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大家到楼前准备出发,秋桐她们还是坐昨晚的那辆面包车,开车的还是那个司机。
看到我,他冲我微笑了一下,微笑里似乎带着几分尊敬和恭敬。
我也冲他微微一笑。
大家上车之后,就出发了,然后我和张小天回到了酒店大堂,我和他谈了半天话,主要是了解酒店的经营情况。
从张小天的谈话中,我得知酒店开业以来的经营很不错,客房入住率很高,餐饮这一块也做的很有特色,基本是承袭了星海酒店和餐饮的做法,当然还有一些创新。
同时,张小天还告诉我,旅行社那一块,孔昆也是做的有声有色,开业时间不长,但已经成为宁州旅游行业的一批黑马,组团地接业务量都迅速攀升,不但引起了宁州同行的瞩目,也引起了宁州市旅游局的关注,不然,这次省里的旅游行业座谈会也不会给这个名额……
海珠已经迅速成长,张小天和孔昆也快速进入了各自的角色,已经成为海珠的得力助手和左膀右臂,这让我心里感到很欣慰。
“小亲茹干的怎么样?”我问张小天。
“很不错,担任旅行社的办公室主任,将行政后勤各项工作都打理地井井有条。”张小天说。
“那个……林亚茹助理呢?”我说。
“她来的时间不长,我不是很了解,但从目前的情况看,还是很称职的,替海珠分担了很多琐碎的事情,对海珠很忠诚,海珠对她也很信任,逐步开始交办她一些重要的事情。”张小天说。
“嗯……”我点点头,心里感到更安稳了。
“开业以来,酒店和旅行社有没有遇到什么麻烦?”我又问。
“基本是顺利的,宁州政府这边的部门,吃拿卡要的事情基本没有,办理各项手续都没有遇到刁难的,也没有乱收费的……不然,酒店和旅行社哪里能这么快就开业进入有序运营。”张小天说。
“那个……除了白道之外的呢?”这是我最关心的。
张小天看着我,语气放平缓,说:“到目前为止,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出现。”
“但不可掉以轻心!”我说。
“嗯……你放心,我会的。”张小天点点头:“我知道海珠在你心里的分量,即使我拼了自己的性命不要,也会保护好海珠的安全的。”
张小天这话听了让我有些感动,我知道他这是心里话,但我也知道他虽然勇气可嘉但实力却不足,他其实是没有能力保护海珠的,甚至,他连自己都保护不了。
但张小天能有这话,这人情我还是领的。
我不想打击张小天的自信和能力,于是点点头:“嗯……多谢了。”
张小天有些不安地说:“谈何谢?我亏欠你的太多了,我甚至欠你一条命,我如果能有机会回报你,那是我的荣幸。”
我说:“小天,不要这么说,我们现在是朋友,朋友之间是不需要这么客套的,更不需要有报恩的想法……再说了,你现在帮助海珠做事,本身就是在帮我,我确实需要感谢你的。”
“你刚说完朋友之间是不需要客套的。”张小天微笑着说。
我呵呵笑了起来。
“其实,你能当我是朋友,我真的是很荣幸的。”张小天说。
“彼此彼此吧。”我说。
正说着,林亚茹进来了。
林亚茹今天穿了一身白色的休闲衣,搭配一双休闲鞋,显得很精神干练。
我当然知道她今天穿这身衣服是要准备陪秋桐她们去东钱湖的,现在她不能去东钱湖了,要做我的驾驶员陪我回家看望父母。
“张总……易哥……”林亚茹站在我们面前。
张小天站起来:“好了,你们去吧,我也该去忙我的了。”
我们于是和张小天分手,往酒店外面走,走到停车场海珠的车面前。
海珠换了车,一辆白色的宝马。
我们上了车,林亚茹开车缓缓往外走,走到停车场出口处,一个保安正站在那里。
林亚茹将车停下来,然后摇下车窗,对那保安低声说了一句:“见过副总司令――”
原来这保安就是派遣到宁州的特战队员之一。
保安闻听,看了我一眼,眼里闪过一丝激动和惊喜的神情,咔――两腿一并脚一剁,低声说了一句:“副总司令好――”
我冲他微笑着点了点头:“兄弟,你好!”
