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审判的天平 32

　　“降临吧！死亡！”

　　海拉话音未落，连威便倏然站了起来，提姆听到声音当即转头望去，却只见原本由连威坐着的椅子砰然倒地，提姆的心瞬间一紧——他当然不可能是被连威的突然消失吓到了，毕竟正义联盟里无论是超人、闪电侠还是沙赞都是时常借着自己的速度神出鬼没的主，哦，当然，还有蝙蝠侠！他当初可是借着神出鬼没的行踪吓得哥谭的黑、帮们哇哇大叫，所以事实上提姆现在最担心的是——他把b让他看着的人看丢了……他还有救吗？

　　提姆只觉眼前一黑，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白天在公司劳心劳力，夜里回到家还要接受布鲁斯“爱”的特训。提姆：[前途无亮jg]

　　只不过绝望归绝望，提姆自然不是那种会因为个人情绪而耽误正事的人——嗯，其实蝙蝠家都是一个样子，他们都理智到可怕——该说真不愧是蝙蝠侠一手带出来的罗宾们吗？

　　“b！威廉·艾尔突然失踪了！”

　　不等蝙蝠侠恢复便听到频道里传来了托尼情绪复杂的声音——“不，他没有失踪……他在我们这边。”

　　听到托尼的声音似乎有些不对，提姆立刻联系贾维斯火速就近调取了马克装甲的实时监控，只见一手握着长剑的身影傲然凌空而立，纯白的长剑尖端蓦然滚落下唯一的一滴血迹，再次变回了仿佛艺术品般的精致、洁净。然而在他的身后却是猛然身首分家倒下的黑暗精灵或是突然化为齑粉的亡灵战士，只一瞬间，连威方圆数千米之内的范围顿时清场——托尼仿佛又看到了拿到瞬间屠灭齐塔瑞大军的身影。

　　只可惜，这样的战果并不足以让他高兴，因为……触及那道看他们与看普通飞虫别无二致的目光，托尼与正在看监控的题只觉遍体生寒、不由自主地移开目光，无法，实在是如果再不避开，他们便觉得自己的灵魂都要被那双幽邃如深渊的眼睛给吸走了！——那到底是什么样的眼神啊！就连海拉看他们的时候都会不由自主的流露出轻蔑、不屑、恼怒等情绪，可是在他的眼中——却仿佛宇宙万物皆如虚无……

　　托尼心中不由微微泛苦，他真的有些怀疑他放任连威参与进来到底是对是错……毕竟，虽然他曾经救过彼得，可是他们又不是没有见识过他另一个人格的无序与恶劣，他到底是怎么被鬼迷了心窍才会默许和他合作的呢？托尼操控着马克装甲悬浮在半空中遥遥望着那道给他的感觉碧海啦还要更像反派一些的身影，心生凄然：讲道理，这个锅他有点扛不动了啊！听说正联那只黑蝙蝠无论什么时候都喜欢预留n b，希望这次也是一样……

　　当然这种想法不过是一闪而过而已，毕竟单论控制欲与保护欲，托尼可是半点也不比黑漆漆、阴森森的蝙蝠侠差，甚至可以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不信你看！人家哥谭的罗宾可是十岁出头就跟在蝙蝠侠身后出来夜巡，十几岁的时候都能自己怼小丑了！可是再看纽约的蜘蛛侠……咦？蜘蛛侠呢？

　　不知道为什么被强行划归到了另一个世界的小蜘蛛和其他被转移的普通人面面相觑：？？？敌人呢？！我的队友呢？！为什么又不带上我？！不带这么搞未成年人歧视的啊！！！[奶蛛式尖叫gif]

　　咳咳，让我们忽略掉我们蛛式愤怒的小奶蛛返回这边的战场世界——托尼的忧心忡忡还没来得及发散，便被连威身上发生的变化一下子堵回了嗓子眼里，只见他原本幽深骇人的双眼迅速褪去了幽邃的深度，转瞬又浸染上了璀璨的金色，周身原本凌人的威势虽然并未有所削减，却是一眨眼之间化作了中正平和的气息。

