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霆口不对心,以为是陆宴迟的消息,余光又扫过去,面色却僵住。
手机桌面显示着联系人,以及微信内容。
――沈驸马。
【我来接你去学校?】
陆听音正拿吸管,把吸管戳在豆浆杯上,她才得空转过来,对上陆霆的视线后,愣了下。
顺着他的视线,看到的是沈昼发过来的消息。
内容其实并不暧昧,甚至很普通。
暧昧的是她给他的备注。
没人动手机,手机兀自黑了下去。
陆听音咽了咽喉,“那个……”
陆霆说:“恋爱了。”
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
陆听音连陆艳芳都没瞒,对陆霆更是不会隐瞒,更何况看他这态度,应该是知道她谈恋爱的事了。
她点头:“嗯。”
她说完,仔细观察着陆霆的表情。
陆霆脸上表情看不出好坏,淡声道:“你这个年纪谈恋爱挺正常的,记得保护好自己,也记得不要因为爱了别人就忘了爱你自己。”
前半句话,多少有些警告意味。
而后半句话,让她紧绷的心,轻颤。
她的脸青一阵红一阵的,沉默稍许,她说:“爸爸,我不会忘的。”
爱别人,但更要爱自己。
她会记得的。
・
三月初,滨大开学。
将近两个月没人的宿舍,空气里都是灰尘味。
她花了半小时打扫宿舍卫生,又花了半小时整理床铺。整理好后,她坐在床上,反复地想陆霆对她说的话。
陆霆是她的父亲,始终站在对她好的角度思考问题,他说的话,陆听音是听进耳朵里的。
――不论她是谁的女朋友,首先她是陆听音,高高在上的,始终的天之娇女。
她想起傅闻声和她说过的辩论赛。
滨大的辩论赛水平很高,学院会挑选辩论赛表现优异的学生代表学校,参加全国大学生辩论比赛,滨大连续五年都获一等奖。
年前傅闻声和她提过,问她要不要参加,她当时还在犹豫。
现在,她做好打算,给傅闻声发消息:【小哥,那个辩论比赛还能报名吗?加我一个。】
傅闻声:【ok,过几天给你发具体安排。】
恰好此时沈昼也给她发消息:【我到了。】
陆听音从床上爬起来,边下楼边回:【我马上下来。】
她从宿舍下来,刚出宿舍大门,就遇到了班长陈宠。
陈宠和她打招呼,欲言又止地看着她。
陆听音笑:“怎么了?”
“那个……你忙吗?”
“是有什么事吗?”
陈宠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要领新教材,但我找不到人,你要是不忙的话,能跟我过去领一下?放心不用你抬,到时候租辆小三轮,咱们推回来就行。”
陆听音思考几秒,指了指宿舍路边停着的黑色保时捷,“你看那辆车能运教材吗?”
陈宠一脸震惊:“啊?”
陆听音:“行吗?”
陈宠从震撼中回过神,“……可是车主同意吗?”
“他同意了。”
“那是你的车吗?”
“不是。”
“啊?”
“我男朋友的车。”
说话间,陈宠就看到车上下来一个男的。她之前只在学校论坛上看过沈昼的照片,还是那张模糊的酒吧接吻图,模糊的侧脸在灯光下,显得俊朗帅气。但真人,却比照片还要帅,是那种桀骜冷峻的帅,很难接近。
陈宠觉得,他会拒绝。
但是陆听音说完,他却点头:“嗯。”
往前走几步,没听到她跟上来的动静,陆听音回头:“你不走吗?”
陈宠回过神:“来了。”
陈宠上车后只说了一句话,就是说领教材的地方,而后闭嘴装隐形人,安静听前面两对小情侣聊天,拿着手机的手却动作未停,在宿舍群发消息。
【我天我看到陆听音男朋友真人了,我操真他妈的帅。】
【而且他好有钱,他开保时捷。】
【一上车,就问陆听音冷不冷,陆听音一脸不耐烦,说十来度的天你见过有谁穿羽绒服的?我以为他要和她吵一架,结果!!!】
【结果!】
【他说,我怕你生病。】
【啊啊啊啊啊就那张冰块脸,面无表情地说这么一句话出来,老娘的少女心,爆炸了。】
宿舍到领教材的办公楼并不远,不到五分钟就到。
陈宠收起手机,去找老师领教材。
陆听音和沈昼在外面等,正午时分,太阳冒出来,连风都不再裹着寒气。陆听音脱了羽绒外套,她里面穿着条紧身的针织连衣裙,身材裹得凹凸有致。
她和沈昼站在那里,登对又显眼。
沈昼目光也聚焦在她身上,没移开一寸。
陆听音问:“我漂亮吗?”
“嗯。”
“身材……好吧?”
“嗯。”
“你捡到宝了,你知不知道?”她尤其不要脸。
沈昼盯着她的眼,没半分松动。他开口,嗓音清冽:“知道。”
陆听音越发得寸进尺,“叫我一声宝宝?”
领书的人很多,人来人往。虽说他们站在车边,压低声音对话没人会听到,但沈昼仍旧唇线紧抿,似乎对她这个提议,很是不赞同。
“我开玩笑的。”她挥挥手,笑的无所谓。
视线里,班长过来叫她搬书,陆听音提步要过去,手却突然被他拽住。
“你――”
“我去搬,你别动,”沈昼把她压在车门,临走前,眸色沉如墨,低声道,“――宝宝。”
陆听音站在原地,脑袋都有些嗡。
……
自从那天沈昼叫了她一声宝宝,陆听音有事没事就缠着他:“再叫一声,再叫一声好不好?”
沈昼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专业课的作业,在她的干扰下仍能提笔写下答案。
“你都不叫我了,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陆听音坐在一边,悠悠开口。
“我在做作业。”沈昼眼也没抬,松开拿笔的手,转而搡她的头发,“安静一点。”
“再加两个字――宝宝,我就安静。”
话音落下,就看到沈昼连作业也扔了。
呼吸和他整个人一同覆盖上来,她的衣服被掀起,而后是一声又一声的“宝宝”,伴随着他压抑低沉的喘息声,侵占她的听觉。
结束后,他抱着她,“宝宝。”
她没什么力气,泄愤似的咬他下巴。
沈昼却跟感觉不到痛似的,休息了会儿,抱她去洗澡。
洗完澡,陆听音又不愿回床,“我还要看资料,下个礼拜就要比赛了。”
傅闻声帮她把辩论赛报了上去,陆听音开学后一直在忙这个,三月底,就迎来正赛。
客厅沙发上,二人披着同一条毯子,各自拿着资料看。
房间里一时很安静,外面的天色渐渐沉下来,浅橙色的光最终消弭,被漆黑的夜幕取代。陆听音才放下资料,她拿起手机点外卖。
“你想吃什么?”
“看你。”
“那吃麻辣香锅?”
“嗯。”
沈昼虽说是大少爷,但在吃这方面没什么讲究,陆听音点什么他就吃什么。偶尔陆听音心血来潮下厨,沈昼都会吃的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