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拦着门口不让大家走,殷正苦笑道:“我说钟星,你是不是真的疯了呀?你有话就不能好好说吗?你这架势,你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我双手对着大家一抱拳,就像古代的义士一样:“各位兄弟姐妹,阙阿姨是我妹妹小晨的生母,她不幸患了尿毒症。
由于她的血型特殊,很难有和她想相配的肾源。我钟星在这里恭请大家,发动你们所有认识的人,为阙阿姨寻找一下肾源。
等会儿,我把她需要的肾源的具体情况,发一份给大家。如果能找到合适的肾,并且能够移植的,酬谢金额一百万……”
“你哪里来那么多的钱?你不会欺骗人家的吧?”师建惊道。
“我当然没有那些钱,不过有人有……熙熙妹妹,你说是吧?”既然钟晨的肾保住了,我当然与张熙熙也没有什么利害冲突了,我便笑道。
“姓钟的,你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谁是你的妹妹?”张熙熙红着脸怒骂道。
我的心结已经解开,她这样骂我,我也没有了怒气,而是笑道:“大家不要介意啊!我的小妹张熙熙呢,她昨天吃了点狗肉……当然,我也不必多解释了,所以她的脾气就有点那个……”
“呸!”张熙熙往地上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接着指着我怒道:“钟星,你骂我的那些话,我会记你一辈子的!”
“好了,阙阿姨的事就拜托大家了!”我双手对大家又抱了抱拳。送走众人,我便走到了床边。
护士又来了,见我的针又拔了,她的针对我的手面狠狠的扎了下去。我疼得一呲呀。
钟晨对我笑了,笑得是那样的灿烂。
我猜想,她肯定是对我对张熙熙的态度感到满意,才会在这时给我这样一个笑容的!
大家都走了,病房里,只有钟晨守在我的身边:“哥,你的情况要不要告诉家里一下?”
我摇了摇头:“家里培养我上大学,我工作了,没为家人做什么,我怎么能再让家人为我操心呢?再说,我奶都那么大岁数了。”
钟晨拿起我那没有挂水的那只手,贴在她的脸上。
张熙熙从门外走了进来,她换了件绿色的长风衣,穿着高跟鞋,拉了一下钟晨道:“张晨,钟星他就是一坨臭不可闻的狗屎,你今后离他远点!”
我看见她绿色的风衣,似乎感觉她在用这种方式嘲笑我戴绿帽子。我心里有气,但没有发作,而是微笑道:“熙熙,你今天太漂亮了!”
“嗯!”张熙熙瞪了我一眼,然后转过身去。
“熙熙,我说你你不要介意啊!你那圆圆的略有点上翘的屁股,真是太美了!”
“你……”张熙熙表面上好像还在生气,但她的面容已经看不出敌意。
我看药水快要没有了,我拔掉针头,坐了起来。
“哥,你这是又想要干什么?”钟晨可能怀疑我又要去打张熙熙,又紧张的抱住我喊道。
“我去看看阙阿姨……”我说着,便起身向阙良的病房走去。
张熙熙走在前面。
钟晨在我和她的中间,她警惕着随时来自某一方的攻击。
张悟德见到我,便站了起来。
阙良脸色苍白,目光呆滞,看到我之后,眼睛还是亮了一下。
“阙阿姨,你好一点了吗?”我说着,又用热毛巾给她擦脸擦手。
她点了点头,看样已经没有精神说话了。
“妈,我也想过要给你移肾的,只不过我确实晕血。一想起要在我的身上动刀子,我死的心都有了……张……张晨她的肾……你为什么不要啊?”张熙熙一股怨气,不仅是针对我,也是在针对她妈。
我一听,头皮又是一阵发麻:如果此时阙良贪生的话,钟晨的肾还是保不住了呀!我带有几分恐怖的望着阙良那没有了血色的脸。
阙良的嘴动了几下,然后一把抓住我的手,嘴套在我的耳朵上,用那微弱的只有我能够听见的话道:“钟星,我求你……求你当着熙熙的面,念一下我那手帕上的信好吗?”
我的浑身颤抖起来,阙良让我念这封信,目的还是要阻止钟晨为她移肾啊!没有肾源,她真的会死去啊!
面对一个濒死人的要求,我又怎么能拒绝呢?
我从身上掏出手帕,手帕在我的手中颤抖:
“张叔叔,熙熙,这是阙阿姨在在钟晨身上留下的信物手帕,我奶奶保存了它二十多年,阙阿姨的意思是,让我念给你们听听……
孩子:我的孩子啊,我不算人!我们骨肉分离,全因为我的狭隘、自私、拜金、追逐名利……在这个天底下,根本就没有我这样狠心的妈妈……让老天爷惩罚我吧……某年某月某日,阙良。”
我的信念完了,我的眼泪也滴在了镶着花边的白手帕上。
张悟德把头沉重地垂下。
张熙熙冲到阙良面前,抓住她的手道:“我妈,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要把张晨给扔啦?”
阙良闭着眼睛的睫毛在颤抖,眼泪从颤抖的睫毛中流了出来。
“爸,你说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张熙熙转身抓住张悟德的手,随即,又像触电一样缩了回去。
“我……我有一个富裕的家庭……今天我认识到:钱,不是罪恶的根源。失去了人性的我,才是这个家庭罪恶的根源啊!”张悟德低垂的头一直没有抬起来。
“爸,你这样说,等于什么也没回答我呀!”
“……当年的你妈,也像你们两人现在一样,貌美如花。我看到她第一眼,我就不能自持,我发誓一定要得到她。
你妈家当年生活贫穷,我爸安排我出国学习,我也为你妈争取到了出国的机会。那时出国学习的人很少,机会实在难得呀!当时我家并不知道我们在外面生了孩子。我担心我妈说你妈生活不检点,便劝她丢掉孩子。
你妈不同意,我就跪在她的面前整整一夜,最终,你妈才痛苦的答应了……”
张悟德还没说完,便双手轮番着拍打着他自己的脑袋。
阙良艰难的接过来说道:“熙熙啊,即使我同意接受钟晨的肾,我这么缺德,天老爷也不会答应啊,你知道吗?”
“张……张晨姐,真的对不起啊!”张熙熙自从见到钟晨的时候起,她就一直这么称呼钟晨为张晨,只是现在已经在张晨前加了一个“姐”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