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靠山宗与临仙门联手登山,放弃了正东面的大道,转而走南北尚未开垦出来的路径。
如此一来,安全系数上的确增长了几分。
靠山宗从北面登山,只要不高空飞行,便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
连锋系长老一直心心念念的凡俗手雷也没响过一次。
登山之前,锋系长老已经与临仙门张祥林商议好的对策。
总结来说,大抵就是任你千般法,我自向前冲。
锋系长老已经笃定陶子明自身修为不强,只要李星河不出手,他就只能使用凡俗的力量加上自身的算计之道。
诡谲术算,终归不入大道。
只要我方小心登山,每次有动静皆打起十二分精神对待,想来应该不会出现乱子。
先不说锋系长老这边登山的情况。
鸡鸣山南端,以张祥林为首的临仙门将修士划分成四个小队,分别守护四个方位。
如此前行,只要有一个地方出现动静,其他三方立刻补上。
如此一来,倒也弥补了术算上的不足之处。
行至半山腰之时,一路并无事情发生。
“大家打起精神,莫要放松警惕。”
有了靠山宗的前车之鉴,张祥林已经将自身意念发挥到了极致。
可以说,整个鸡鸣山的一草一木,皆在他的意念感知之中。
鸡鸣山主山陡峭,多悬崖。
登山也不意味着一直向上,辅山与主山相连之处,要经过一处低洼区。
华夏开发景点之时,将此处低洼区域取名为龙湫。
鸡鸣山左侧的一处天然瀑布,落下之时,隐隐犹如龙形一般。
瀑布之水,汇聚成河,一路通往水泊梁山。
想要从南端登上主山,必须要经过这条十几米宽的小河流。
当然,这点距离对修士来说,也就是一个大跨步的事情,连御空飞行都用不上。
只是当张祥林站在河岸便,望着缓缓流淌的河水,心底竟然隐隐升出一股不安。
水是凡俗之水。
水中也无灵气滋生。
应该没有危险才是。
“师兄,有发现吗?”
一个穿着白色碎花小裙的女子走过来,横剑在手,满眼警惕地望着流淌的河水。
龙湫之河经过常年泪水的瀑布冲刷,河岸不宽,河底却是颇深。
意念被流水所阻,对水底的情形却是感知不到。
“无任何危险。”
张祥林摇头。
“既然没有危险,我们跨过便是。”
“师妹莫急,我再想想。”
登山之前,张祥林仔细调查了陶子明的资料,此人爱出风头,诡计多端。拜李星河为师之前,自身修为不堪入目,也就比寻常人好那么一丁点。
仅凭这点修为,能够在港城混的风生水起,其智商绝对不能小视。
葵花门用鲜血证明了忽视陶子明的代价。
既然陶子明是如此人物,那么此处河流无法看清楚情形,若是不设伏,简直是对陶子明智商的侮辱。
越是正常,就显得越不正常。
登山之时走的颇为谨慎,修士身体强硬,自然不会觉得疲累。
累的是心神。
长久保持着谨慎小心的姿态,若是换做常人,恐怕早就吃不消了。
见张祥林始终犹豫不下决定,跟在其身后的年轻人开始浮躁起来。
“祥林师兄,快些做决定吧。”
“是啊,在这里干等着也不是事。”
“靠山宗可是一直没停。”
那几位叫嚣之人,全部是临仙门的弟子。
反倒是此次请来的几位散修,此时一脸阴沉,盯着河水四处查探。
这就是大宗门弟子与散修的区别。
散修生活环境就注定了他们要保持谨慎小心的性格,有时候一个大意,身死道消,连找人说理的机会都没有。
临仙门在地仙界,也算是规模较大的宗门之一。
传说很久以前,临仙门是由一位仙人创立,在那年月的世道,临仙门以一位仙人的力量,坐稳了地仙界三大顶尖宗门之一。
与当今的万象宗,缥缈阁瓜分了地仙界,形成了当世的三大势力。
后来临仙门老祖不知所踪,门内再无仙人出现。
临仙门也逐渐没落下来。
没落之后的临仙门,只能沦落为地仙界的三等宗门,守着固有的地盘艰难度日。
原本的势力范围,被后来居上的剑谷取代。
临仙门没落了不假,其宗门余韵,却也不敢让人小觑。
以万象宗为代表的三大顶尖势力很少会插手寻常修士之争,临仙门靠着上古遗留下来的名声,也算是独霸一方。
问题同样也出在这里。
但凡是大宗门弟子,几乎都自带傲气。
平日里在外行走,有宗门的名声撑腰,寻常修士也不敢招惹。
久而久之,养成了大宗门弟子目空一切的骄傲性格。
来到华夏之后,见到了与地仙界完全不一样的花花世界,临仙门的弟子们很快沉迷于凡俗的新鲜事物不可自拔。
若不是此次有灵脉的消息传出,临仙门这几个弟子中,很有可能会出现一两个网红主播。
张祥林作为临仙门带队师兄,肩负重任,自然不会如师弟师妹们那般任性。
仔细查看了百米之内的河流,却仍旧是一无所获。
与此同时,张祥林心中那股子不安不但没有减弱,反而更加清晰起来。
散修以一个名叫冷岳的中年修士为首,修为是筑基境。
不光是在华夏,就算是在地仙界,修为也是筑基境。
随着天道越发紊乱,禁锢在地仙界入口的天界壁垒也在变化。以前筑基境修士想要出来,即使不用压制修为,也要遭受天道反噬。
此番出行,筑基境已经没有反噬在身。
虽然冷岳是筑基境修为,因为其散修的身份,自身心境却不弱于大宗门的金丹境修士。
这也是张祥林看中他的地方。
“冷道友,如何?”
冷岳人如其名,身如山岳,冷如寒冰。
微微摇头,冷岳打了个稽首,“并无不妥之处。”
“呼……”
张祥林重重呼出一口气,既然冷岳如此说,想来此处当真没有危机才是。
心里那股不安,兴许是因为靠近斩魔台的缘故。
张祥林挥了挥手,“过河!”
“终于能过河了,耽误了这么久。”
“就是啊,祥林师兄也太小心了。”
“葵花门的人道行不济,被人家全灭,咱们临仙门哪里是葵花门那些杂碎能比。”
“哈哈,诸位师兄,师弟我先过去了。”
吵吵闹闹,熙熙攘攘中。
葵花门的弟子皆是迫不及待,抬脚过河。
谁都没注意到,水底快速游过一条鱼。
在那条大鱼的口中,竟然端坐着一个拇指大小的身影。
一脸冷漠的葛慧晴,抬头望着水面上影影绰绰的身影,轻声开口:“师兄,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