然后,林亚茹一踩油门,车子驶出停车场,直奔我家的方向而去。
林亚茹似乎知道路,不用我指点就拐上了奔我家的省道。
“你去过我家?”我问林亚茹。
“是的……海珠姐经常去看你父母,我跟随去过几次……其实,在海珠姐带我去之前,刚到宁州的时候,我们就已经去你家附近转悠过几次了,只是你父母没有察觉。”林亚茹说。
“哦……”我点了点头,这么说,海珠回宁州创业的事情,我父母已经知道了。当然,我知道海珠不会和父母说她在星海的遭遇。
“对了,海珠姐刚才让我去商场买了一些礼物,带给你父母的。”林亚茹说。
我点了点头,海珠想得真周到。
“第四个人,是不是就在我家附近?”沉默了一会儿,我问林亚茹。
“是的,你家附近最近新开了一家小卖部……我们的另一个兄弟就潜伏在那里做小老板。”林亚茹说。
“他们三个人,都不是本地人吧?”我说。
“算是吧,但也不能这么说,他们其实都是当年参加缅共后来流落金三角的知青后代,但都是愿意为掸邦人民的革命事业追随李总司令的战士。”林亚茹说。
如此说来,不管他们打着多么雄壮的口口号,其实都是投奔老缅共战士老知青老秦来的,和方爱国他们是同样的身份。
在金三角,生存是第一位的事情,老秦招募收留他们,显然是带着几分难以割舍的岁月情结。
但林亚茹,却似乎不是因为生存而投奔掸邦革命军的,她有知识有头脑,她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她似乎是为了理想和主义而来,她是一个有追求的人,她的追求似乎是带着当年老秦那一带知青的狂热和梦幻。
像林亚茹这样的战士,特别是女性,往往忠诚度是很高的。
我知道,作为宁州派遣小组组长的林亚茹,虽然她对我毕恭毕敬,但她最忠诚的绝对不会是我,而是她以为或者追求的所谓革命事业,或者说是李顺。
林亚茹他们受命潜伏在宁州,我知道的任务是保护海珠和我家人的安全,但除此之外,会不会还领受有其他任务呢?会不会……
这样想着,我突然打了个寒噤。
“副总司令,你怎么了?”林亚茹虽然开着车,但似乎还是具有犀利的敏感力,她觉察到了我的寒噤。
“没什么。”我打了个哈哈,然后接着就转移话题:“宁州方言很难听懂的,你们都能听得明白?”
“能……我们专门针对宁州方言接受过语言这方面的训练,而且,我们不但能听懂,还会说一些基本的当地方言。”林亚茹边开车边说。
显然,他们潜伏宁州,是做了充分的准备的,显然,李顺是早就未雨绸缪的。
沉默了片刻,我突然说:“你们这次领受的任务是什么?”
“竭尽全力保护副总司令家人和亲人的安全……需要的时候,甚至可以用我们的生命。”林亚茹毫不犹豫地说。
“除此之外,还有呢?”我说。
“这……”林亚茹微微一怔,有些语塞。
“不许撒谎!”我的口气突然有些严厉。
“是――不撒谎!”林亚茹说。
“说――”我说。
“既然不能撒谎,那么,我就只能闭口了,对不起,副总司令!”林亚茹的口气听起来很温和,但却很坚决。
我冷笑一声。
林亚茹脸上的神情有些尴尬,但接着就恢复了常态,面无表情地开着车。
我知道,林亚茹是打死也不会说的了。
我的心里有些发冷,林亚茹其实不用说了,我明白了。果然被我猜到了,果然林亚茹他们还领受有另一个命令,而这命令,必然是对我不利的。
虽然我是李顺的副总司令,但终归他对我还是留了一手的。
或许,这就是李顺的用人和钳制之术,这很附和李顺的做事风格。
我阴沉着脸,不再说话。
很快到了我家,父母见到我回来,十分高兴,又热情地和林亚茹打招呼。果然,林亚茹对父母来说不是生人。林亚茹也用地道的宁州方言和问好父母。果然,林亚茹的宁州方言说地很地道。
林亚茹将买来的礼物提到客厅,对父母说:“叔叔,阿姨,海珠姐到杭州开会去了,不能亲自陪易哥来看完您二老,来之前,特地嘱咐我给您二老带了礼物。”
“哎――海珠这孩子,经常来看我们不说,每次来都大包小包的……真是孝顺的好孩子。”妈妈开心地说。
然后,我进屋坐下,林亚茹则借口擦车,出去了。
我和父母交谈了半天。
“小克,海珠回到宁州开公司了,你们的事情。”妈妈欲言又止。
“我们的事情怎么了?”我说。
“这到年底你们就要结婚的,结婚后总不能分局两地吧?”爸爸说了一句。
我的心一抽,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