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江之虞睁开有些沉重的眼皮时,映入眼帘的是一间破败的公寓,四下脏乱而蒙有灰尘。整个人头脑有些晕沉沉的,试图想抬手揉揉眼睛,江之虞这才发现,自己并不能自如活动――她的手脚被用绳子困绑了起来。心里大叫一声不好,江之虞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后背不禁冒出了冷汗。昏迷前的场景模模糊糊浮现在脑海,她意识到,自己这是被绑架了。
“辛小姐可算是醒过来了。”正当江之虞判断着自己的处境,一个有些刺耳男性声音在耳边响起:“不知道这个地方,辛小姐还满不满意?”
有些警觉向身后的柜子旁边靠了靠,江之虞戒备抬起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只见房间门口闪进来一个身影,随意靠在门框上,手里看似随意把玩着一把匕首,锃亮到让人心里发凉。
瞳孔猛然皱缩,江之虞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有些眼熟,但很难想起来在哪里见过。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江之虞抬起头来对上他的眼睛,淡漠开口:“你是谁?谁让你做这些事的?”
没想到林依梦责令自己绑架的这个女人居然能这么快镇定下来,男子不禁有些吃惊,但他很快又觉得自己的吃惊毫无必要――再怎么说,这个女人已经沦为监下囚了。
嘴角浮现起一丝冷笑,男子缓慢的一步一步逼近江之虞,眼底的玩味和冰冷全部投射入江之虞的眼中:“问我是谁?不怕告诉你,崔健。”
巧妙的绕过第二个问题不作回答,崔健毫无忌讳告诉了江之虞自己的名字。似乎将她当成了一只毫无反抗能力的猫儿,男人有些猥琐的笑了两声,抬手向她的脸颊摸去。
“滚。”看着男人逐渐贴近自己,江之虞心头涌起一阵巨大的厌恶。当他的手掌贴近自己的脸颊时,那种恶心的感觉让她快要吐出来。别过头去躲避他的触碰,江之虞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个字。
像是料到了她会有如此反应,崔健好像也不生气,只是随意收回手抄在兜里,玩味上下打量一番被捆的结结实实的江之虞,满意咧嘴笑笑。继而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勺不让她乱动,俯身凑到她耳侧,压低了声音威胁:“乖乖的,不要逃跑,不要给我耍花样,不然后果我觉得不太好。”
被控制住无法躲开,江之虞强忍住心中的恶心听完他的一番话,抬眼恶狠狠瞪过去,继而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心里头却在谋划着,如何寻找机会逃跑。
很快,机会就来了。
不知道崔健是接了什么命令,他只是偶尔的调戏江之虞,却没有任何实质上的举动,甚至在某些问题上还有些犹豫是否避嫌,比如现在。
“我要上厕所。”傍晚时分,江之虞睁开了眼睛,直直盯着一直坐在身边椅子监视自己的崔健,冷声说道。
一下子像是没晃过神来,崔健没想到她会提出这种要求,有些狐疑扭过头去盯着她上下打量一番。
勇敢迎上他的打量目光,江之虞毫不畏惧瞪回去:“吃喝拉撒,人之常情,有什么不对的吗。”
“这……”崔健一时间有点犹豫,他明白自己也不可能去帮江之虞脱裤子也不可能一直看着她上厕所,但是万一就在这期间有了疏漏。
像是猜透了男人心中所想,江之虞变得更为沉着冷静,反倒顺着崔健的角度给他出主意:“我知道你怕我逃走,你可以帮我只解开一只手的绳子,然后守在厕所门口。”
听了她的建议,崔健低下头去沉吟片刻,起身拿起匕首割断了绑住她左手的麻绳,又举起匕首在她眼前晃了晃:“不过别耍花招。”
在厕所狭小的空间里,江之虞飞快用左手掏出了藏在衣兜里,从飞机上要来的指甲刀。之前的她绝对不会想到指甲刀会派上如此用途,也极其庆幸没有被搜走。
飞快将右手和脚腕处的绳子割开,她将目光投向了卫生间上方一个活动板遮掩下的窗户。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在厕所外等了十分钟的崔健看里头的人丝毫没有要出来的迹象,有些疑惑敲敲门。
并没有人应答。
