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节
而大伙儿这种过度狂热的表现, 也着实让苏秋月长了见识, 同时也不免有些疑惑。
“哥哥,我记得之前我报道那天咱俩也没隐藏关系啊,当时还有不少人都看见你来学校门口接我了呢, 我还以为他们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怎么现在看起来, 好像都拿咱们当观景动物看了呢?”苏秋月在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是回到学校的第二天了,也是在她准备和林七一起去旁听机械制造系的路上。
面对自己和林七是情侣这个在她看来没有任何可被关注价值的消息, 在不过一天就已经轰动全校的反响下, 苏秋月忍不住拉了拉林七的手臂, 为经过一个人,一个人就用自以为隐晦的目光直勾勾盯着他们俩看的样子,而感到有些不自在。
对此, 林七微微错身, 在挡住了走在里道的苏秋月,确定过路同学的目光不会影响到她以后,才开口说道:“月儿你忘了?当时碰到的那些同学虽然看见我去接你了, 但他们还来得及多观察,就因为知道了你的身份而跑回去拿书、拿笔、拿卷子的,想要跟你这边讨论高考试卷内容了,争抢前后位置还来不及呢,哪里还顾不得上理会这些。而且,那群人大多都是学生会的人,心思不是放在学习上就是学生会工作上,对于这种事情,是都迟钝得不得了。”
学生会的众人:阿嚏――
好像有人在念叨我们?嗯,这一定是会长正在鼓励我们!
这个解释让苏秋月觉得很合理。
她点了点头认同了这个说法,却忍不住皱了皱鼻子,转而又说道:“但我们在一起的消息有这么值得关注吗?为什么他们都表现得那么诧异又好奇,好像咱们俩根本不搭边儿一样。还有还有,我今早还听室友说了,好多人都不知道咱来的叫啥名字,就直接用‘女状元’和‘学生会长’的身份作为代号聊我们,这种感觉好不礼貌啊,为什么你这个学生会长前面就没有加上可以明确性别的表述,可我这个状元就要特意强调一下是‘女’状元呢?”
在这个以“妇女能定”为口号,积极改变男女不平等地位,强调女同志力量的年代里,真正能够达成“平等”一词中所代表意义的效果,是很难很难的,甚至走到这一步,也是由很多女革命先辈用血泪为代价而换取来的。
苏秋月作为从小就有着因为性别而被家里长辈不喜,还因为她爸妈只有她一个闺女而总被人欺负、奚落经历的人,可以说是在很小的时候就体会到了男女性别所带给人的差异,也让她因此而非常敏感、在意也介意这类话题。
尤其是在田凤娟加入到妇联工作,时不时就会带文件、资料回家学习,遇到不认识的字和不理解的词汇还会找苏秋月帮忙的情况下,苏秋月也跟着半是通过感染熏陶,半是通过阅读理解的,越发明白了“平等”这一词的分量。
故此,从一大早听到“女状元”这个说法以后,苏秋月就有些不乐意。
尽管她知道,说出这话的人都是无心的,也绝对不会带有瞧不起的意味,可就是这种无心,才是真正让苏秋月心里头觉得郁闷的根本原因。
“因为大家都不会这样觉得,不管是男生还是女生都不会觉得这样被放在男同志身上就不用特意强调性别,放在女同志身上却要加个代表性别前缀的表达是有问题的,所以他们说这些话的时候必然也是没有带着任何歧义,或是瞧不起意味的。可这种近乎麻木的理所当然态度,才是问题的关键吧?”
苏秋月说这话时没有义愤填膺,只是带着一些茫然与不解,语气十分平静地说道:“这种心态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像是从前的那些私塾。明明没人规定过女同志不能念书,可在没有规定的情况下,所有人却都觉得‘女子无才便是德’,但问题是,说这话的人他是个男的啊。”
这个问题让林七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但显然,苏秋月也没有想要得到他的看法或是认同。因为她将这些话说出来的目的,就只是一种倾诉,一种不用担心对方不认同,全然放心的宣泄。
而在“一吐为快”以后,苏秋月反而自己安慰起自己,十分趣味、坦荡地说道:“反正我知道大家这样说没有恶意就行了,这要是事事都较真,我不得累死啊?更别说,这种事情靠我一个人的力量是很难改变,尤其是在我现在连个化肥厂都搞不定的现状下,那绝对就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女状元就女状元吧,加上这个起码还能叫大家知道,考上状元的是为女同志,也省得让那些极少数拎不清的人会为性别骄傲,就像是我从前小学那个教坏了同桌,说啥女同学就考不出好成绩的男老师一样……这真要是不说清楚我是男是女,他肯定还当状元是个给他们争光的男同志呢,白叫他们占便宜!”