　　托尼：……这是大变活人吗？！

　　“……老蝙蝠，你确定他真的只是多了一个人格而不是被什么奇怪的外星

　　生物寄生了吗？”托尼觉得如果他回答是的话他可能需要注意一下心理疾病的危害了，毕竟这个场面看起来真的还是挺吓人的。

　　看到了提姆同步过来的视频的布鲁斯回答道：“……他身上并没有检测到有外星生物的迹象，生理结构也与人类无异，不过……转换人格却是不会改变眼睛的颜色。”

　　“哦？所以说这是魔法还是变异？”托尼对此还是十分感兴趣的，虽然变异他应该是没有什么机会了，毕竟霍华德先生可没有给他留下些什么特殊的基因，不过魔法说不定还是可以努力尝试一把的——听说那个小胡子法师以前也是一个信奉唯物主义的医生呢，看看他现在——魔法不是玩得挺溜的吗？没有道理他能够学会他天才斯塔克却学不会吧？

　　这边托尼与布鲁斯的交流连威倒也不是没有听到，只是他本就没有打算隐瞒威廉的存在，而且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连威抬眼望向海拉身后渐渐成型的黑色洞口——那对面的气息给他的感觉十分奇怪……既亲近又恐惧……海拉她到底在召唤些什么？

　　连威不由握紧了手中的剑柄……

　　——————

　　审判警惕地扫视过周身的环境——雾蒙蒙的天空、黑漆漆的环境，荒芜、冷寂就是这处空间的代名词，但是此时此刻，面对这种绝地，审判却是不由长长地、发自内心地松了一口气——因为他并没有在周围看到那个让他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的女人，不，或许应该说是女神——死亡女神。

　　说实话对于死亡女神的感官，审判自己觉得是十分复杂的，毕竟，任由谁做了那么多年“冷酷无情”的“审判者”恐怕都会对一个突然出现却对他举止亲昵，并且自称是他的母亲的人感到无所适从吧。更何况审判他本来就处于一个刚刚诞生自我意识的感情迷茫期，在这种情况下他难以捋清自己的情感也很正常。

　　不过，虽然难以适应，但是审判也无法拒绝死亡女神的亲近，因为那种源自灵魂的熟悉感实在让人令人难以抵御，这也证明着死亡女神所说绝非虚言。也就是说——这位死亡女神确实是他的造物主——当然母亲这个成为暂时还有待商榷，可是他也不至于傻到在这种时候强硬地拒绝死亡女神的要求，他最多也不过是缄口不言罢了。

　　毕竟，他固然有那个能力与死亡女神一战，可是谁又知道打完之后他会受多重的伤呢？要知道，不要轻易在敌人的主场挑衅敌人可是宇宙皆知的战斗忌讳，更不要说在一位创世神的神域里挑衅她了！那已经不是值不值得的问题了，那是有没有脑子的问题了！他又不傻！谁能知道一个创世神能够在自己的神域里准备多少杀手锏？就算是o-a-a也不知道啊！

　　所以既然不值得打，也不想打，那自然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只剩下偷跑这一个选项了。

　　可是想要从死亡女神的死亡领域中悄无声息地逃走，那尤其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啊！当然，或许偶尔因为机缘巧合确实有一些灵魂可以从“死亡”的手掌心里溜出去，但是，这个一些之中显然并不包括那些被死亡女神特别关注的人，而恰巧的是，审判在死亡女神那边的名单里的关注度显然是最高级别的——孩子被偷走一次还可以说是疏忽大意，可是如果再来一次的话，那显然是在说明她的实力不济啊！

　　那怎么能忍？不得不说在骄傲这方面，两位女神绝对是如出一辙的。

　　虽然死亡女神的关爱与关注如影随形，但是审判又岂是省油的灯？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生命法庭审判、旁观过太多的世间百态，以致于生命法庭的几个意识化身简直是一个比一个戏精——连威用一张张面具谱写了自己的人生、威廉将整个世界视作一场愉悦自己的半身的舞台剧，而审判更是只用了短短数日的时

