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颜先打开那副小的:“这是晚生游学之时有感而发写的一首小令,请老先生过目。”
掌柜的双手接过,只见白字黑纸上只有寥寥数语:玉雪庭心夜色空,移花小槛斗春红,轻衫短帽醉歌重。彩扇旧题烟雨外,玉箫新谱燕莺中,阑干到处是春风。
落款是——牧羊居士。
掌柜的喃喃的念了两遍,越念越激动:“这……真是一首好词!”
“老先生过誉了。”
掌柜的抬起头,见齐颜今日换了一身衣服但仍是补丁套着补丁,不过身体却挺的笔直。虽然得了夸奖表情也是淡淡的丝毫不见骄傲之情。
掌柜的年轻时三次仕而不中,不得已才从父亲的手中接管了这间书斋。如今已年近花甲自问不仅写不出这样一手魏碑好字,更得不出如此绝妙的词。眼前这个少年人不及弱冠便已有了举人的身份,前途不可限量。
想到这里掌柜的对齐颜愈发恭敬起来,齐颜好似浑然不觉又拿出另一幅卷轴,二人一起将卷轴展开。
第二幅卷轴长一尺,宽约半尺:“这……这是?”
“《九成宫醴泉铭》,晚生出身晋州此碑帖乃晋州一宝,立于陈仓郡下,其作者已不可考。晚生幼年时得偿一见数年不曾忘怀,便斗胆仿写了一副。”
果然在字帖的落款赫然写着:牧羊居士誊写于景嘉七年。
掌柜的这才觉出违和之处,问道:“举人老爷为何不落下印鉴?”
“晚生初出茅庐还未曾准备。”
“这好办,我这书斋里就有上等的印鉴匠人,举人老爷留下印样,三日后来取。”
“如此便多谢了。”
掌柜的笑了笑,切入正题:“老朽有个不情之请。”
“老先生请讲。”
“举人老爷的那首词,待落下印鉴后我即刻着人裱好挂起来,定能卖个好价钱。至于这副碑帖可否让给老朽?我出纹银十两!”
十两银子对一个穷书生来说是一笔不菲的财富,但一副好的字画这个价格是买不到。不过“牧羊居士”名不见经传,能卖多少还是个未知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