说这话的时候,苏秋月直接扬起了头,狠狠地哼了一声,整个人看起来高傲得不得了,像是只骄傲的小天鹅一样。
这个姿势让林七有些忍俊不禁,心里头是又骄傲,又觉得苏秋月可爱得不得了。
但这种想法有点危险,一旦被苏秋月知道,那迎接林七的,一定会是她的重拳。
故此,林七只能强忍着笑意和想要伸手呼噜呼噜苏秋月支棱起来的脑袋毛的想法,拉着她的手,温声道:“月儿你就是最棒的!所以,我们现在还是赶紧去教室吧,等会儿可是该迟到了。周教授的课从来都是座无虚席,去晚了的话,前排的好位置可就该被抢走了!”
林七口中说的“周教授”是机械制造专业中所有的任课老师中,也是这一专业里,知识面最广也最权威的老教授。据说他还是国○部的人,研究、开发过新式武器,被授予军衔的专家。
苏秋月在听到这人的丰功伟绩以后,是老早就想要听他的课了,今天难得的机会,自然是不愿意错过。
所以,在面对林七以迟到为理由,不算巧妙地转移着话题的时候,苏秋月虽然察觉到了对方的想法,却根本不想戳破,而是直接拉着对方开始狂奔了起来。
――她一定要在这堂课上,抢到最有利的前排位置!
苏・狂奔・秋月:冲鸭!!!
林・苦涩・七:对象喜欢上课比喜欢我还多怎么办?急!在线求!!!
……
所谓再劲爆的消息也总会有被人们遗忘的时候,这句话对于苏秋月和林七的关系也一样适合。
在两个人毫不掩饰的相处中,与日常以“互帮互助,好好学习,互相蹭课,一起进步”的互动中,也就渐渐被庆大的同学们所接受、习惯。
转眼,半个月的时间就过去了,同学们在没有了最开始得知这件事情时的震惊、意外与不敢置信的感触以后,反而越发觉得林七和苏秋月这俩长相英俊、漂亮,学习是齐头并进,共同进步,且听说还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人十分般配,甚至还搞了个“男生/女生排名”的投票活动,给这俩人分别投成了第一名,也让她们俩成为了庆大知名的“金童玉女”组合。
这个匿名的投票让苏秋月和林七在好不容易不再因为搞对象这事儿而被太多人关注以后,再一次成为了校园里热议的话题。
但这一次,两个人却都没有了之前所表现的不自在。这倒不是因为有过一次被关注的经验而习惯了,而是因为不管是苏秋月还是林七,他们俩现在都在忙着各自的事情,实在是没有时间与力气来关注这些事情了。
所以,他们是都在忙什么呢?
――都在忙各自该忙的事情。
林七最近很忙,忙着学习、恋爱、管理学生会,忙着联络人脉、建立关系网,忙着四处托人,迂回打听化肥厂和报社的事情。
如今已经四月中旬,在林七的计划里,他是打算在五一劳动节的时候实施他们之前商量好的“舆论战”第一步,但因为在头几天的时候,苏有粮发来电报说他还要再等几天才能从省城回来,暂时没办法回来帮忙一起完成计划,所以,林七便只能将原本由苏有粮认领的任务一并完成,开始了对化肥厂的调查,和厂子负责人的关系网。
而随着调查的深入,对于这家化肥厂的性质,以及负责人的事情,也在渐渐浮出水面。
……
“你的意思是,这家化肥厂是国营化肥二厂的分厂,负责人是二厂厂长的小舅子?”
