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节
“是啊,可是一个人影都没有。”岑春言是跟雷家人杠上了。
“明明是岑老板说要养静,我们能去打扰吗?”
“嗯,既然你们这么听话,怎么刚才我们说要把助学金改成图书馆,你们一个个都不愿意呢?”岑春言一个人独战整个董事会,竟然战斗力一点都不弱。
岑耀古在旁边缓缓点头,一脸欣慰的样子。
他一直静静旁听,直到岑春言把大家都驳得哑口无言,才说:“好了,春言,你也要给叔叔伯伯们留几分面子,这么说,多伤人啊?”
这是明着说她,其实夸她了。
岑春言心里升起一阵欣喜,但很快,又被淡淡的无奈占据,觉得有些累,但是不能松懈,因为一松懈,以前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职场之上,到了高层,就如同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没有中间路线给你选,也无法苟下去。
她顺着岑耀古的话题,给董事们拱了拱手,笑着说:“各位叔叔伯伯就原谅我少不更事有口无心吧!”
“哈哈哈哈,越来越会说话了。”岑耀古赞许地夸了她一句,又对董事会说:“我已经把在江城市遇袭的事报了警。等下有警察来调查取证,如果有需要向大家问话的,请大家积极配合。”
“啊?你报警了?多大点事,也要兴师动众吗?如果被股民知道了,我们岑氏集团的股价不知道会波动成什么样子……”雷家人明显不想这件事闹大。
岑春言冷笑道:“这可不行,遮着掩着后果更严重,到时候爆雷,整个集团会更糟。”
岑耀古点点头,“我同意春言的话。再说只是刑事调查,跟公司运营又没关系,你们慌什么?”
他这话是对着雷家人说的。
这些人看着他,欲言又止。
岑春言也察觉到了,暗暗奇怪,心想雷家人今天是怎么了?
跟吃了呛药一样。
以前他们在董事会虽然是人数不少,但从来不怎么说话,一向是站在他们这边的。
不仅岑春言纳闷,就连董事会里别的人也都在纳闷。
这个疑虑,终于在岑耀古宣布会议结束的时候得到解答。
雷家领头的人第一个问岑耀古:“岑老板,请问我们堂姐好好的,你为什么要跟她离婚?”
“她是哪点对不起你们岑家?”
“你那么多小老婆,她都没有说过一句话,还给你生了唯一的儿子!――做人不能忘本!”
岑耀古本来不想理他,但被他一句“做人不能忘本”激怒了,拍着桌子说:“做人是不能忘本!那要不要说说,你们雷家这几十年,从我们岑家拿了多少好处?!――要不要我把账本给你拿出来!”
岑春言在一旁听得心惊胆战。
父亲离婚了?!
他终于离婚了?!
岑春言立刻闪身出了会议室,迅速回到自己办公室,关好门之后,马上给自己的妈打电话。
“妈,您该回国了,父亲终于跟雷玉琳离婚了。”
第125章 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岑春言的母亲蓝琴芬长年住在国外,据说是身体不好,有哮喘,所以需要待在空气好的地区。
她在国内的常住住宅也是在著名风景区里的一处别墅。
接到女儿的电话,蓝琴芬正坐在花园房里,和表姐司徒秋一起赏花、闲聊吃早茶。
她们俩都是南方人,很固执地维持着老派习惯。
早上一顿早茶能从九点吃到12点。
“……阿春,这个消息是真的吗?”蓝琴芬非常惊讶,还看了看自己的表姐。
司徒秋端庄地坐在她对面,夹了一个水晶饺,又夹了一块萝卜糕放到自己面前的碗碟里,并没有跟蓝琴芬对视。
蓝琴芬只好敲了敲花园房里精致的铁艺餐桌,轻声说:“……雷玉琳跟岑耀古离婚了,真是不容易……”
司徒秋这才抬头,轻轻“哦”了一声,“……岑耀古终于敢离婚了?”
“呵呵,当年骗了我十几年,我以为他会骗我一辈子呢,居然还是离了。”蓝琴芬勾起左手小指,捋捋自己的鬓发,露出斜飞如鬓的眼角。
眼波流转间,半老徐娘,依然媚态横生。
她拿出镜子照了照,嘴角带着一抹讥讽的笑容:“……我都五十了……但是当媒人跟我说,他妻子就快病死的时候,我才二十多岁。我的青春啊,就耗费在这种人身上……呵呵……”
司徒秋没什么笑意,脸色很平静,拿餐巾往嘴角抹了抹,淡淡地说:“有什么值得感叹的?青春不浪费,也是要过完的。”
“表姐你当然不会有我这样的感慨。你比我家世好,比我漂亮,比我聪明,连嫁的老公都比我好,而且他还没有三妻四妾。”蓝琴芬半是感叹,半是玩笑说道。
司徒秋冷笑一声,难得爆了一次粗口:“好个屁。还是身边一堆莺莺燕燕,当我不知道呢?”
蓝琴芬笑着劝道:“表姐,话不能这么说,我们这个阶层的人,男人只要不把外面的莺莺燕燕领回家,那就是好男人。”
“你看岑耀古,也不算特别有钱,可是左一个小老婆,又一个小老婆。他都六十多了,今年又领了一个才三十岁的女人进门。”
司徒秋把筷子往餐桌上一拍,不耐烦地说:“你是显摆你男人小老婆多是吧?我老公找的女人,没一个是省油的灯,都是有钱有势,出身特别好的。你说她们图什么?!”
蓝琴芬咕地一声笑,掩着嘴说:“……图什么?不就是馋你老公的身子吗?”
