停好车子,叶风大步走进了酒店内。
酒店大堂内,只有光头骆驼一人趴在柜台上,手里玩着一只圆珠笔,一副非常很无聊的样子。
“骆驼,梅洁他们呢?”叶风走过后问。
骆驼一眼发现是叶风,当即满脸笑容,从柜台后面转了出来,道:“叶先生,她们听说你要来在吃午饭,上街买菜去了,一会就要回来了。”
叶风眼睛四顾空荡荡的周围环境,好奇地问:“怎么,酒店不开了?”
“哦,是不开了,这酒店已经转卖给别人了,”骆驼笑道,“过两天新的主人就要来办理交接手续。”
什么,酒店不开了?
叶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家酒店是梅洁的老公白玉郎君周家瑞当年从国外回来开的。
自从周家瑞因车祸而身亡后,梅洁就将这凤凰城当作自己的命根子一样呵护,怎么说不开就不开了呢?
梅洁曾向叶风说过,只要她人在,酒店就在,看到这酒店,她就能想起自己的老公,以后不管遇到什么困难和风险,她都要保住这个酒店。
前一段时间,梅洁还对酒店进行了重新装修,说生意不错,她还要扩大门面,真想不通,她怎么突然想起要将酒店转卖了?
叶风的脑子纵然再灵活,也想不明白究竟是什么原因,会导致梅洁姑嫂两人要下决心这么做。
也就在这时,梅洁和猫小小回来了,姑嫂两人提了一兜的菜,看到叶风,两人脸上都蓦地一红,笑了笑,但模样却显得有几分尴尬。
“叶风,你来了!”梅洁一直叫他叶先生,今天第一次直接叫他的名字。
猫小小也是不自然地向他点了点头,道:“叶哥,真是稀客呀!”
两人的语气,明显带着一些生分。
这也难怪,自从不归路的事情发生后,这姑嫂两人心里一直纠结着,虽然后来众女争相上门到叶风那里看望了一下,但心里一直抹不开那一道阴影。
叶风自然能理解她们的心情,想到众女“舌疗”的场面,后来这厮连他自己都觉得做得有点过分了。
“你们能告诉我么,为什么要将酒店转卖了?”叶风问道。
梅洁笑道:“不想做了啊,太累了。对了,叶风,你先坐一会,我和小小到厨房去做菜!”
“我来帮忙吧!”叶风笑着就跟了过去。
猫小小将他拦住道:“不用了,过去你来这里吃饭,那都是由大厨做的,今天你就尝尝我和嫂子的手艺吧。”
听她这么说,叶风也不好勉强了。
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梅洁笑望着他问:“呃,你不是说要请一个朋友来么,怎么没有来啊?”
“哦,他一会就过来!”叶风回答。
姑嫂两人进了厨房,骆驼领叶风进了原先梅洁的卧室,不过,现在那里面的床什么的,全撤了,中间放了一张桌子,几条凳子,没有其它东西了。
骆驼给叶风冲了一杯茶后,摸着自己的光头憨厚地笑道:“叶兄弟,你先坐一会,我去给他们打个下手!”
“好的!”
叶风点头应了一声,骆驼一走,就打量着这原来是梅洁房间的四周,想当初,自己就是在这儿疗伤,并得到了人间的稀世之宝空灵石,也正是在这里遇上了逆天的通灵鸟小铃铛,也曾在这里左手搂着梅洁,右手搂着猫小小……那些场景犹如放电影一样,在他的脑海里一幕幕地闪过。
来到宛溪市区短短几个月里,就遇上了那么多的事,认识了那么多的极品女人,叶风感觉每件事都环环紧扣,其中每一个女人的出现,偶然中都注定着它的必然性。
就拿梅洁姑嫂两人来说,如果不是和她们认识,他不可能得到空灵石,自身的修为也不会来了一个大突跃,同时,他也不会认识小铃铛……
梅洁妩媚的外表下,藏着的是坚强;而在猫小小的冷艳里,带着更多的是娇娇憨和媚情。
想着这两个女人,叶风不禁独自笑了笑,暗忖,真想不透她们为什么好好的关了这酒店,这与她们平时做人行事的风格不相称的呀。
正想着,卢九堂赶到了,骆驼将他带到了叶风的面前,卢九堂四处张望了一下,搓着一对手掌道:“怪啊,凤凰城的酒店生意一向挺好的啊,今天怎么里面没有一个客人?”
叶风指着他笑道:“你我两人难道不是客人吗?”
卢九堂连连摇头道:“你说的不对,我听说这凤凰城酒店的老板娘,还有小姑子都是你的人啊,怎么能说你是客人?”
“你还听说了什么?”叶风问。
卢九堂坐下喝了一口茶道:“就听说了这些,嗯,难道我说的不对?”
“不对,她们只是我普通的朋友――恐怕连普通的朋友也算不上的!”叶风这话明显带着有些酸涩的味道在里面了。
卢九堂一怔道:“此话怎么讲?”
当初,他曾派人暗查叶风身份背景时,就得到报告,叶风和这凤凰城的姑嫂两人关系不简单,而且传说还有一腿。
事实是否如此不重要,但有一点可以表明他们之间的关系是不同于常人的。
“唉,”
叶风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叹道:“因为她们这酒店歇业了,事先连我也不知道,她们怎么能算得是我的好朋友?”
“是吗?你这话也太酸了吧?”梅洁手里端了一盘菜,出现在了门口。她说着这话的时候,眸间飞笑,一脸的娇媚之态,简直要媚到骨髓里去了。
“……”
叶风面色一僵,望着风情无比的梅洁,干咽了一口唾沫,一时无语了。
卢九堂拍掌笑道:“梅老板快人快语,说得好!”