心下大叫一声不好,不再管男女只差,崔健一下子推门冲进去――里面一个人都没有,遮挡窗户的那块活动板被立在墙角,窗户大开。
可是江之虞并没能逃出这个地方。就在崔健发现她逃跑了的时候,立刻用对讲机通知了守在外头的兄弟。他们毫不费力气将江之虞打晕,又拖回了这个破败的小公寓。
“别让…狠一点…没事…”江之虞的头晕晕沉沉的,还没有彻底从昏迷中苏醒过来,可是耳边断断续续的声音却让她不得不集中起注意力――是林依梦的声音吗,但是又好像没办法确定。
等到再次清醒时,昏睡中听到的那个女人的声音像一根刺一样扎在她的心底,如果是林依梦的话,她到底在谋划些什么。
江之虞知道,自己必须做点什么。
当崔健强硬将勺子捅在她的嘴边,仍然撬不开江之虞紧咬的双齿时,他已经在恼羞成怒的边缘。
“绝食是吧?上次逃跑没成功,我倒要看看你这次还能耍什么花样。”恶狠狠从牙缝间挤出来这句话,崔健将手中的碗筷往地上一摔,抄起墙上靠着的木棍,直接向女人的后背和后脑勺挥过去。
在发出短暂而痛苦的呻吟后,受到重击的江之虞再次陷入了昏迷。
而江之虞失踪的消息,很快被苏暖知道了。
“她能去哪里?”挂掉苏暖电话的傅西洲已经是双眼通红,两只手紧握成拳头表面青筋凸起:“立刻找到她。要让我知道是谁做了不利于江之虞的事情,我不会让他好过。”
得到消息已经是傍晚时分,傅西洲顾不得身边的事务,直接抛下所有公务,驱车去往江之虞曾经常去的地方,一夜未眠,四处寻找。
没有任何结果。
将手指插进头发里,傅西洲深深埋下头去无力叹一口气。再抬头时,他眼里的愤怒和着急更为分明。、
闭上熬得通红的眼睛,他用喑哑的嗓音吩咐自己的秘书:“找到所有能动用的关系,给我打探江之虞的消息。”
“傅西洲,你不能为了一个女人这个样子。”得到傅西洲为了寻找江之虞而一夜未睡的消息,林依梦赶紧带了熬好的鸡汤赶到男人所在的公司,试图用自己的温柔与关怀劝阻他的行为。
――希望他在江之虞身上少费点心思留在自己身边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林依梦深知,此事千万不能让男人知道真相,否则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会下降到难以挽回的地步。
对于身边女人絮絮叨叨的声音,傅西洲根本不予理睬,好像她是个不存在的人一样。只不过皱起更深的眉头,昭示着他越来越深的烦躁。
似乎是对他的反应极为不甘心,林依梦敛眉沉吟片刻,直接将鸡汤倒在碗中端到他的面前,放缓了声音劝导:“江之虞会没事的,你先喝点鸡汤补充能量,然后再休息一会好吗?”
“关你什么事。”抬手将盛满鸡汤的碗打落在地上,傅西洲厌恶看向林依梦委屈的神情,言语中的冰冷越发明显,其中的疏离和厌恶让人心凉。
林依梦看向地上滚落的碗和形成深色印记的鸡汤,极其委屈用上齿扣住下唇,眼眶中的泪水不受控制就要往外涌。
可是男人已经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满眼殷勤的看着敲门而入的助理,挥挥手示意他说出调查出来的消息。
“傅总,辛小姐有消息了,说是在外郊的一个报废公寓里。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还不太清楚,不过大致位置算是确定了。”助理恭恭敬敬说完这番话,垂手站在门口,目光扫过傅西洲的脸庞,迟疑考虑要不要说出下面的话。
“那你留在公司帮我处理事务,我现在出去一趟,找到江之虞就回来。”没有注意到助理欲言又止的样子,傅西洲拿了放在桌子上的车钥匙,起身就要向外走去。
赶紧上前一步拦住自家总裁,助理喉结上下一次滚动,有些畏惧抬眼看看他,小心开口:“可是十分钟后顾氏的董事长要和您谈合作,您必须到场的,不然后果会非常严重。”
愤怒将双手握成拳头,几秒钟后又颓然无力松开。傅西洲有些无力转身回到办公桌旁边,坐回自己的椅子上。没有斥责拦着自己的助理,只是挥挥手继续吩咐:“查清楚具体的位置,还有这件事背后是谁设计的,最好给我一并查清楚了。”
而站在一旁的林依梦,将他们的对话听了个清清楚楚。她眼中的神色暗了暗,心里头将江之虞咒骂了一顿,继而转身跟在助理身后走了出去。
这次她是不能继续动手了,再下去的话会被查出来自己的意图,那之前所做的一切也就付之东流了。就放过江之虞这个小贱人一次,以后自己有的是可以动手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