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实没做什么,多是陆知希在照顾她。
“好。”她挂了电话,还有些晃神,陆则贵不像其他人,没有一点把握的事儿,他一般不会说,现在他特地知会她,就说明眼睛的事,可能真的有转机了。
分不清是什么感觉,她盼着复明盼了很多年,但当陆则贵真正与她说有希望的时候,她反倒平静了。
最糟糕的日子已经熬过去了,她没什么可怕的了,顶多就是维持原样罢了。
身上暖洋洋的,天气很好,她仰头,朝向西方,感受午后的阳光,或许在不久的将来,她真的可以欣赏到这样景色了。
她笑,心情莫名好了起来,上楼的步伐都轻快了不少。
沈阔站在上面,看她欢快地上楼,生怕她脚下踏空,赶紧跑下去,挽着她的手臂,“谁的电话,这么高兴?”
乔安暮说:“则贵哥的,他跟我说我的眼睛可能有办法治了。”
沈阔听了也有点意外,“真的?”
她点头,“他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
“太好了。”沈阔脸上笑容荡漾开来。
笑过之后,乔安暮也冷静下来了,她说:“不过也不能高兴的太早。他说可能要冒险。”
沈阔握着她的手,轻声说:“没事,无论如何有我陪着你。最糟糕就是维持原状而已。”
乔安暮也是这么想的,她仰头冲着沈阔笑,“有时候我发现,你跟我还是蛮像的。”
做最坏的打算,尽最大的努力,这是她的生存法则。
“是吗?”沈阔推门走进去,一下把她拉到了墙上,脸颊贴近她,嘴角含笑:“我妈常跟我说,夫妻双方相处久了,会潜移默化受到另一方的影响,思维、习惯、甚至是说话、做事都会越来越像。她把这种现象称作夫妻相。”
“你刚刚说我们像,是不是说明我们有成为夫妻的潜质?”
他什么时候这么贫了?八竿子打不着的事儿,都能扯到夫妻上。
她伸手挡在他胸膛,神情淡淡的,“如果我没记错,我跟你相处还没多久吧?”
怎么称得上什么夫妻相呢。
沈阔笑,低头在她脸颊亲了一口,“那为了让我们有更多时间相处,我搬过来住好不好?”
“你蓄谋已久啊?”她一下看穿。
沈阔很坦荡,“不行吗?一个男的,想跟自己女朋友住在一起,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我只是在为自己争取正当权益。”
如果不是知道他是学烘培的,乔安暮真会以为,他当律师的,说起官调来一套一套的。
“沈阔,你小时候是不是跟着你妈妈多一些?”她问。
沈阔说:“的确,我爸很忙,没什么时间陪我们兄妹。”
乔安暮点点头,“难怪。”
沈伯母以前是大学老师,专门搞学术的,难怪沈阔会说这种振振有词的话。
“难怪什么?”他疑惑,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声音沙哑,“所以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这姿势太暧昧了,让她有点喘不过气来,她推了推他,说:“知希要在这里养伤,你来了也没地方给你住。”
“我可以住你那间。”他试图说服她,“我保证没经过你同意之前,不对你……额,那啥。”
“我们两个女孩,你一个男人,不方便。”
沈阔巧舌如簧:“没关系啊,我又不打扰她。必要时候我还可以帮你照顾他,一举两得。”
见乔安暮还在犹豫,他吻住她的唇,轻轻说:“就这么决定了,我明天就搬过来。”
她:“……”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这几天量可能都比较少,作者君要考试……等我考完,再努力努力,爱你们~
第53章
陆知希回到家, 一大家子都在,她一进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望了过来, 把她搞得怪不好意思, 她攀在陆则贵的身上, 冲家里人笑:“今天是工作日, 怎么都来了?”
“你这臭丫头, 你还敢说, 伤得这么严重也不知会家里。”陆母第一个走过来, 上下打量她, “真当自己翅膀硬了?”
陆知希赶紧抱着母亲的手臂撒娇,“妈,我伤得不重, 就是折了条腿而已,人还活蹦乱跳的呢。”
“你真是……!”陆母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戳完女儿的额头, 就小心翼翼地把她搀到沙发上去, “医生怎么说?”
