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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仁宗皇帝本纪[历史]_89

  今夜无月,晏殊不在院落里赏月,而是在一处小楼里与姬妾们饮酒作乐。

  不好奏乐歌舞,就喝酒行令,也是一番快活。

  范仲淹上楼时,正好晏殊划拳输了,被姬妾罚酒。

  晏殊将姬妾手中的酒一饮而尽,抬头就看见范仲淹不赞同的目光。

  范仲淹道:“同叔,夜间饮酒,不是养生之道。”

  晏殊惊得笑了:“希文!”

  他站起身来,跌跌撞撞地走到范仲淹身边,搂着范仲淹的肩膀:“来,希文,与我共饮此杯!”

  范仲淹将他手里的酒杯推开:“拿走,我不喝。”

  晏殊喃喃道:“你不喝,你不喝……”

  他忽然哭了出来:“你要是不喝,以后咱们两个就再也没机会一起喝酒啦!”

  范仲淹叹了口气,扶着他坐下。

  晏殊伏在桌案上,呜呜地哭。

  他又如何能够不哭?

  怀才不遇,在朝廷上处处受排挤。凭着一腔不平之气闯下了天大的祸,彻底搞砸了自己的仕途,甚至连性命都可能丢掉。

  在旁人面前,他或许能够言笑自若,可是在范仲淹面前,他却不能不哭。

  自古文人惺惺相惜,他和范仲淹年岁相当,也都一样文采过人。他心里早就将范仲淹引为知己。

  知己面前,如何能不哭?

  范仲淹遣散了要上前的晏殊的姬妾,自己坐在晏殊的旁边:“现在想起哭了,之前在玉清宫的时候怎么不哭?”

  晏殊呜呜咽咽地,不答话。

  范仲淹道:“晏大人,你听我说句话。”

  晏殊擦干了脸,抬头:“你说。”

  范仲淹道:“晏大人神童出身,才华过人,刚刚年过而立就官拜枢密副使。难道晏大人甘心就这么被贬出京,当一个小小的知州吗?”

  晏殊苦笑:“我不甘心又有什么用,事已至此。”

  范仲淹冷笑:“事情是晏大人自己做出来的,没人逼着晏大人在官家面前殴打随从,晏大人大可不必这么委屈。”

  晏殊一拍桌子:“我也不是……哎呀!希文!怎么连你也不明白!”

  范仲淹拍拍他的肩膀:“我明白,我都明白。”

  “那你还……”

  范仲淹摇头:“只是同叔你此举真是不智啊!”

  晏殊疑惑:“不智?”

  范仲淹道:“你只知道自己得罪了太后并莱国公,从今往后仕途无望,不甘心在京中蹉跎,干脆就打算抽身而去。可是同叔,这朝廷上,可不止有太后与莱国公两个人啊。”

  晏殊皱眉:“不止有太后与莱国公两个人?这……希文,你的意思是……”

  隐隐约约地,他似乎明白了范仲淹在说什么。

  “你是说,皇……”

  范仲淹点头。

  晏殊道:“可皇帝还是个孩子啊!”

  世人皆知,皇帝幼小,所以才需要太后垂帘听政。

  范仲淹微笑摇头:“皇帝已经不小了。宫中已在议论,明年为皇帝选后。”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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