　　间学会了

　　如何扮演一个任性的孩子——没错，就是一个任性的孩子，他甚至为此学会了如何皱眉、如何生气、如何撒娇……可以说是非常的专业了！

　　嗯，专业道连死亡女神的眼睛都被骗过去了……好吧，沉迷吸崽的死亡女神并没有任何敏锐、理智可言，但……能够哄得住死亡女神总归是他的一种本事吧。

　　总而言之，审判凭借着自己精深的演技成功把死亡女神骗出去给他买东西——吃的、喝的、玩的——嗯~挑最贵、最稀有的那种说！死亡的权柄终究还是太过单一，即使强如死亡女神想要凑齐他所说的东西恐怕也要耗费上好一番功夫。

　　虽然死亡女神并不怎么想和自家刚找回家的崽崽愤慨，但是当审判嘴一瘪、眼泪一憋——死亡女神立刻就变卦了。

　　好好好！要要要！别人有的东西自家崽崽没有道理没有啊！

　　于是死亡妈妈雄赳赳、气昂昂地去为自家崽崽准备礼物去了。

　　而趁着死亡女神不在，审判连忙蹑手蹑脚地车开了空间通道——跑路了！

　　当然为了减小空间的波动，以免京东刚离开不久的死亡女神，审判特地将传送的距离设定的比较近一些，于是现在审判就降落在了一处附属于死亡领域的下层小空间中。正在审判纠结于他是应该多跳几个小空间，以期借此来迷惑死亡女神的对他的行踪的判断呢？还是珍惜宝贵的时间直接跳转到地球以免死亡女神反应过来他在骗她呢？

　　正在审判犹豫不决的时候，一道剧烈的空间波动突然从他前方不远处的空间中传来。

　　“咦？”审判不由轻咦一声，不为其他，只因为他从那道缓缓开启的空间通道中感受到了那股熟悉的独属于地球的气息。

　　审判不由挑了挑眉，这还真是天意啊！既然空间通道都开到他面前了，他再不进去是不是就有点太矫情了？既然都这样了，那还犹豫什么？！当然是走咯！

　　于是待到空间通道稳定之后，审判当即大步跨入了空间通道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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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天空中隔空对立，容貌别无二致的二人，无论是打开了空间通道的海拉，还是远远关注着这边的托尼都不又有些傻眼了。

　　“……我就说过他不可能是简单的双重人格，看，这连第二个人都搞出来了！”只听到托尼喃喃道。

　　通过通讯听到了托尼的抵御的布鲁斯：“……”他一边一记鞭腿将近处的一名亡灵战士送进了毒藤女的毒藤里当花肥，一边匆忙地瞥了一眼提姆转过来的画面，随即斩钉截铁道：“不是第二个，那是第三个！”

　　虽然审判给人的感觉与当初记忆还没有恢复的连威的气质十分相似，但是没有任何细微的改变能够躲过蝙蝠侠的眼睛——审判不够纯熟的演技与不够凌厉的气势一下子就把他与连威和威廉连个人区别了开来。但是现在的问题显然不仅仅是分清敌友的问题了，三个容貌相同却气质迥异的人之间会是什么样的关系？或者说“威廉·艾尔”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生物？这个新出现的与他们和海拉之间又有什么样的关系？他来到地球的目的又会是什么呢？

　　短短的几秒之间，布鲁斯的脑中就已经经历了好几场思想风暴，但是手中资料不足的布鲁斯注定的不出真相——毕竟任他的智商再怎么厉害，缺少死亡女神、收藏家、高天尊他们这种级别的大佬的渊博学识与悠久生命，那么一些隐秘注定是不会轻易被布鲁斯他们这种“普通人”接触到的。事实上，整个宇宙接触到那个层次的信息的人绝对不超过一手之数，所以他猜不出连威的身份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只不过，就算蝙蝠侠想再多他暂时也分身乏术，而在纽约的钢铁侠现