陆知希很有眼色地看了旁边坐着的陆父一眼,才与陆母说:“一星期能拆石膏,休养个把月就能恢复原样。”
“则贵, 你现在就打电话跟她经纪人说, 这半年都不许给她接通告。”陆父生气地发话, 他手里叼着雪茄, 说话的时候吐了口烟圈出来, “还有害她弄成这样的那谁,尽最大的可能给她判重刑。”
他是真的生气了,自己都舍不得打的女儿, 被一个外人这么算计,亏他还是当省长的,连自己女儿都保护不好。
陆则贵忙不迭地应是,陆知希想讨价还价几句,却被陆父一个眼神吓得不敢开口,她缩进陆母的怀里装死。
陆父仔细看她两眼,站起来,“一会儿让钟叔来看看。”
又与一旁的保姆说:“这几天好好给她加加营养。”
保姆低声应是,目送他上了楼,年迈的陆老爷子才凑过来,看着自己的宝贝孙女,心疼的要命,“你说你,不听你爸的话,好端端偏要进什么娱乐圈。现在好了,伤成这个样子。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落下病根。”
“爷爷……”陆知希抱住老人家,“没那么严重。我这不好好的。”
老爷子撇开头去,小心肝一抽一抽的,好一会儿,才慈爱地摸着陆知希的头发,说:“这几年你也辛苦了,这段时间就好好在家陪陪爷爷,陪陪你爸你妈。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了。咱家不缺那点钱。”
她进娱乐圈也不是为了钱,只是想证明自己而已,但现在说再多也没用,家里的态度摆在那里,一个两个还强硬的很,她只能先暂时妥协,等这事儿处理完了再从长计议。
陆知希很聪明地选择了顺着他们,等聊得差不多了,陆母把她送回房间,她把陆则贵叫了上来。
陆则贵一看她那可怜巴巴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打什么鬼主意,趁她还没开口,连忙说:“你千万别指望我帮你求情。这事儿是爸决定的,我可改变不了。”
“我要是休养半年,黄菜花都凉了。”她不想自己这么多年的努力白费了,“哥,你就看在我对你这么好把什么事都告诉你的份上,帮帮我。”
他怎么没觉得她对他好呢?
陆则贵坐到她床头去,表情有些不解,“你说你,一个官二代,千金大小姐,好端端干嘛跑到娱乐圈去?也不嫌丢人。”
“这有什么丢人的。什么职业就不是职业了。”她明显不赞同他的说法,“你可别歧视演员啊,有时候我的号召力可能比爸还大呢。”
陆则贵摇摇头,“这能比吗?你就不能选个安稳点,不用担惊受怕的职业?”
她抿了抿唇,靠在她哥肩膀上,说:“我也有自己的梦想嘛,你放心,等我实现了自己的梦想,就回来找个安稳点的职业,好好在家相夫教子,当个贤惠太太。”
可能吗?这丫头又在哄他呢。
他叹了一声,“这事儿等你腿好了,自己跟爸讲吧,我可帮不了你。不过……算计你的那丫头,也够没眼力劲的。偷鸡不成蚀把米,你们娱乐圈的人都这么蠢吗?”
听到自家哥哥一棒子打死了很多人,陆知希差点笑喷,点点头说:“还好还好,我遇到的比较蠢而已。对了,她爸特地跑到我病房威胁我……你查到他是什么底细没有?”
“一个生意人,在市内有点名气。”陆则贵并没有把他放在心上,“你要是想,他公司随时可以倒闭。”
陆知希赶紧抓住他的手,说:“哥别,我可不希望你为了我做出什么不合法的事来。”
他们这样的家庭,本来盯着的人就很多,要不是陆父这些年把他们兄妹保护的很好,恐怕早就被人算计了。
她不希望他哥哥为了她这点小事成为众矢之的,但她也不是什么善人,她说:“不是常常有查偷.税漏.税,不、法.交易什么的,你多关照着点他们公司就是了。反正我也不信,她袁佳佳那个爸能清白到哪儿去。”
这些不用她说,陆则贵也知道,“明白了。”
陆知希给乔安暮打电话,说她被她老爸拘在家里,暂时回不去时,乔安暮正在给新雪清理耳螨,闻言轻轻一笑,说:“我早就想到了。你就好好在家休养吧,我这样子也确实不方便照顾你。”
陆知希嘿嘿一笑,“哪里不方便啊?我看不方便的是我吧?打扰了你们过二人世界。”
乔安暮清了清嗓子,说:“你真想多了,中午我跟他真没什么。”
“现在没什么,不代表以后不会有什么啊。”她笑得很开心,“刚我闲着没事干,跟我哥打听了一下沈家,你猜怎么着?他家三代军功……他爷爷,还是海军上尉。想想都帅死了。”
她其实知道一点,也知道他爷爷早就退休了。
她说:“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想说我赚了?”
