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事实就是如此,谁让他喜欢的人过于跳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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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嗨!陈铁树
陈非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煮的面,又是怎么端着面条和刘洛坐在一张桌子上吃的饭,中途好像自己碗里的蛋被刘洛吃掉了,还被人指使着剥了两个橘子。
最后刘洛打了个隔,起身站在他跟前,拍拍他的脸,在他嘴巴上啄了两下,送了个橘子味的吻后,十分潇洒自得的对陈非说了两句告别话,然后离开了。
“周六来找我好不好?”
“小洛哥会想你的。”
陈非听到外面摩托车发出的嗡鸣声,晃过神来,推开椅子跑到阳台窗口旁,只看到了一个渐渐隐去的背影。
“啊――!”他突然大叫起来,迟来的害羞从脖子蔓延到整张脸颊。
陈非面朝下趴在枕头上,两只脚哐哐砸了几下床,“嗷――”兴奋过度的下场就是脚趾踢到床沿上。他盘腿坐起来,揉揉发疼的脚趾,晃着脑袋,心情荡漾了起来。
我俩这样算是处对象了吗?他都亲我了,还亲了三下!还说想我,要我有空去找他。
我想,我俩肯定是在搞对象了!
他这样想着,从床上下来,拿出那本搁置了多年早已泛黄发旧的红皮爱心小本本,在上面记下了今天这段美妙的,浪漫的,二十三岁人生的转折点。
1998年12月3日
天气:大雪转晴
今天是个值得庆祝和铭记的一天。我就这样在两天半的时间内确定自己喜欢上了一位十分跳脱和充满意外的人――他叫刘洛,我们在一年之中最热的七月意外相遇,在最冷的十二月天他送了我三个比夏天还热的吻。
我想,等明年的春天,我要带他去看云洲河旁满街的山茶花,那是冬天没有的,然后,我要带他吃云洲河边上只在春天卖的白色棉花糖。
陈非用他脑子里有限的词汇写下日记,小心翼翼在上面抚摸两遍,才合上本子,放到了枕头下面。
他躺在写满冬天的心动和留给春天的憧憬上面,盼望着明天和周六的到来。
星星坐在店内的餐桌上,敲敲桌子,对项北挑了下眉,项北放下手上的筷子,回赠了一个相同的动作。
星星朝柜台方向扬扬下巴,项北跟着他的视线看去,露出个意味不明地笑,小声对星星说:“小铁树要开花喽。”
“一切的一切都要从那个下过一夜暴雨的早晨开始说起。”星星跟着打趣道。
张小凯听得云里雾里,他满口包子含糊不清的疑问道:“什么开花?什么雨夜?”
“闭嘴!”
“吃你的饭!”
至于几人眼里略显奇怪的陈非嘛,这会正坐在柜台前,哼着小歌,对着那面中间裂开一道不规则线条的塑料镜子拨楞自己的发型――他先是把头发弄成了中分,不行,感觉有点像电视剧里的反派。然后又把头发往上耙,试图搞个成功人士的大背头,不行,没发胶。最后,他想着刘洛的样子,试图在后面扎起个小啾啾,不行,头发太短。
怎么办?明天就要约会了… …
于是,几战几败的陈非决定还是忍着被调侃的过程起身走到了餐桌旁。
“哟吼,陈铁树,早上好!”项北抬手招呼道。
“… …”陈铁树?
陈非淡淡反击:“早上好,项豹纹,麻烦饭后结一下最近的早餐钱。”
“忘记昨天进的货还没上,走了。”项北拿起桌上的包子装聋,走到一半,为了做戏做全套转身揪起张小凯的后衣领,“还吃!不知道店里忙啊,作为二老板能不能有点积极进取的责任心。”
星星见人离开,自己也擦擦嘴,站起来收拾了碗筷,刚要抱着碗筷往厨房走,就被陈非迅速拦截,他对星星一笑,把活揽到了自己身上。
星星斜倚在后厨门口,双手抱胸,一副早已看透陈非的模样,“你和刘洛搞对象了?”
陈非手中的碗滑落,转身张着嘴一脸震惊地看星星。
“你太明显了,就差把‘我搞对象了’这几个大字写脸上。”星星说。
“这样啊。”陈非小声嘀咕。
星星看他红透的耳根,装模作样咳了两声,一本正经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世界上没有免费的馅饼,要干什么直接说吧。”
周六早晨八点半,一名身穿花衬衫黑色皮夹克和水洗蓝牛仔裤小皮鞋的男子手里捧着一束大红色玫瑰花出现在了西街千里书店门口。
一阵寒风刮过,冻得他打了个哆嗦。
陈非昨天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星星,星星沉思半晌,露出个深不可测地笑。然后,凌晨五点,种在陈非室内阳台上的几盆玫瑰花就遭了殃。
陈非看着盆栽盆里几个光秃秃的枝干,还没来得及为他们默哀就被星星拉进自家的房间内:他把睡在床上的张小凯一脚踹醒,赶到沙发上去后,反锁上门,打开衣柜拿出昨晚早以配好的衣服叫陈非换上,又手法熟练的给人整了个油光锃亮的大背头,从大背头里薅出一缕头发,挂在额角。
一套动作极其娴熟,陈非站在镜子前,满意地发出敬佩:“真不愧是北角巷第一时尚弄潮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