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气氛,在大殿之中弥漫。
按照雷炎殿主的想法,不论对方出于什么目的,最正确的选择,应该是将此处分殿的人手立即全部撤离。
因为这里的位置,极有可能已经是因为六火道人的存在而暴露了。
但是,此处分殿又不是什么可有可无的小分殿,而是统领数州地府的大型分殿,人手撤离所需付出的代价是极大的。
他担心自己是杯弓蛇影,凭白让地府遭受无端损失。
就在雷炎殿主纠结利弊之时。
轰!
一声惊天巨响自不远处炸响,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凶猛的灵力波动。
知守楼,来了!
……
天元七年,苍穹天显得异常纷乱。
在南域地府被知守楼大破之后,接下来其它诸域地府虽不至于像南域那般凄惨,但也或多或少遭受了不小的损失。
这突如其来的打击,让地府很是恼怒。
这打乱了他们的布局,也让他们地府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动乱之景中,一时间人人自危。
……
一处隐秘之地。
数个朦朦胧胧的黑影齐聚一堂。
“我中武域这边,于昨天也有一处州级别的分殿被知守楼发现了。”
中武域地府的掌舵人,稽康府主开口道:“至此,除了中灵域那边的总府一脉,我们六脉都或多或少遭受了知守楼的精准打击,南域那边更是损失惨重。”
“可恨,”中天域的周乞府主声音阴沉,语气之中有隐藏不住的暴戾,“这个陆青山,真的可恨!”
他们地府六脉的府主,一直都是互相不对付的。
这次之所以会和和气气齐聚一堂,完全是出于对陆青山同仇敌忾的情绪。
“谁能想到,我们地府在人族之中潜伏这么多年,知守楼都拿我们没有太大办法,反而是一个小小的陆青山,一个炼虚修士,能把我们折腾到这番地步?”
损失最为惨重的子仁府主,开口自嘲道:“我南域一脉这回是栽得最惨,至少是需要百年的时间休养,才能恢复到之前的状态……”
“你南域一脉至少还算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栽得心服口服,我这边算什么?”西域地府的郁垒府主脸色甚至比子仁还黑。
南域地府出事之后,紧随其后,他西域一脉一个极其重要的分殿也是被知守楼揪了出来。
有南域一脉的前车之鉴在,他犹豫了片刻,最终是选择忍痛断尾,迅速撤离其它的几个重要分殿,以自损的代价进行止损。
结果从之后的事情发展看来,实际上除了南域那边,其它五域的损失,都是局限于一两个分殿之中――自己完全是被吓坏了,自己给自己添堵。
丢大脸了。
别看其它府主面上没说什么,在私底下指定不知道是怎么嘲笑自己的。
一想到于此,郁垒对陆青山的恨意就更是绵绵无绝期了。
“我们这边阵脚已乱,丢失了主动权,知守楼正在抓住这个机会,乘胜追击,扩大战果,”北域的张衡府主沉声道:“损失再大那也是过去的事了,我们无需太过纠结于此,当前最重要的是两件事……”
“一,先稳住阵脚,不能再乱下去了,要让损失止于此。”
张衡府主语速平稳,不缓不急道:“第二次大战不会拖太久了,待魔主那边将最后的准备处理好之后,大战便将全面发动。
而到时,我们作为钉在人族腹地之中的钉子,最重要的任务就是要掣肘人族,给他们造成足够大的内乱,以对战局造成影响。
可照当前的情势继续下去,别说到时对人族造成强有力的威胁,怕是连像样的人手都组织不起来了!”
其他人沉闷不语,但都是认同地点了点头。
近年来,他们的确是有些跳了。
这一次的教训,让他们重新意识到,自己之所以一直让人族吃瘪,从来都不是因为自己有多强大,而是由于他们地府是“老鼠”。
老鼠,可以让人类头疼,痛恨,因为它们一直在偷吃人类的粮食。
但老鼠会打得过人类吗?
不可能的。
“二,”张衡府主接着道,一字一顿道:“陆青山,必须死,必须!”
说到这个名字,即使是他,语气之中都透露出了几分咬牙切齿之意。
“不论是剑宗的授意,还是来自夏道韫的示意,既然处处都是他的痕迹,他就必须得死,”张衡眼神阴翳,“而且,我甚至怀疑,这些消息极大可能是出自他自己……”
“这怎么可能?!”郁垒下意识反对道:“他不过一个炼虚修士,如何能知道这些隐秘消息?”
“那你与我说说,不论是剑宗,还是夏道韫,为何要通过陆青山来转达我们地府的消息给知守楼?
他们自己与知守楼联络是有什么问题吗?”张衡冷静分析道:“凭白推出一个陆青山,对他们而言,有什么意义?”
“还有,根据情报显示,从镇江尸傀之乱起,就已经有这个陆青山的影子存在了。
要知道那时他还没有进入剑宗,也不认识夏道韫啊,那时,又是何人给他提供消息?”
“你们都因为他炼虚的修为,下意思觉得他只是一个傀儡,背后另有高人,”张衡提高了声音道:“但是你们只要稍微冷静下来,仔细一寻思,便会发现这个推测处处都是不符合逻辑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