司徒秋一口气没顺上来,差一点给憋死。
她拍着胸口过了好半天,才苦笑道:“小芬,没想到你还是这么促狭。总之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一次既然岑耀古终于想通了,回心转意了,你赶快回去把婚结了,也好给阿春铺铺路。”
蓝琴芬眼珠转了转,笑着说:“这我肯定是会的,我这些年虽然在国外,可是国内的事我一件没落下。你呢?你是不是也该回国了?在国外半年了,想孩子们了吧?”
“我等贝贝这学期结束了再跟她一起回国。她今年大学毕业,她的外祖父和她爸都答应要参加她的毕业典礼。”
司徒秋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这个小女儿比两个哥哥小很多,一家人都非常疼她。
“哎哟,是啊,我们贝贝今年大学毕业呢,我也说要参加她的毕业典礼,这下子恐怕是不行了。”蓝琴芬说着,进屋里拿了一个礼盒出来,“你帮我带给贝贝,就说表姨妈有急事要回国。如果事情顺利,我会来参加她的毕业典礼,如果不能,我恐怕暂时来不了了。”
“你一年上头给她的礼物够多了,她又不缺什么。”司徒秋笑着说道,“她有个疼她的外祖父,有求必应的爸爸,还有两个哥哥,连我她都不怎么在乎。”
“怎么可能。姑娘家都是跟妈妈最亲了,你看我女儿,对她爸爸再怎么好,心还是在我这里。”蓝琴芬把礼盒放到司徒秋面前。
司徒秋看了看盒子,是梵克雅宝新出的首饰。
贝贝是梵克雅宝的大客户,几乎什么型号都有。
“你看你,又不是不知道贝贝在梵克雅宝什么待遇,居然还给她买这个牌子的首饰。”司徒秋嗔了蓝琴芬一眼,还是收下了礼盒。
蓝琴芬笑着说:“这次你可看走眼了,这是阿春前几个月专门来梵克雅宝找设计师给她定做的一款首饰,市面上不可能有卖的。”
司徒秋这才点点头,“阿春有心了,定制的首饰,贝贝一定会喜欢的。”
说完她的手机响了,司徒秋看了看,并没有接,笑着起身说:“我爸爸派人来接我了,我先走了。”
“九叔还好吧?你帮我代个好,如果不是我马上要去机场,我也跟你去九叔那里辞个行。”
司徒秋的父亲,其实应该是蓝琴秋的表姨夫,但是“九叔”这个称呼实在是太有名了,海外的国人都称他为“九叔”,甚至连家里的亲戚也都跟着外面人称呼,叫他“九叔”。
司徒秋跟她握了握手,笑着说:“不急,还有两个月贝贝就毕业了,我们国内见。”
她戴上摇曳生姿的大遮阳帽,帽顶一侧有一朵牡丹花,那是价值连城的真花,就这样被她随随便便别在遮阳帽上。
曲线玲珑的身材像是中世纪欧洲贵妇,连走路的姿势都像。
牡丹花下,她的容貌依然姣好如昨,脸上跟剥壳鸡蛋一样,完全看不见一丝纹路。
从蓝琴芬的别墅出来,门口一条安静的林荫小道。
路边停着一辆改装过的劳斯莱斯幻影轿车。
两排戴着墨镜的黑衣人背着手站在轿车两侧,警惕地看着四周。
一个戴着白手套的中年男子从车里下来,弓着身恭恭敬敬地说:“大小姐,请上车。”
司徒秋含笑说:“佳伯,跟您说多少遍了,叫我小秋就好,我都嫁人这么多年了,就您还叫我大小姐。”
“大小姐就是大小姐,我们老爷心里最疼的就是大小姐。”佳伯是司机,也是司徒秋的保镖。
他替她拉开车门,看她进去绑上安全带之后,才走到司机座位那边拉开车门坐进去。
他进去之后,那些黑衣人才上了自己的车。
前后左右都是他们的车,就这样簇拥着那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绝尘而去。
蓝琴芬站在自己家二楼的卧室里,隔着窗帘看着表姐的车开走了,在心里幽幽地叹口气。
这个世界真是不公平,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她拿着手机,给自己的助理打电话,让她给她收拾东西,订头等舱的机票,她要马上回国。
……
第二天的南方z市,岑耀古拿着刚刚到手的离婚证,带着萧芳华去了民政局登记结婚。
为了保险起见,他把身边人都支开了,只跟萧芳华两个人悄悄来到民政局的婚姻登记大厅。
萧芳华十分紧张,又有点遗憾没有穿婚纱,就跑来登记结婚了。
她还从来没有结过婚呢。
岑耀古笑着说:“别急,既然结婚证都领了,婚礼办一下也不是不可以。你的家人……”
萧芳华像是想起什么,马上拒绝说:“岑先生,婚礼就不必了,我要这个结婚证,也是为了孩子着想,我们要不还是保密吧。”
岑耀古其实正中下怀,但是他明白在女人面前,有些话不能说,有些姿态必须摆出来。
因此他为难地说:“这怎么行?我们都领结婚证了,怎么还要藏着掖着?――我有那么不能见人吗?你是不是嫌我老?”
“当然不是!”萧芳华矢口否认,忙拉着岑耀古的胳膊,笑着说:“我这不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着想吗?他现在还没三个月,我不想吸引太多注意。”
“这样啊,也有道理。”岑耀古点了点头,“那就等孩子生下来之后,再办婚礼吧。”
“……可是您不是说,孩子生下来之后,就要离婚的吗?”
“在离婚之前办婚礼,也不矛盾吧?”岑耀古笑眯眯地说,觉得逗萧芳华特别好玩。
萧芳华被他说得满脸通红,喃喃说:“您觉得怎样都行,我没有意见。”
岑耀古哈哈大笑,拉着她的手,和她十指紧扣,走出了民政局的婚姻登记大厅。
两人的结婚证已经到手,他们已经是合法夫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