“没有,我可没什么两个人结婚非要门当户对的观念。我就想告诉你,军人出身的人都比较专一,轻易不会糊弄别人感情。沈阔那小子,对你应该不是玩玩而已。你要是也真心喜欢他,可以跟他好好相处看看。没必要顾及这么多,有些事还很长远呢。”
正因为了解她,陆知希才会跟她说这些,乔安暮也明白她的心意,点点头,“知道了,我会好好珍惜的。”
第54章
她要好好珍惜的那人, 那天走的时候,特地去附近配了把钥匙,等第二天乔安暮去了咖啡馆, 他就把东西搬到了她家, 不给她任何拒绝或阻拦的机会。
他望着衣柜里多出来的那排衣服, 幸福感得到满足, 打电话给刘嫂, 想告诉她今天陆知希不在, 可以不用过来, 却得知陆知希近一个星期内不会回来的消息, 他眉眼都荡漾开来。
他坐在沙发上给自己倒了杯水,边喝边给乔安暮打电话,他说:“我把东西搬过来了, 还带了个鱼缸,一会儿我去花鸟鱼市场买几条观赏鱼,放客厅可以吗?”
乔安暮正在店里交代甄智杨一些事, 刚刚有个客人过来, 说要大批量预定他们店里的咖啡,价格合理,利润可观, 就是要麻烦店里每天帮忙送货。
她这是小本生意, 开店以来倒也不是没遇到过, 但送的都是附近熟悉的事务所或者网吧, 而这次的客人并没有表明身份, 只说了个大概位置,让甄智杨转达。
遂她一来,甄智杨就跟她说了这事儿, 她听了之后觉得对方提出的条件也没什么不妥的,就应承下来,甄智杨给那客人打电话,商量了一些细节上,这事也就这么敲定了。
店里人手不够,她正跟甄智杨说,让他帮忙招个专门负责送货的人。甄智杨说正好他有个表弟刚刚大专毕业出来找到工作,还没找到,问她可不可以来店里干一阵子,等他找到合适的工作了,再重新找人,还说他那表弟人很勤快话又不多,是个很不错的孩子。
甄智杨从她开店的第一天就在这里帮忙了,她对他既感激又信任,点头说好,让他自己看着办就成,正讨论到给那孩子的薪资,沈阔的电话就进来了。
甄智杨的意思是她看着给点就好,反正那孩子也只是来这儿过渡一下,可能干不长久,乔安暮却说:“那是体力活,不容易。”把薪资涨到了跟叶贝贝一样。
甄智杨笑着谢过了她,当着她的面给他那小表弟打电话,还说,你小子要好好干,我们老大很看好你。那头传来了少年爽朗的笑声。
她去里面接电话,新雪就在她脚边,她蹲下来摸着它的头,像在安抚自己的孩子,听到沈阔的话,默了片刻。
“你喜欢鱼?”她问。
沈阔放下玻璃杯,走到电视柜旁,看着自己带来的那个快一立方这玻璃缸,说:“不是。只是家里养点观赏鱼会比较有生活的味道。”
生活的味道……
“好吧。”她说,“不过,我不敢保证新雪会不会吃你的鱼。”
沈阔闻言笑起来,丈量了一下新雪的身高以及他鱼缸的高度,说:“小心点应该还好。”
只要新雪不蹦跶到电视柜上,他的鱼应该还是安全的。
乔安暮就说:“我可不负责。”
沈阔笑,“我负责。连人带鱼我都可以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