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阴物不知道修炼了多年,与李星河所见过的灵魂体都不相同,尤其是那一团灰影,倘若假以时日,难保不能凝实了。
阴物有了身体,是不是可以说就能变成人?
武海弹出来的灰色气息进入阴物体内,那阴物痛苦惨叫,眼中红芒外露,看上去很是吓人。
“举!”
阴物听到武海的声音,身体发出一阵颤抖。
一步步走到重达三百斤的大鼎,双臂环绕。
“起……”
武海大喝一声,在众人眼中,从未有人敢尝试的大鼎果然动弹了一下。
隔空御物三百斤,道行无限接近先天。
那可是传说中的先天境啊,已经不知道几百年没听说过世间出现过先天境的修道之人了。
不只是一众道士们惊诧,就连泰然自若的得意真人也忍不住站起来。
他曾有一种感觉,世间自从最后一天道士飞升之后,再无先天境出现,很有可能跟传说中的天界有关。
上天好像是故意封闭了人间的道统,即使修炼再如何精神,也始终领悟不到先天的真谛。
假如这个名叫武海的年轻人当真修到了先天境,那么是否意味着被关闭的那扇门已经打开了呢?
大鼎仅是微微动弹了一下,接着重新落在地上,根本没有再起来的迹象。
李星河目光微缩,心里却是一阵轻松。
这个武海明显不是善茬,尤其是在酒店门口二人之间发生了些许不愉快,难保这个武海不会放在心上。
假如武海当真是先天境的话,以后李星河就危险了。
没举起来。
尤其是那个阴物,似乎用尽了全身的道行,这才撼动了大鼎一丝。
尽管如此,阴物本来快要凝实的虚影,出现了涣散的征兆。
“废物。”
武海低低骂了一句,伸手召回了阴物,一言不发走下台。
这一刻,没有人出声嘲笑他。
也没那个资格。
毕竟能够举起小鼎,已经证明了他的实力,在座之人,除了得意真人可能有这个实力,其他人根本不做他想。
静。
偌大的会议室安静的有些诡异。
得意真人率先反应过来,内心暗叹一声,打了个稽首:“小友可否告知来自哪个道统?”
武海脚步一顿,头也不回:“你没资格知道。”
“放肆。”张明诚率先喊了起来。
“得意真人乃是当今华夏道教协会会长之尊,怎能容你言辞侮辱?”
张明诚想的很明白,武海厉害不假,但是毕竟不知来路。
何况有得意真人在,武海还能吃了他不成?
武海转过身,轻蔑地笑了一声:“协会会长?沽名钓誉之辈罢了。”
“太过分了,会长,协会不容许这么狂妄之人存在。”
“是啊,真人出手教训这个口无遮拦的家伙。”
“会长请出手,道教协会不能这样被人侮辱啊。”
武海一句话,等于将这个会议室的所有人骂了个遍,类似捅了马蜂窝。
这些道士自知不是武海对手,只能将希望放在得意真人身上。
武海对一旁的喊叫声视而不见,挑衅的目光直视得意真人:“你能赢过我,才有资格我的道统。”
众目睽睽之下,被一个年轻人接二连三的挑衅,就算得意真人张无为脸皮再厚,涵养再好此时也是忍不了。
何况也不能忍。
若是这事就这么过去了,以后谁还会对他这个会长唯命是从,马首是瞻?
于情于理,得意真人今日必须出手。
得意真人起身,面带微笑打了个稽首:“老夫已经十年未曾出手,今日小友对道教协会出言不逊,老夫也只好破例出手,好叫小友知道,道教协会乃是当今华夏的瑰宝,并非三教九流之辈。”
“说的好。”
“真人出手,举世无敌。”
“对对对,真人向来都是我辈楷模。此次出手,必然震惊天下。”
得意真人从容自若,走上台前,直接来到五十斤的水桶处。
“嗯?他不是应该去小鼎处吗?”李星河面露疑惑。
“徒儿估计,这老家伙是想先拿水桶练练手。”
“原来是这样,你觉得他能举起小鼎吗?”
陶子明当年输给得意真人,内心很是不服气。不过说到这个问题,他也罕见的正色起来:“很难,十年前我就是在这水桶处输给他一秒的时间,现在十年过去,我的道行说出来不怕师父笑话,没有半点精进。至于这个老货什么情况,我却是不知道了。”
台上,得意真人闭目运气,口中默念:“无量天尊,急急如律令,太上老君赐神力,起!”
得意真人一指小鼎,隔着三米的距离,水桶骤然跃起。
“起来了。”
“是啊,十年过去,真人运气更加从容,看来是有所进境啊。”
水桶在空中停滞三秒落地,本来可以时间更久,只不过得意真人毕竟是在练手,举起来熟悉一下就行了。
重点还在之后的小鼎。
得意真人缓缓来到小鼎处,面色严肃而又庄重。
“无量天尊,急急如律令,太上老君赐神力,起。”
嗯?小鼎纹丝未动。
台下众人不敢出声打扰,甚至连喘气都不敢太过用力,深怕打断了得意真人施法。
“起!”
“起!”
“起来了,起来了。”
不知道谁第一个喊了出来。
李星河应声望去,果然看到小鼎颤颤巍巍的离地而起。
陶子明满眼幽怨,这个老家伙果然又有精进了啊。
“真人道行果然非比寻常。”
“厉害厉害。”
小鼎像是喝醉了酒一般,晃晃悠悠离地三尺,就在此时,得意真人忽然“噗”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
小鼎轰然落地,发出巨大的声响。
“真人……”
张明诚和崔广源率先冲上台,将倒地的真人扶了起来。
与之前的阴物一般,得意真人虽然撼动了小鼎,不过体内真气混乱,数十年道行险些毁于一旦。
“无妨……”得意真人浑身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般,汗水合着鲜血在舞台上开出一朵红色的花朵一般。
“哼,自不量力。”
武海的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只不过这一次,没人反驳。
也无从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