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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节

[清穿]东宫女官 张佳音 6936 2024-06-29 18:32

  东珠没回答,径直往前走,宫女匆匆行了一礼,解释道:“回格格,我们家格格这是要去找女官。”

  “容嬷嬷?”宝娴问道,“容嬷嬷去哪儿了?”

  宫女面有异色,掩饰道:“女官去花园了。”

  宝娴与妹妹们对视,然后便跟在东珠身后,一同到院中。

  东珠只稍晚于容歆出来,期间未有多少耽搁,因此到的时候,容歆和棠婉刚在湖边见面。

  棠婉得到太监的“邀请”时,故意慢悠悠地收拾,等到觉得晾够了,才起身摇曳生姿地走到约定地点。

  “容女官。”棠婉嘴角露出一个娇笑,“怎么今日竟会约我见面?受宠若惊呢~”

  容歆站得笔直,缓缓抬起右手,重重地扇向她的脸颊,直接将毫无防备的人扇倒在地。

  棠婉跌坐在地,片刻后才反应过来,捂着脸猛地抬头,尖叫,“你干什么?!”

  “我在教你规矩。”容歆接过浅缃递来的锦帕,边擦手边冷漠道,“我在宫中待了三十七年,从未见到过你这样厚颜无耻的人,自然要管教。”

  “啊――”棠婉爬起来,疯了一样举起手冲向容歆。

  容歆右手一把抓住她的手,左手抬起,又重重地给她另一侧脸颊一巴掌,然后一使力,将人拽进湖中。

  棠婉跌进湖里,湖水瞬间漫过头,她奋力挣扎,整个人在湖里起起伏伏。

  远处看着这一幕的宝娴担忧道:“这会不会出人命?别再牵连到容嬷嬷……”

  先前去“请”人的太监见到格格们时便走过来,此时对湖中的人视若无睹,解释道:“格格有所不知,行宫建造时便考虑到溺水,因此景观湖只有半人高。”

  显然一个心智健全的成年人,不足以在这样的景观湖中溺水。

  而容歆眼见棠婉划拉手臂来到湖边,轻叹一声,假惺惺地感慨道:“从泥沼中出来无妨,只是要洗干净啊……”

  浅缃束手而立,微微躬身道:“女官说得对。”

  容歆走到棠婉身边,挡住向上爬的人,也不在意她抓住她的下摆,姿势优雅地蹲下,对面前狼狈的人狼狈道:“棠舫主,你看你,为何如此‘不小心’,竟还跌到湖中了。”

  棠婉仰头看她,眼神既恐惧又愤怒,最后愤怒在两人这样的姿势下渐渐占上风,声音因为呛水沙哑道:“恶毒的老太婆!你不得好死!”

  “看来嘴也要洗干净。”容歆面无表情地抓住棠婉的头发,狠狠地按进水里,再提出来,“我不喜欢别人叫我‘老太婆’,听到了吗?”

  “啊啊啊啊!老太婆你……咕噜噜……”

  容歆再次将人按进水里,“看来是没听到。”

  棠婉手臂胡乱挥舞,挣扎,她以为是很久,其实只不过是一瞬间,终于离开水,大口喘息时,痛哭不止,可眼泪混着脸上的水,根本看不出流泪。

  远处,宝娴几人目瞪口呆,娜仁图雅吃惊之余,脚下一点点蹭到吉雅身后,试图让她这住自己柔弱的身躯。

  容歆未注意到还有观众,手中使力,向下拉扯棠婉的头发,使她仰头,轻声问:“棠舫主,你怎么越洗越脏呢?你说究竟是这水脏,还是你脏?”

  棠婉哭着摇头,“我可是像元后,你不能这么对我……”

  她不说这话,容歆许是也就放过她了,可她一说这样的话,容歆神情一冷,毫不怜惜地按下去。

  “旁人会碍于你的长相心存顾忌,我可不会。”

  容歆见她挣扎的力气变小,像是甩开脏东西一样松开手,从腿上抽出火铳,对准湖里冒头的人。

  棠婉以为得见生机,抬起头的一瞬间却见到黑洞洞的枪口,瞬间崩溃,膝下一软跪在水中,大哭起来。

  容歆冷漠地看着,见她脸上再无嚣张,嗤笑一声,收起火铳,冷声道:“拉下去。”

  “是。”侍卫终于上前,将人提走。

  第219章

  “姑姑?”