原来他们两人是认识的,前段时间,卢九堂听说凤凰城菜做得不错,曾多次带人到这里吃过饭。
梅洁笑道:“想不到叶风的朋友竟然是卢堂主,好朋友相聚,今天我们得好好喝上几杯!”
“哈哈,谢谢梅老板能将我们当好朋友看,”
卢九堂有意望了叶风一眼道,“只怕有人一直故意将自己当成局外人,那就少了气氛啊!”
听了卢九堂的话,叶风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猴子,急得脸上一红,差一点要跳了起来,这个可恶的家伙,怎么哪壶不开偏要提那一壶呢!
不大一会,猫小小已经将几个做好的菜都端上来了,还别说,这姑嫂两人手厨技真不错,菜刚放桌上,满室飘着诱人的香味。
柳柳烟拿来了两瓶酒,又将光头骆驼叫了进来,五个围坐在了桌子上,姑嫂两人坐在主位,其他三个男人各坐了一方。
骆驼忙着给各人面前筛了一杯酒,梅洁率先端起杯子,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我们大家无论是什么朋友,今天是我们最后在一次吃饭了,山高水低,天高路长,日后是否有相见之期,恐怕除非天边月,没谁知了!”
她这话透着一股离别之意,言语之间有着不尽的伤感。
叶风心头一跳,这时就见梅洁已举杯一饮而尽,就像花木兰喝出征酒一样,女人的豪爽尽显眼前。
梅洁将空杯朝众人面前亮出底来,笑道:“大家都喝了杯中的酒!”
室内的空气顿时显得抑压了起来。
猫小小和骆驼都各自喝光了自己杯里的酒。
卢九堂和叶风两人对视了一眼,也只得举杯咕咚一下子将杯里的酒灌进了嘴里。
“梅姐,”
叶风两眼紧盯着梅洁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突然要关闭凤凰城大酒店?”
梅洁笑了笑道:“梁园虽好,不是久恋之地,我和小小准备想换一个地方居住,骆驼也跟我们一道走,这酒店自然得关了啊!”
叶风一急,道:“这里有什么不好的?你们在宛溪市区做得好好的,为什么要放弃?你们要到什么地方去?”
对于叶风的问话,梅洁却置若罔闻,吩咐骆驼道:“骆驼老弟,给大家筛酒!”
“好的!”
骆驼应了一声,又给每人斟满了一杯酒。
此时,猫小小举起酒杯道:“来,小妹我来敬各位一杯!”
也不等别人响应,她学着嫂子的模样,一仰脖子,先自干了,同时也向大家亮起了杯底。
叶风暗自苦笑,今天这对姑嫂到底是怎么了,怎么给人感觉怪怪的?他只得冲着卢九堂道:“来,我们喝了吧!”
卢九堂也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忙将杯中酒喝了。
骆驼又筛酒。姑嫂两人只是忙着劝酒,让大家吃菜。
菜过五味,酒已半酣……
“叶风,”
梅洁脸上已经浮上了一片醉人的酡红,星眸转动,美目流盼,笑道,“你知道吗,我们小小不仅长得漂亮,她还有一面从来未在别人面前展示过,那就是她的歌声和舞蹈!你们想不想见识一下?”
“那好呀!”叶风还真不知道猫小小在这方面还有天赋。
“那我就献丑了!”猫小小也不推辞,起身走向空地。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一声飞出,果然如黄莺出谷,婉转悠扬。
“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声低时,一似呢喃软语,如梦似幻;转腔时,恰如空谷幽兰,酥软人心。
卢九堂听得目瞪口呆,叶风却神情肃穆,似有一种揪心的痛。
“天之涯,海之角,知交半零落。一觚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再看她的舞姿轻灵如烟,形似飞燕,身体软如云絮,双臂柔若无骨,步步生莲花,一如花间飞舞的蝴蝶,如潺潺的流水……
一觚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后面歌词不断重复,重重叠叠,九曲回肠,声音凄婉,似乎珠泪在歌中滴落,在断肠的舞姿中飞扬……
恍惚间,叶风好像觉得自己被卷进猫小小的舞蹈中,眼前青丝飘飞,裙袂猎猎,天旋地转里,又恰似被抛弃在一望无边的荒漠之中,惆怅焦虑,各种无方的情绪袭上心头……
……
歌罢,舞歇。
“谢谢了!”
猫小小伫足空地上,冲着在场的人微微弯腰鞠了一躬,转过身急速跨出门去。在她转身的一刹那,叶风好像看到在她那俏脸上滚落的珠泪。
“猫小小,你要到哪你去?”叶风的心似乎被刀刺痛了一下,站起身来道。
眼见他要追上前去,梅洁伸手将他拦住了,道:“我家小姑子累了,你就让她独自休息一会吧!”
随后她又冲着卢九堂一抱拳道:“卢堂主,失礼了,今天我也喝多了,我不方便再留你们再在这了!”她这分明是下逐客令了。
“梅姐,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叶风不甘心这么离开,心里很是不满地问。
梅洁嫣然一笑道:“叶风,待我过几天离开宛溪市区时,我会告诉你的!”
“叶先生,你们还是先离开吧,就让我嫂子休息一下!”光头骆驼道。
光头骆驼曾是白玉郎君的结拜兄弟,他叫梅洁为嫂子也是正常的。
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叶风真的不好呆下去了,只得闷闷不乐地和卢九堂走出了凤凰城大酒店。
看到叶风离开,梅洁快步来到二楼的一个房间,对正坐在窗前发呆的猫小小道:“小小,我们收拾一下东西,今晚就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