　　在显然并没有打算上去先打一顿

　　在谈话的意识——就在钢铁侠围观吃瓜扫兵线的注视下，被迫solo的连威却是眼泪差点掉下来——兄弟！你怎么这么不经念叨呢？现在的局面已经够乱了，你晚点再来不好吗？你一个大boss抢人家一群小兵的空间门，你良心不会痛吗？！

　　莫名读懂了连威的脱线目光的审判默默地瞥了一眼被他抢了空间通道以致于不得不被堵在了对面的小世界里，急得直吐霜的骨龙，审判毫不心虚地扬了扬下巴，径直在替他开门的海拉不敢置信地目光中一挥手关掉了空间通道，直视连威沉声道：“我说过，我们再见之日，便是一切终结之时。”

　　第130章 审判的天平 33

　　“我们再见之日，便是一切终结之时。”听着审判宛若低喃的絮语，连威的心头却是说不出的沉重，因为他能够感受到这句看似中二戏语的宣言后不容拒绝的威严，这是审判的权柄，是不容他人拒绝的最终审判。虽然审判无权审判他们的生命，但是他们同样无权否决审判的审判提议。因为——他们都不是生命法庭审判面的化身！

　　连威不由在心中发出了一声轻叹：[看来真的到此为止了。]

　　[怕他作甚？等下让我来，我就不信他那破天平能打得过我的裁决之剑！]威廉不屑道。

　　连威却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别闹，我还只有洞悉之眼呢！难道你还想让我把眼珠子扣下来跟你们丢着玩吗？他虽然提议审判但是我等皆为生命法庭的化身，最后会怎么比、怎么判还都说不定呢。]

　　[哼哼，]威廉似乎并不怎么赞同连威的说法，他略微一顿，最后还是忍不住吐槽道：[你怎么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呢？]

　　[我不过实话实说罢了，这世上所有的事情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敢妄言最终的结局——连既定的历史都有可能被改变，更何况未知的未来呢？]虽然仍然心有不愿，可是连威的声音却已经是出奇的平静了。因为他知道这一战无论如何都是无可避免的了，既然如此，那么这一战是早是晚对于他个人而言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只不过……

　　连威的目光掠过审判身后弥漫着不爽的气息的海拉，以及目光所及之处尚未被完全肃清的亡灵战士与黑暗精灵，连威还是不由皱起了眉头，并不应声反是默默地调动力量与审判僵持

　　他自然不是想要逃避与审判的最终之战，只不过，审判这次出现的时机着实有些太不合适了！虽然说对比原来的命运的走向地球现在的情况也算不上是极其糟糕，可是，人类毕竟不是亡灵啊！他们是会累、会受伤、会被无穷无尽的敌人消磨掉胆气的啊！即使连威已经找回了曾经的记忆，但是当他看到托尼打开的面甲下带着擦伤却无比坚毅的面庞时，他的心里还是有所触动的。

　　他看过太多的宇宙，太多的兴衰，可是即使以他的眼界来看，人类依旧是他见过情感、思想最复杂的物种，但就是这么一个与战争常伴、与死亡相随、寿命短暂，怎么看怎么都觉得随时都有可能灭绝的种族却一次又一次地诞生出拯救了整个族群于危难之中的英雄。遍览历史长河，连威深知英雄的史诗是赞歌，亦是悲歌。

　　正因为他们的高尚，所以他们注定沉沦于罪恶的此世。

　　所以，越是会失去的就越是令人心生恻隐。或是对于生命法庭而言个体的生命渺小到连让他侧目都不愿侧目，可是对于连威而言，他只是一个听着他们的故事、心怀敬畏长大的孩子。所以在离开之前，连威凝视着审判的双目企图与他谈判：“等我解决这里的事情我们再开始怎么样？你看，这里的事情关乎着一个星球的生命的存亡，我不能袖手旁观。”

　　审判听到连威的拒绝面上原本就不甚真挚的笑容当即便冷了下来，他漠然地扫视了一圈周围的战况，略带不解的收回目光向连威问道：“何至于此？”