  容歆还蹲在地上, 闻声便知是太子,半分不慌张,整理了一下方才被棠婉打湿的下摆, 站起身时面带笑容,若无其事道:“殿下,您从皇上那儿回来了?”

  太子颔首,问她:“姑姑,这儿发生了什么事?”

  “无事。”容歆面不改色道, “棠舫主这人总是‘不小心’, 这不又掉进了湖里, 正巧教我看见了。”

  她再次强调“不小心”,分明是对此颇为介意。

  太子并不在意那个女人, 走近容歆是随口问道:“侍卫带人去何处?”

  “殿下知道的, 皇上命我和梁总管共同料理皇上和诸位皇子格格们的内务, 棠舫主随驾许久,我还未请她说说话, 正巧借此机会聊一聊。”

  容歆简单解释一句,便转移话题地问:“殿下手中拿的是什么?”

  太子抬起手中的画轴, 低头看了一眼,平静道:“这是额娘的画像,我像皇阿玛求的。”

  画轴卷起,看不出画纸已经撕裂。

  容歆看过去, 也没多想,只笑道:“皇上南巡竟也带着娘娘的画像吗?”

  康熙出巡,一直会带一幅讷敏的画像, 多年来皆是如此, 要搁在往常, 容歆还要带一句“皇上和皇后娘娘感情好”,可此时有棠婉这个人哽在心头,她说不出口这样的话。

  而太子牵了牵嘴角,道:“姑姑,咱们先回吧。”

  容歆自然听从,一转身便见几个姑娘站在不远处,眼神中带着几分……敬仰?

  显然是看见了……

  容歆不知道方才太子看见多少,但太子不追根究底,她就能当作什么也没发生。

  遂此时容歆对着几个格格,轻咳一声,道:“格格们怎么在这儿?”

  几个小丫头特别乖巧,宝娴作为年纪最长的姐姐,主动回答道:“嬷嬷,是我没照看好妹妹们,这就随您回去。”

  东珠则是默不作声地站到容歆身边,牵住她的手,意思便是要跟她一起走。

  容歆本就没有责怪几人的意思,便笑盈盈地和她们说话,没多久,小姑娘们便恢复如常,在她面前轻松起来。

  完琦更是完全忘记方才的震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太子神情稍稍舒缓,他平素面对朝臣,温和却自有其威严,对晚辈们却极和善,小辈儿一向不甚怕他,因此并不拘谨。

  而此时天真可爱的格格们,教太子沉郁的心情有所回转。

  容歆余光看到太子眉间不再那般不自知地紧锁,嘴角也微微上扬。

  稍后,太子先回他的院子,容歆则是带着几个格格去了大阿哥的院子,耐性十足地问过几人的功课,确定她们并未因出巡在外而懈怠,这才离开。

  容歆还要去见那个被她扣住的人,便对浅缃道:“你先带格格回去。”

  “是。”浅缃福身,伸手去牵东珠时,却被东珠躲开,“格格?”

  东珠紧紧箍住容歆的手臂,头埋在容歆的背后,说什么也不出来。

  容歆和浅缃对视,最终并未勉强,而是道:“既然格格想同往,便一起去吧。”

  浅缃便也没回去,和她们一同来到太子院子后面的一个小院子里,这个院子和太子的院子相连却不想通,因此只当作是临时放置他们东西的库房。

  容歆便将棠婉扣在此处,她们到时,棠婉已换好干爽的衣物,双手环抱膝盖,一见到容歆,浑身瑟瑟发抖。

  “给格格和我搬一把椅子来。”容歆并没有理会角落里的人,对身后的宫侍吩咐道,“再给格格拿些点心。”

  “是。”

  宫侍退出去,一同出去的还有浅缃,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他们便再次回来,手上皆拿着东西。

  容歆和东珠坐下,两个高大的侍卫抬着一张桌子放在她们面前,有宫侍在东珠面前摆点心,而浅缃命人搬了一个大箱子放在容歆这一侧。

  棠婉越加抱紧双腿,后背靠近墙壁,似乎这样能够远离容歆,远离恐惧。

  浅缃亲自打开木箱,然后请示道:“女官,您要用什么?”

