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如初,怎么说他也生了你,养了你,你现在敢报警试试,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
二伯本来是在最外圈,任凭夏丽她们怎么骂,他都只是抽着烟不说话,可现在,他忽然跳了出来,一双眼珠圆鼓鼓的瞪着他。
这眼神,和夏坤发怒时相差无几。
不愧是兄弟……夏如初如是想到。
“试试啊。”
她现在最不怕的就是威胁,果断的按下了三个数字,在还没有接通的时候,二伯就已经举起了一把椅子朝他砸来。
夏如初根本就没有把他的行为放在眼里,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夏盛的一下子就挡在了她的面前。
那椅子直直的砸在了他的脑袋上,鲜血横流……
看见这场面,二伯一把扔了椅子,赶忙跑了过来。
这时候,三伯的脸色也铁青,他一个人单身这十多年,只为了让自己儿子能好好学习,可现在,他儿子头上的血都染红了地面……他可就这么一个命根子啊。
“三弟,我……”
二伯想要伸手去扶夏盛,却被三伯一手给挡住了。
“赶紧去医院,赶紧去医院……”
三伯将夏盛背在背上,急冲冲的往河边跑去。
三伯是搞建筑的,平日里都在太阳底下暴晒,皮肤早就黑黢黢的了,而且由于常年干重活的原因,他的个子有点矮,也就刚到一米六的样子,夏盛比他高,压在他的背上似乎都要将他压垮了。
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家里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沉默了好一会,又有人将矛头指向了夏如初。
“都是你这个扫把星,如果不是你,夏盛也不会出事!你现在赶紧带着你老子滚出我们夏家!”
夏丽指着门外,破口大骂。
不过此时根本也没有什么人关注着他们这里,小叔和几个小辈都去追三伯了。
夏如初瞥了在场的人一眼,然后转身就走。
“等一下,不带着你老子就别想走!”
夏丽上来一把抓住了她,然后呵斥着夏坤,让他去收拾东西。
夏坤根本都没有犹豫,转头就去自己的房间找了一个大麻袋出来,收拾着东西准备跟她走。
“他现在才三十多岁,哪能跟着如初去啊……”
陈泉看见这场景,又开口说了一句。
不过还是没有人搭理她。
看见自己舅舅,夏如初心里一暖,在这个家里,目前也就这个舅舅还算是真心对她好。
只可惜,他这个舅舅向来都是做事多,说话少的那类型,更是不擅长表达,陈智倒是随了他这一点。
“我要走,你就别想拦得住。”
夏如初一把甩开了她,大步往外边走去。
“你给我站住,你以为你甩得掉吗?”
夏丽在后边追着,夏坤东西没有收拾完,也追了出来。
夏家村唯一不好的地方大概就是这条河了,去往街上都必须要经过这条河,这是唯一路径。
他们在后边追着,夏如初在前边跑着,跑着跑着,他们也就不追了,怎么说今晚就是请客的日子,家里的菜还没有弄好,客人又在陆续赶到,三伯他们一些人又去了乡上,加上她腿长跑得快,根本就追不上。
当她赶到河边,正欲上船时,这才发现小叔他们都在等着她,唯独不见三伯和夏盛的影子。
看样子,怕是夏丽打电话给他们通了气了。
“夏如初,你还是赶紧回去吧,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事情好好商量。”
现在有外人在,吴茜说话也不是那么难听。
“回哪去啊?我现在早都不是夏家村的人了,他们离婚的时候我被判给了我妈的,难道你不知道吗?”
“判给了你妈又怎么样?夏坤永远都是你爹,你就该对他负责!”
“现在我是个未成年人,他才三十多岁,你要让我怎么负责?”
夏如初望着她,眸子眨都不眨一下。
现在有些人已经好奇的竖起了耳朵,他们村子里的人别的不喜欢,就喜欢听八卦。
“怎么负责回去再商量,反正你现在也是过不了河的。”
他们已经给撑船的老伯打过招呼了,怎么说也是一个村里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这老伯自然是会答应的。
真的是阴险……夏如初见小叔站在一边也不准备帮她说话,心里也就凉了半截。
“喂,你们还过不过河啊,在这浪费时间。”
船上有些人等不及了,大声吆喝了一声。
“我们不过河,你们走吧。”
吴茜对着他们喊了一声,然后就看见那船慢悠悠的驶离了岸边。
“你还是跟我们回去吧,凡事好商量,你要是不回去,也是走不了的。”
吴茜笑呵呵的看着她,这笑容里,掺杂着许许多多的情绪。
这做生意的人说话就是不一样,虽然看起来是温温和和的,可是绵里藏针才是最恐怖的。
“说了不回去就是不回去。”
夏如初瞥了他们一眼,然后转身就投入到了河里。
他们一看见这场景,心里一抖,她这胆子这么大?这河可不是一般的河啊……
这条河采用的陡坡式,河中间很深,至少有二三十米,而两边的深度也是各不一样,曾经在这条河里淹死过不少人,一般来说,是没有人敢随随便便下去的。
更何况还是个这么小的丫头。
他们盯着河面好一会,也没有看见夏如初冒出头来,心里瞬间就慌了。
“是她自己跳下去的,和我没有关系。”
吴茜见周围看热闹的人都盯着她,赶紧摆摆手解释道。
只可惜,根本就没有人愿意相信她。
夏如初一口气憋了许久,当她一头冒出来时,发现自己正处于河中央。
河中央的水很深,很凉,似乎快要将她的骨头给冻住了。
而当她一鼓作气游到河对岸时,四肢都僵硬了,她坐在岸边的石头上,对面的岸口已经散了场,此时一个人也看不见。
这一个个心虚的,生怕惹上了事。
夏如初身穿着一身湿哒哒的衣服,从兜里掏出了手机,现在已经开不了机了。
叹了口气,她认命的往街上走。
在这一路上,她没少收到各种异样的眼神,那种眼神……不提还好,一提就觉得有些受伤了。
而当她到了乡上的街道时,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