“没错,化肥二厂和化肥一厂是首都最大的两家化肥厂,你说的那家在郊区的化肥厂是在去年才建起来的,对外宣称是化肥二厂的分厂,批下来的各种文件和许可证也都是以化肥二厂的名义申请的,但实际上这家厂子基本上就等于是化肥二厂的厂长所有,负责人是他小舅子陆仁,厂里头负责平账的会计则是他媳妇和丈母娘。”
这段对话,发生在林七和一个专门搞各工厂报道的小记者之间。
在从这位记者口中得到了更多消息以后,林七压了压戴在脸上的口罩,没再说别的,只是用戴着手套的手从打着补丁的兜门里拿出了一沓大团结。
“这是你应有的报酬。”林七故意压低了声音同对方说道,“拿了钱,我们从来没见过,这个胡同你也没来过,就当是大路朝天各走半边,谁也不认识谁,也什么都没说。”
小记者接过钱,只一捻就知道这一沓钱是超过最开始说好的价钱,忍不住笑了笑,拍着胸脯保证道:“放心吧,这种事儿要遵守的规矩我比你清楚,反正我就只是走错了胡同误打误撞进来的,跟你也不过是问个路。”
说着,小记者将钱揣进了怀里,冲着这钱的面子,他难得好心地补充了一句:“那二厂厂长有个相好的,头几天我还看见这女的鬼鬼祟祟去了一趟市医院,具体干啥我不知道,反正他媳妇儿也是啥都不知道。”
这话一说出来,聪明人就都知道是什么意思,林七也知道。
但他什么都没说,只垂着头,将自己被衣服、口罩、手套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身体藏进了胡同的阴影里,没让这个原本还想看他会是个什么反应的小记者看出半点端倪。
是个谨慎的人,也是出手大方的人。小记者这样想着,便彻底没了继续探究对方身份的想法,他知道啥叫知道得越多越不好,尤其是对这样严谨的人而言,他的秘密可不是随便谁都能知道的。故此,他也没耽误,直接快步离开了胡同。
等到这位小记者离开的十分钟以后,林七才不紧不慢地从原地离开,七拐八拐地从胡同的另一个出口离开,转而继续去到另一处地方,等待另外一个人,以保证他所获取的信息绝对真实。
而就在林七满首都胡同里转悠,进行着堪比地下工作者接头一样,神秘又危险的购买信息交接工作的时候,苏秋月也同样在忙着她的事情。
当然了,相比较林七所忙碌的事情,苏秋月在这其中所负责的事情,要显得安全多了。
……
庆大女生宿舍里。
在大学入学的第三个周末里,107宿舍可以说是热闹极了。不同于平日里只有晚上休息时才能全员在线的宿舍,今天在宿舍里十个人都正好赶上没有课的情况下,所有人都选择了留在宿舍里好好休息。
当然,休息的方式可不是只有一种,她们可以是躺在床上闭眼养精神,也可以是坐在床上捧着书进行自我充电,更可以是三五个人凑在桌前,一起分享着小零食,一起唠嗑,以及如果不愿意浪费时间,也不想休息的话,她们也可以选择伏案疾书,认真学习。
像是此刻,107宿舍的姑娘们就是这样自娱自乐,各自选择了更喜欢也更适合自己的休息方式。
张青青坐在自己的下铺床上看着手里头,从图书馆借回来的一本课堂上老师建议阅读的书籍,看样子是已经看入迷了,从刚刚就没怎么动弹过,也没有受旁边正凑在桌前,一起说话唠嗑吃东西的李红、李大雅和李胜男的影响,十分认真。
而一旁的说话三人组也没有太过喧哗,而是低着声音说着各自专业的事情,在课上发生的趣事,同学之间的相处,以及李大雅和李胜男二人偶尔谈及的她们下乡插队的知青往事。
宋媛在闭目养神。但看她还微微颤动的眼皮不难判断出,她根本没有睡着,似乎也没有养神,而是单纯不知道改做些什么,而选择了躺在床上自闭,顺便还不忘竖着耳朵好听一听李红她们有没有偷偷说自己的小话。
睡在宋媛下铺的冯春燕似乎看穿了这一点,但她没有说出来,只是低着头忙着自己的事情――她正在收拾东西,今天是周六,她对象还有孩子也都放假了,等会儿会过来学校这里接她,一家三口打算去附近的公园春游,以弥补一下她这段时间在学校里读书,不能常常回家陪孩子所缺欠的时光。
张芳草在学习方面不同于她有些软弱的好脾气,是极为刻苦又好强的。因为之前课上的教案学习她没能得到老师的夸奖,所以打算笨鸟先飞的她便趁着周六日没有课的时间,趴在桌子上琢磨起了自己手里头的教案。跟她一起的,是在宿舍里将人际关系处理得最好的王翠翠,她在试图用自己中文系的丰富词汇来帮助绞尽脑汁也不知道该怎么写出一份完美教案的张芳草。但看两个人都有些蹙眉的样子,估计是进行得不太顺利。
而在众人之外,苏秋月则是在为宿舍的周末提供了一些小零嘴,同还没有开始各自活动的室友们聊了一会儿天以后,便爬上了床,坐在上铺,写起了即将在劳动节时被打响的“舆论战”中最重要的投稿内容。
在对战化肥厂的分工安排中,田凤娟负责调查同在系统内的农学院的关系网,苏有粮和林七负责化肥厂和厂子负责人的身份调查。
至于苏秋月负责什么……
作为当事人,她主要是负责迷惑对方,拉长战线,以学业为由,和对方打起“消耗战”的同时,苏有粮、田凤娟以及林七三个人,也将最重要,最关键的投稿文章交给了苏秋月来负责。
因为只有稿件被报社采纳,被刊登出版了才能达成了他们制定这个计划的目的和预期的效果,所以稿件的内容是十分重要的,也只有上过几次报纸的苏秋月才能堪此大任。
但这样的期待,和这样的重任,也着实是有些让苏秋月压力山大,不知道该如何下笔。
对此,苏秋月忍不住向9527发出了求助的信号:“9527,你知不知道像这种具有批判性质,风格类似于新闻稿的稿件,应该怎么写才能百分百被采纳呢?