　　旁人听不明白审判者没头没尾的问话，连威却是对审判的疑惑心领神悟——是啊，何至于此？与他们而言便是宇宙的生灭也不过是过眼烟云，只要不是涉及到新生宇宙的不正常消亡现象，普通的生命大幅度消亡根本无法引起生命法庭的丝毫注意。毕竟，一个星球的生命看似很多，可若是放进整个宇宙、乃至万千宇宙之中，那便如一颗沙砾落进了大海里一样——根本无法引起丝毫的波澜。

　　所以，审判是真的无法理解连威到底为什么宁愿违背诺言抗拒与他的决战也要留下来帮助人类。毕竟，就算这些人类的灵魂确实光芒万丈，可是对于并不依靠外力存续的生命法庭来说，即使救下了他们带回去也不过是像是一个亿万富豪随手捡了一块漂亮的小石子带回家里当装饰而已，这种事情哪有决定他们彼此的存亡的最终审判来得重要？审判觉得连威在给自己化形的时候多半是忘了带脑子……

　　况且——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本就是宇宙发展的自然规律，弱肉强食本就是生物的不能，而作为生命法庭，审判尊重并维护这种法则，所以……“你的理由并不成立，他们的存亡本就应该由他们自己去争取，星球战争是生命进化的催化剂，是星球发展的必经之路，这种战争不值得你出手，也不应该由你出手。”

　　审判吧连威噎得说不出话来，是啊，宇宙之中高级文明征战低级文明，杀戮、奴役本就是最自然的现象，如果不是他将自己代入到了人类的立场的话，他是断然不会在乎这种事情的，而且，更重要的是，作为生命法庭他本不应该有任何立场……

　　连威不由轻叹一声，意识到他远不像他自己所以为的那么无情。

　　连威深吸了一口气，严肃道：“所以我不会输，也不能输。”因为他贪恋这个世界、留恋这些可爱的人啊！

　　审判不由一怔，他并不是太能理解这两者之间的因果关系，毕竟想要解读这么复杂的感情对于他而言实在是有些强人所难，可是即使如此审判依旧觉得自己的胸口有些发闷，不过审判并没有纠结这点小小的不适，因为他可还没有忘记他现在还是在“逃家”途中，先不说死亡女神会怎么对待他、连威和威廉的纷争，单单是让他回到那种每天被崽崽这两个字包围的生活中去，对于审判而言就是万分难以接受的。

　　无他，那种感觉怎么说呢？反正就是羞耻爆了就对了！审判可不想在连威他们面前把面子里子都给丢光，所以审判现如今根本无暇纠结那些哲学问题，他只想尽快与连威他们决出一个胜负，得到自由，然后远远的离开这个宇宙！

　　而且——虽然他们之间必然会有一战，但是连威与威廉所不知道的事，这个决战的时间拖得越晚对于审判而言就越是不利——因为他作为最后诞生的化身，因为规则与能量某些限制，他天生是缺失一部分作为生物的天性的，而且不同于连威二人的是——连威他们可以通过生活经历补全自己缺失的部分，而他却永远无法补全——这也就意味着如果拖到最后，等到生命法庭不得不强行回收一个化身补全自己的话，那么审判被回收的可能性远高于连威和威廉，因为三个人之中他的生命形态是最不完整的！

　　对于这一点审判一直都是心知肚明的，但是就算是不完整的生命也有求生的本能啊！审判自然不会傻到把自己的把柄送给连威，相反他还要尽可能地误导连威，在不引起他的怀疑的前提下尽快把连威他们坑回去守着生命法庭，因为只有这样，他才有可能补全自身、真正地活着。

　　总而言之，连威自然不想输，可审判也不愿意败啊！

　　“你应该知道我的答案。”审判并不与连威纠缠，只是陈述事实道：“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推迟了，我的……兄弟，你要知道，很多事情可一可二不可三。”审判注视着连威，眼中的神色显然并不怎么友善，或者更加准确地说——连威无声地按住了自己执剑的右手。

　　[威廉！]连威不解道：[你又发什么疯？为什么又抢我的身体控制权？]