  容歆看见箱子里满满的稀奇古怪的东西,忍不住嘴角一抽,故作严厉地问:“皇后娘娘在世时时,不是已经禁止宫中用私刑吗?怎么还有这些刑具?”

  浅缃躬身,恭敬道:“您知道的,宫中惩治人的手段花样繁多,那些隐秘阴毒的法子屡禁不止,您向来最重规矩,可要问话,还是这些物件儿管用。”

  木箱里,有掌嘴用的戒尺,罚跪的钉板,杖刑的荆条,夹手指的拶具……

  容歆视线定在一个卷起的布卷上,问道:“这是何物?”

  浅缃立即弯腰取出,解开绑在中间的布带,摊开,赫然见长短粗细不同的针排排插在布上,有些像大夫针灸的布袋。

  容歆:“……”

  然而棠婉早在园子里时便被容歆弄得几欲崩溃,此时见到那一箱子的东西,自然认为是要用在她身上的,惊惧交加之下,好似得了疯症一般,突然挥舞双手,激狂地大喊:“走开!不要过来!走开!”

  容歆手刚抬起,指尖距离最近的一根长针两尺有余,“……”

  她就是好奇而已,并没准备用这个东西对棠婉做什么啊。

  但是瞧见棠婉这个样子,容歆干脆便拿起一根长针,边仔细打量边轻声道:“我还是头一次见到这般大的绣花针,浅缃,可以缝什么?”

  浅缃面无表情,一本正经地答道:“回女官,如果某些人太吵,可以缝上嘴唇。”

  “真的吗?”容歆将针举到眼前,银色的长针闪着寒光,“那恐怕会留下洞吧?真有趣。”

  “啊――”棠婉尖叫,双手捂住耳朵,又去捂嘴,眼泪流得满脸都是。

  容歆眼见时机差不多了,便起身,捏着那根针缓缓逼近她,温和道:“先说说,谁教你模仿她的?从什么时候开始?”

  “不要,不要……”棠婉侧身躲避容歆,疯狂地摇头,“不要过来……”

  容歆蹲在她一步外的位置,轻声道:“棠舫主如此有恃无恐,不就是因为知道这张脸的特殊吗?”

  棠婉捂住耳朵,不想听她说话,可惜容歆的声音哪怕再轻,依然完完全全进入到她耳朵里。

  “棠舫主想的没错,这张脸确实有优待,我肯定不忍心让你死。”容歆捏着针,状似在想如何下手,嘴上则是依旧轻柔道,“所以,我的问话,要乖乖回答吗?”

  “我说,我说。”棠婉哭得毫无形象,面上几乎分不清是眼泪还是鼻涕。

  容歆拿出帕子,轻轻为她擦拭,淡淡地问:“需要我再一一问你吗?”

  棠婉飞快地摇头,哽咽道:“三年前,有一位、客人、他跟我说,我、会飞、飞黄腾达,只要按照他说得做。”

  容歆收回手,吩咐道:“叫画师过来。”然后便问棠婉,“这个人叫什么?做什么营生?细细说来。”

  “我、我不知道。”棠婉刚说完这一句,忽然“啊”的大叫一声,赫然有一根针插在她的大腿外侧。

  容歆虽然已经动手杀过人,但她其实心理上仍然没有迈过亲自严刑逼供这一关,是以她手里的针只是轻轻碰了棠婉一下,兴许都没有扎出血点,而棠婉心里恐惧,便放大了这一点点疼痛。

  “我只听说旁人叫他郑五爷,据说是做生意的商人,来去无踪,我所知道的一切,皆是他教导的。”棠婉深恐容歆不信,便又急切地保证道,“我此言绝无半句虚假,否则便五雷轰顶而死!”

  “女官,画师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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