面对苏秋月的求助,9527耸了耸肩,表示自己爱莫能助:“很抱歉宿主,本系统可以为你提供《写作文的100个技巧》《不同体裁作文的不同表达》《高考作文必备的名言警句》……等等书籍内容,但对于你问题中所提出的,如何才能够被报社百分百采纳内容的回答,本系统这里也没有标准答案。因为这类事件的本身是不可判断,不可预知的。”
耐着性子听了半天听了个寂寞的苏秋月:“……你说了这么一大长串的内容,四舍五入就都是废话。就不能直接说你不知道,说你没办法吗???”
“哦。那按照宿主你喜欢的简约对话模式,本系统的回答就是,不知道,没办法。”
“……”
苏秋月:该听话的时候不听话,不该听话的时候比谁都听话……狗比系统,要你何用!!!
9527:我的宿主,一个有事找我的时候喊我9527求助,我解决不了的时候就骂我狗比系统,说要我何用的,一个善变的女同志。
对此,苏秋月表示:你有意见?
瑟瑟发抖的9527道:没,不敢有。
唉,日子苦啊,难啊,不好过啊!
――9527抹着眼泪如实说道。
……
但不管咋样,苏秋月的文章还得继续写,一天天过去的日子还得往下过,9527和狗比系统也还是得在苏秋月这里划等号。
而与此同时,远在h省的苏有粮虽然已经过去小半个月也还没能回来,可他所要面对、解决的对象,可也一点都不比身处首都之中,忙着调查,忙着写稿,忙着跟妇联四处奔走的林七、苏秋月和田凤娟简单。
这事儿,还得从苏有粮收到大队长从靠山屯寄来的电报,得知了远在老家的亲爹亲妈即将被亲大哥苏有田弄到首都,跟他这以碰瓷儿为手段,以哭穷为理由,以要钱为目的的想法与即将实施的行动开始讲起来。
在得知这件事情以后,苏秋月先是用了一个白天的时间,确定了要亲自去一趟h省,回一趟靠山屯大队阻止这个计划,并彻底解决这些事情以后,又利用两个晚上的时间,想好了等回去以后,该怎么对付他们的办法,以及彻底根治,再没后患的手段。
至于手段是什么……
从火车站下来以后,并没有着急回靠山屯,反而慢悠悠地打算在省城好好待一阵子,先努力发展家里头的印刷事业的苏有粮操着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看起来很是胸有成竹。
就在苏有粮回到h省一周以后,伴随着以“高考状元强力推荐”“购买即赠送一份历届高考真题及答案”的噱头,银河复习册就这样,彻底大火在了这一片以h省为中心,不断向四周扩散的购买狂热趋势。
光是这一礼拜卖出去的册数就已经不下五万。
对此,苏有粮一边兴奋地搓着手,开始对起了账本和盈利,一边也借助在省城扎根多年的人脉,将自己想要让靠山屯知道的消息,小范围散播在了那里。
负责做这件事情的人是之前曾经因为队里头出现间谍那件事儿时,被大队长联系找苏有粮让他赶紧回大队的赵小军。他现在还一直在县里头的纺织厂工作,托苏有粮的帮助,现在已经在车间当上了一个小领导,身边也有人帮着说对象,日子过得是相当不错,这也让赵小军十分承苏有粮的情,在得知苏有粮从首都又回来省城以后,还有事找自己帮他,赵小军那是义不容辞,没半点虚的,直接就答应下来了。
只是……
赵小军在听完苏有粮交代自己帮他做的事情以后,神情十分复杂,琢磨了好一会儿,也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苏哥,我没别的意思啊,只是实在是有点捉摸不透您让我这样做的目的是为啥啊,我真是想不明白!”
苏有粮看着这二年没见,光长脸蛋子上的肉,没长脑子的赵小军也很是无语,心想:我都说得这么明白了,你咋就不明白呢?!不明白也就得了,就不能别言声跟着照做就得了?不知道啥叫知道得越多就危险吗!
但甭管苏有粮心里头是咋想的,面对憨厚老实,这些年也没少帮自己干事儿的赵小军,苏有粮也只能耐着性子,将自己让他这样做的目的重新说一遍,掰开揉碎地说一遍。
“……事情就是这样,我都已经说得这么明白了,小军儿你应该再没有别的疑问了吧?”苏有粮说的嘴皮子都好像磨薄了一层似的,只觉得口干舌燥,却还得再三跟赵小军这确认道,“真的明白了吧?能给哥把这事儿办成了不?”
面对这个问题,赵小军憨厚的面容上露出一个诚恳的笑容,只听见他无比认真地回答道:“哥我明白是明白了,但你最开始说让我干啥来着?能不能再说一遍,我刚光顾着听你说这个,把要干的事儿,都给忘了!”
苏有粮:“……”
行吧,确诊了,全华国都再找不出赵小军这样的憨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