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子安还想说话,然而恰在此时,电梯“叮”地响了一声在12楼稳稳停住,应该是有其他的住户上来了。
于是,他只好缄口不言,默默地跟着颜西西走进她那套独立自由的小公寓。
颜西西打开了灯,一边换鞋一边说:“我这里没有男士拖鞋,子安哥,你就将就一下吧。”
夏子安显然心不在焉,甚至都没有顾得上细致地打量一下她的住房,语气艰涩地说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语:“他今天,又吻你了?”
颜西西微微一愕,脸色一下子就不自然地烫了起来,换了个话题说:“你要喝什么?我这里只有冰水和酸奶。”
“西西,你为什么要让他吻你?为什么要让他碰你?”夏子安却愈加激愤,双目通红地逼视着她,像是完全无法承受:“你不是说爱我要嫁给我的吗?难道这么快,你就变心了?”
一向温润有礼的子安哥突然变得这么咄咄逼人,颜西西感觉非常不习惯,轻轻蹙了蹙眉头说:“子安哥,你喝多了,我去给你倒杯水。”
“西西你别走!”夏子安却跨前一步骤然揽住了她,将她紧紧地困在自己的臂膀和雪白的墙壁之间,劈头盖脸就吻了下来:“我也要吻你!”
颜西西根本不能想到他竟然会在这样的时刻,以这样的一种方式,突如其来地吻住她。
而这个曾经在她的梦中期期待了无数次,渴盼了无数次的吻,当今天真正发生的时候,却没有带给她预想之中的喜悦和激动。反而只让她更加心慌意乱,甚至是忐忑不安。
在这一瞬间,萧禹辰那俊逸夺人的身影,以及他曾经说过那冰寒冷厉的话语,全都不可抑制地掠过她的脑海:
“西西,我要提醒你一下,你身上凡是被我碰过的地方,就是禁区!”
“以后,你不能让别的男人再碰你,哪一处都不行!否则,我会生气。对你,和对那一个男人,都不会客气……”
颜西西激灵灵地打了个寒颤,原本混乱一片的脑海迅速恢复了几分清醒,慌乱不堪地闪躲着:“子安哥,你别这样……”
“为什么不能这样?”夏子安微微喘息着松开了她,神情十分受伤:“西西,他都可以吻你,难道你要拒绝我吗?”
“不是的……”望着他黯然神伤的眼眸,颜西西心乱如麻,苦恼不安地垂下了眼帘。
这是她从小就喜欢着的,一直幻想着嫁给他的子安哥啊!
为什么现在,她居然会产生躲避他亲吻的念头?
为什么刚才那一会儿,她居然会下意识地想起萧禹辰?下意识地害怕被萧禹辰知道这一切……
“西西,你看着我。”也许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夏子安低沉地唤了她一声,伸手轻轻抬起了她低垂下去的下巴。
“子安哥……”颜西西被动地抬起头来,被动地与他对视,那双秋波盈盈的大眼睛,此刻盛满了迷惘和无助。
眼前的女孩是那么美丽纤弱,楚楚动人,夏子安低低地叹息了一声,沙哑着声音问:“西西,你真的不爱我了么?真的忘记我们以前在一起有多么快乐了么?”
“我没有忘!”颜西西激烈地摇了摇头,眼泪情不自禁地涌进了眼眶,她使劲忍着,不让它掉下来:“我从来没有忘!是你一直不肯理我,是你一直不肯接受我……”
“对不起。”夏子安再也克制不住心内的波澜起伏,爱怜地将伤心失意的女孩拥入怀中:“西西,我错了,我也后悔了。其实我的心中,也从来没有一天忘记过你,没有一天不想你!”
颜西西愕然地愣住,瞪大了双目疑虑不安地看着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夏子安感受到了她情感上的微妙变化,内心顿时感到宽慰了许多,低下头来又想要吻她。
在他的嘴唇即将触碰过来的时候,颜西西如梦初醒,条件反射般地偏过脸颊,躲开了他的亲吻:“子安哥,不行,至少现在不行!”
“西西你……”夏子安显然又被刺伤了,紧锁双眉注视着她,眼眸中刚刚恢复的几丝神采又黯然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掩饰不住的怒意和醋意:“难道你真想和那个萧禹辰在一起?”
“不是!”颜西西也不明白自己到底应该怎么面对这一切,心烦意乱地说:“和他没有关系,只是,我现在想安静一下。子安哥,你让我好好想想行吗?”
“可你是我的!永远都是!你还要想什么?”夏子安已经无法抑制即将失去心爱女孩的担心和恐惧,双臂更为强硬地禁锢住了她,不管不顾地用自己的唇覆盖住她柔润的红唇,近乎疯狂地亲吻着她……
“子安哥,你放开我!”颜西西绝没有想到,她的最最温润如玉的子安哥,有一天会这么粗暴无礼地对待她,又急又气地挣扎着:“你别忘了,你还有孟蓝!”
听到孟蓝的名字,夏子安倏然怔了一下。
趁这个空挡,颜西西奋力推开了他,眼泪终于不可抑制地掉了下来:“子安哥,你已经有了孟蓝,为什么还要这样招惹我?”
女孩冰凉的泪水以及愤怒的话语似乎唤醒了夏子安残留的理智,他下意识地伸出手臂,想要安抚地搂住她。
颜西西却躲开了他的手,一言不发地坐到了屋中的沙发上,双臂抱着膝盖,哭得十分伤心。
同一个晚上,就这么短短的一点点时间,被两个不同的男人凶猛亲吻,不知别的女孩遇到这事会怎样想?反正她只感到万分难堪和别扭,简直不堪忍受……
夏子安满面纠结地站在屋子中央,又是懊悔又是心痛,被酒精刺激的大脑早就全然清醒。
然而一向处变不惊淡定自如的他,此时此刻,却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这个从小就依恋自己信赖自己,但却又被自己惹得哀伤哭泣的女孩?
一直等到颜西西的哭声渐渐小了一些,夏子安才走过去坐在她的身边,低沉又诚恳地说了句:“西西,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