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羽感觉到了头疼。

　　这里面有很多画面都是方羽不愿去面对的。

　　曾经死去的兄弟，曾经失去的友谊，曾经打下的江山。

　　即使全部做出了弥补，却无法挽回曾经的一切。

　　方羽试图用手抓住那些画面，但可惜的是，手指所触及之处，皆是空空如也，什么也摸不到。

　　整个人如同置身于电影画面中。

　　这部电影，正在演绎着方羽那曾经不平凡的过去。

　　喜怒哀乐，酸甜苦辣。

　　悲欢离合，人情冷暖。

　　仿佛又经历了一回。

　　……

　　时间过得飞快。

　　比想象的要快得多。

　　当时间的洪流，将方羽记忆中的画面，全部一股脑扑过来的刹那。

　　方羽的脑袋像是要爆炸了似的。

　　滋。

　　滋滋。

　　嗡，嗡……

　　耳边像是有无数只苍蝇似的轰鸣。

　　这种刺耳的声音，让方羽很快进入了一种麻木的状态。

　　加上周围画面的牵引。

　　瞬间出现了意识模糊的状态。

　　方羽感觉到异常难受，想要抬手塞住耳朵。

　　在他刚触及到耳边的时候，却摸到了湿嗒嗒的感觉，放手一看――

　　血。

　　是鲜红的血。

　　在强大的意识，耳鸣刺激下，方羽竟然出现了七窍出血的惨状。

　　眼角也出现了红色的眼泪。

　　方羽浑身巨震。

　　看着周围画面仍在不断继续，方羽的脑海中产生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难道，今天就要死在这里吗？”

　　一种无法言喻的痛苦，在心底油然而生。

　　方羽感觉到这种痛苦，蔓延到全身。

　　画面继而转向了春夏秋冬，冷日交替。

　　时间似乎变得更快了。

　　过去的画面仿佛已经停止了转动，取而代之的是白茫茫的一片。

　　这白色的世界之中除了山川河流，什么也看不到。

　　比无尽的宇宙星空看起来还要让人难受压抑。

　　冰天雪地里的寒冷，让方羽感觉到极其难受。

　　以他至阳之体，居然都被这寒冷的感觉侵袭的七窍流血。

　　“这到底是什么？”

　　“不对，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方羽的大脑飞速旋转，思考着所看到的问题：“三大法则，已经领悟空间大法则，那么就只剩下时间大法则和未来大法则……难道，这是时间大法则？”

　　因为周围的画面种种都是来自过去，并没有呈现未来。

　　那么唯独剩下的就可能是时间大法则。

　　嗡。

　　嗡嗡。

　　方羽努力看清楚周围的白色世界。

　　真正的空无一物。

　　真正的白色。

　　“时间……时间？暂停！”

　　方羽之前所领悟的时间法则，可以让时间暂停两秒。

　　这次不得不这么使用了。

　　暂停之后。

　　两秒的时间转瞬即逝。

　　耳鸣声再次恢复。

　　“没用！这不是时间法则……这是未来！未来法则！”方羽恍然大悟，心中惊骇至极。

　　所谓未来。

　　便是预见。

　　白茫茫的世界，代表着未知，代表着不可知。

　　“我懂了……我终于懂了，连九重塔，都无法预知我的未来，是吗？”

　　嗡。

　　唰的一声。

　　白色的世界消失了。

　　周围的一切恢复正常。

　　方羽呼出的白气，弥漫着空气里……这代表着，空气又回来了。

　　粗陋的喘息声，在这第八层楼里，显得无比的孤独和寂寞。

　　方羽忍住疼痛，盘腿而坐。

　　抬手间，数道能量法纹进入身体之中。

　　闭目养神，疏通经略，止血化瘀……

　　七窍出血要是放在以前灵气没有出现的普通人身上，那自然是很严重的一种伤势。但对于身为宗师级医师的方羽来说，却是小儿科。

　　没用多久，伤势便好得差不多了。

　　方羽缓缓睁开眼睛。

　　刹那间，双眼之中像是闪过了一道幽蓝色的光芒似的，清澈如宇宙中的浩渺星辰，又如一望无际的蓝天星空。

　　就是那一瞬间。

　　方羽像是看到了一群人，身穿红衣，长发飘扬，站成一排，背对着自己。

　　但是……

　　方羽却从人群中捕捉到了一个熟悉的物件。

　　其中一红衣女子腰间，挂着一把宝剑……那宝剑就算是化成灰方羽也认得，那就是――水寒剑。

　　可惜的是，这个画面只有一瞬间，便消失了。

　　第八层的楼道，环境，都重新出现在眼前，就和刚来的时候一样，没有任何区别。

　　方羽恍然有一种错觉，自己是不是刚踏入八重楼似的。

　　只是刚才的经历都在提醒自己，这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

　　方羽长出了一口气。

　　对这所谓的“未来”大法则感到一知半解。

　　这算是什么大法则，没头没尾的。

　　“难道……是预知能力？刚才看到的那一幕是未来的某一幕？”方羽沉思着。

　　在过去的任何时候，方羽都没有跟一群红衣女子在一起过。

　　只能说，这可能是幻境。

　　或者，就是未来的某种场景。

　　“如果是预知能力，那么就可以理解了。预知是一种违背天地自然规律的大法则。往往代表着天机……偷窥天机，就像是大周王室的周王一样。若是如此……不如直接去学占星术就是了，何必搞这么麻烦？”

　　“不对……第六层便可领悟奇特的领域能力。这所谓的大法则，不至于只是像占星术那么低级吧？”方羽挠了挠头。

　　紧接着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空间的明亮出乎方羽的预料。

　　方羽走到窗口处，想要看看外面的世界。

　　刚一探头出去。

　　咻！

　　咻咻！

　　外面的世界陡然变成了黑色的。

　　夜幕降临，漫天烟花。

　　这是花间域在庆祝什么？

　　因为烟花距离太近，方羽本能地后退一步，缩了回来。待猛地清醒之时。

　　夜幕消失了，烟花也消失了。

　　方羽隔着窗户，望着外面的世界，晴空万里，一贫如洗。

　　“我明白了……有法阵在，便有一定概率预见未来。看来花间域最近有好事要庆祝。”方羽心中震撼，左右扫视了一眼。

　　墙壁上的花纹阵法，已经暗淡无光。

　　能量又重新慢慢补充……

　　看样子也不是随便就能使用的。

　　方羽点点头。

　　如果是那样的话，岂不是无限制预见未来，那比任何东西都要强大。

　　“还真是有点意思……”

　　恢复正常的方羽。

　　迈步向前，目光落在了第九层的楼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