　　[蠢货！你给我放松！我要宰了他！他竟然敢冲你放杀气？他当我是死的吗？]威廉的怒火突如其来得让连威都有些猝不及防，但他转念一想便哭笑不得的明白了其中的缘由——事实上如果审判针对的是威廉他反而不会那么生气，毕竟不服就干，裁决大佬就还没怕过事。可是他一威胁连威，这性质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连威完全可以想象得到威廉内心的os：你当着老子的面威胁老子的男朋友你是看不起老子吗？？！

　　得，男性的自尊心都要炸裂了，这还有什么好说的？当然是抄家伙上咯！

　　虽然然道理他都懂，但是连威还是毫不退让地按住了威廉所控制的右手，正色道：“审判，你也应该知道我想要说什么——其他都可以商量，唯独这件事情——你无法改变我的决定——因为他们对我的意义是非同寻常的。”连威原认为自己很难说出这种宛若表白、直抒心扉的话语——要知道这可不是他对连威坦白心意。

　　威廉是他的半身，无论做出什么，那都是他们彼此之间在重新认识自我。可是他现在在做的事情无异于将他的内心毫无掩饰地剖白在所有人面前——这显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可是在面对汉尼拔高超的心理拷问技巧之下都不忘记伪装自己的人。

　　不过，这些跌宕的心绪也只有连威自己与和他心意相通的威廉可以知晓，就连审判自己虽然也惊愕于连威的“坦诚”可他并不认为这是连威“真实”的想法，毕竟如果连威真得那么“明确”、“真诚”于自己的感情的话，他就根本不可能诞生了——归根究底他们都不过时生命法庭为了追寻更高的生命形态的尝试而已，而很不巧的是——他们的母体，生命法庭几乎耗尽了力量却最终依旧没能收获到一个成功的结果。

　　这也使得他们的处境变得十分尴尬，因此他们之中不得不有一个人回归母体，以为母体补充充足的能量来维续生命法庭的正常运转、也是为了延续他们的生命——呵，以自我牺牲的姿态来换取其他个体完善的可能和继续活下去的机会，还真不愧是生命至上的生命法庭啊！

　　审判唇畔勾起一抹讥讽的嘲笑。

　　心怀愤懑的审判说话的语气不知不觉之间已然没有了平日里惯有的沉稳冷静，出口便是刻薄的话语：“你的决定重要吗？你我都应该明白一点——审判一旦开始，任何人、任何事都没有资格在审判结束之前逃避、干扰、中止审判。你不能，我不能，我们所有人都不能！”

　　连威默然，事啊，他其实一直都应该是知道的啊，可是他的本能却阻止了他去承认那种可能——毕竟，如果不能亲眼看着地球脱离危险的话，他真的无法安心啊，毕竟——这甚至可能是他与这颗星球的最后一次告别……即使宇宙中有无数瑰丽的星球，即使他可能从此失去这份尚未成熟的感情，可是连威相信，再不会有任何一颗星球能够像地球一样牵动他的心弦——生命法庭在宇宙中飘荡本无定所，可是对于他而言，威廉就是他的半身，地球就是他的母星，只有有他们在的地方才可以称为他的家乡。

　　所以……“我不能阻止审判，但，我可以发起另一场审判。”青年唇角倏忽扬起的看似风轻云淡的笑容却是让原本心境古井无波的审判都不由心生惧意——“你该不会是想……”审判不由睁大了眼睛，仿佛想到了什么可怕的设想。

　　连威但笑不语，但与此同时，托尼的耳边已然传来了自家管家先生罕见的急促的英伦发音：“检测到超高强度未知能量急速飙升，请您立刻离开标记地点！立刻！”

　　哦豁，连先生都忘记喊了，看得出来他现在确实是非常着急了，而对自己的管家绝对信任的托尼也确实不假思索地听取了他的意见立刻远离了那份危险的未知能量源——连威。

　　然而他未及远离，便看到神色肃穆的青年高举手中的长剑，郑重地诵告道：“以吾洞悉之名，见此世之争，怜生之百苦，特提此案，请审此世！”

　　刹那间，光华降世，在耀目的光芒中难以视物的众人只听到审判喃喃地低语：“……你才是我们之中最疯狂的那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