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灵的失踪,我总感觉在大街上曾踩她一个抑郁症人的腿裆,是我的耻辱,虽然我之前并不知道她是个抑郁症患者!
“黄灵失踪了?”侯运一听,好腿立即立起,孬腿辅助着好腿,双手撑住餐桌惊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我把拉链上衣猛的拉开,嘴唇蹦出四个字来:“今天早上!”
“走!跟我走!”侯运说着,像残疾运动会上的运动员一样,向外面冲去!
“小晨,看来侯运这家伙也疯了,你快点去结账,追上我们!”我说着,也向餐厅外面奔去。
我的好腿最终战胜了侯运的有残疾的腿,离电瓶车还有十步之遥,我追上了他:“你知道她们在哪里吗?”
“跟我走!”
我看他说话这么简洁,简洁得让我糊涂,我便大声喊道:“我跟你走,跟你上哪里啊?”
侯运直接不搭理我,骑上电瓶车,便向东边夷霞山的方向行去。
我没法,紧急打电话告诉钟晨我们去的方向,便向他追去。
侯运的电瓶车骑的像摩托车一样,我的耳边的风也是呼呼的。
“侯运,慢点……我有话问你!”
侯运减慢了速度。
我追平他之后急道:“你这是要上哪里去啊?”
“找黄灵啊!”
“你知道黄灵在哪里?”我感觉有些莫名其妙:莫非他侯运有特异功能?
“那几天没事的时候,我来了解黄灵的情况,那四天的时间里,我有两次看到她带着她的女儿在夷霞山边,两人望着默默地望着夕阳发呆。”
一带眼,钟晨也到了我的身边。我们骑得那么快,不知她怎么就追上我们的。
到了山涧边,侯运把电瓶车停了下来,便向山上走去。
我和钟晨紧张地跟在他的后面。
一块二百多平方米的空旷地方,上面是白生生的石头,上面没有泥土,只有在石缝中的生长出的枯黄的草。
“妈……不死!
不死!
不死……”
寻着声音望去,只见那穿着一身灰色长裙的女人正是黄灵,那个女孩肯定是她的女儿敬枫了。
见到她们活着,我们三人立即伏在一个山坡下观看。
听到那女孩说“不死不死”的,我非常纳闷:不都说她的女儿是自闭症吗?她怎么又会说话呢?
不死!
不死……
小敬枫的声音像针一样扎在我的心上,我感觉这个世界也太悲惨了!顿时,我感觉整个心里生长出层层叠叠的乌云。
不死!
不死……
黄灵凄凉地道:“小枫啊,妈说的死呢,其实说得不准确!或许,我们是重生呢!”
不死!
不死……
“小枫,重生后呢,你的爸爸,肯定会爱你的妈妈,也会爱你,我们三人就会永远的在一起……你说,那个日子该有多好啊?”
不死!
不死……
“嘿嘿,小枫,我们不死,是妈刚才说错了!我们不是死,我们是追求更加美好的生活。我们死了之后呢……不不,之后呢,就再也没有小同学欺负你了……”
不死!
不死……
“小枫,你看这汽油味多好闻啊!”黄灵轻轻地说道。
听她这么一说,我便闻到了汽油的味道,我心里大叫一声不好!
不死!
不死……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我一看是郑义打来的,我急忙接通电话。
手机里传来郑义焦急的声音:“钟星,黄……黄灵和她的女儿失踪了……”
“大哥,我们在黄灵不远的地方,我已经闻到了一股汽油的味道……大哥,我没有时间和你说话了……”
“你在哪里?”郑义的声音震得我的耳朵嗡嗡直响。
“在夷霞山边的涧南!”我说着,便挂掉电话。
“黄经理,你住手!”我见她正从包里拿出一个红色打火机,我大喝一声向她冲去。
不死!
不死……
黄灵愣了一下之后,紧接着,她啪的一声把汽油点着了!火迅速燃烧起来。
瞬间,有六米直径的一个圆,便在噼啪声中火苗窜了起来。
不死!
不死……
在小敬枫揪心的叫唤声中,我冲进火圈,我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冲出火圈,将她交给了钟晨。
“哥啊,你的衣服着火了……”钟晨尖声叫道。
我也感觉到了后背的疼痛,但黄灵已经倒在火圈之中,这时,侯运一瘸一拐也冲到了火圈边。
我顾不上后背疼痛,一边向火圈冲去一边大声喊道:“侯运,你回来!”
侯运还在往前走,我迅猛的拉了他一下,他们一下子摔倒在地。
我也顾不上扶侯运,便冲进火圈,只见黄灵已经晕了过去,她的身上也起了火。
妈……
不死!
不死……
小敬枫凄惨的叫唤声,令我心的疼痛,已经超过了我身上的疼痛。我根本来不及多想,双手抱起黄灵,向山涧的方向冲去。
在小敬枫的“不死”声中,我带着黄灵跳进了山涧。
火在涧水里发出滋溜滋溜的声音。火在滋溜声中熄灭了,可是,那冰凉的涧水像针一样刺痛我的全身。
我抱着黄灵爬出山涧,衣服上浸透的水,顺着我的裤腿,哗哗的流在地上。
黄灵的脸色煞白,嘴唇乌紫,我把她抱到火边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火,仍在燃烧。它沿着一个直径六米的圆圈在燃烧。这个火圈真的很美!如果我不及时救下她们,或许,黄灵在这个火圈中已经死去,她或许会真的感觉到幸福!
黄灵在寒冷中醒来,她的目光凶狠地望着我,咬着得得发响的牙齿道:“你这个破坏我们母女幸福的凶手!”
我救了她,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骂我?她是抑郁症,但她不是神经病,她应该能辨别好坏吧?
妈……
不死!
不死……
又是小敬枫那撕心裂肺的叫喊声。她是一个自闭症的孩子,或许,平时,无论什么力量也无法使她开口。而只有求生的力量,只有在亲人面临死亡的时候,她才这么叫唤的吧?
当然,我并不知道小敬枫为什么会发出声音,因为我对自闭症几乎是一无所知。
钟晨一边脱下她的外套盖在黄灵的身上一边哭着说道:“哥,你的衣服都湿了,怎么办呀?”
我艰难地笑道:“不还有这火吗!”
呜呜……钟晨在一旁痛哭起来。
侯运把他的外套披在了我的身上,但无论是火还是这外套,一点也没有减少我的寒冷。
我的心似乎也是冻结了,全身每一个毛孔都像是插进了一根钢针,但我却强打着精神道:“你们听,警车来了,郑义大哥很快就来了!他们来了,我们就不冷了!”
“哥,你是真好!我……我要把你救人的事告诉我奶奶!”
尽管我的身上越来越痛,但我听钟晨这么说,我还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