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鹏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在宿舍里养一只兔子,即便这只兔子是嫦娥的宠物,即便它吃喝拉撒睡都比天鹏还要干净。
天鹏喝着胡辣汤吃着肉夹馍,身边的玉兔慢条斯理地吃着爱心早点――半根黄瓜。宿舍在校外的好处就是想吃什么随便买,想去哪玩随便逛,坏处就是钱包永远比脸干净。
步润和肖松一觉醒来,发现105宿舍里多了一个家庭成员。
步润趴在床上,把脑袋伸的跟个天鹅似的,好奇问道:“天鹏,你从哪偷的兔子?”
天鹏美滋滋地喝着胡辣汤,道:“什么叫从哪偷的,你这话我可不爱听,这可是影姐送给我的定情信物。”吹牛b呗。
步润疑惑道:“昨天影姐不是送了吗?就是你包里的那块板砖还有手电筒……”
天鹏道:“她喜欢我,送我两次定情信物不行吗?”天鹏吹牛b也是有事实依据的,两人第一次见面就送两把神器,第二次见面就送一只仙宠,除了爱情,天鹏想不到有别的理由(真实情况并非如此)……
步润撇嘴道:“哟哟哟,看把你能的,你还知道自己姓什么不?”
肖松随声附和道:“就是,你可拉倒吧,人家都没正眼瞧过你一眼,你俩要是能成,除非,月老的红线绑错了,或者丘比特的箭射偏了。”
别人都是撸猫撸狗,天鹏是撸兔子,天鹏揉着玉兔的长耳朵,得意道:“你们还别不信,这真是影姐送的,她可是喜欢的不得了,让我好好喂着,天天当祖宗一样供着。”可不就是祖宗么,玉兔的年龄比天鹏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的年龄还要大。
但凡提到“祖宗”两个字,都得重视一下,肖松随即问道:“这只宠物兔能当祖宗?”
天鹏道:“这可是玉兔,兼职是月饼厂厂长,有了它才有了月饼,你说它能不能当祖宗?”天鹏说的一点不假,关键是谁信呢?
步润道:“你怎么不说它是嫦娥,是只兔子就叫玉兔,见只藏獒是不是就得叫哮天犬?”
天鹏道:“那能一样吗?这只真是玉兔,比你俩加起来的智商都高,别不信,玉兔,去,把肖松的烟给我扔了。”
玉兔放下黄瓜,红着眼睛瞪了天鹏一眼,心不甘情不愿地把书桌上肖松的半盒烟给扒拉掉了。
肖松还是第一次见这么通人性的动物,赞了一句:“厉害……”
天鹏道:“还有更牛的呢,你们有没有书,借我一本。”
步润随手把枕头底的《金瓶梅》扔给天鹏。
天鹏随便翻了几页,看了看插图,赞道:“步润,你可以呀――,玉兔,把《金瓶梅》翻到64页。”
玉兔两个爪子不停地刨,都把书刨烂了,终于找到了第64页,上面的内容正好是那啥跟那啥。
步润道:“我去,这都听的懂,这只兔子要成精啊。”
天鹏摆摆手,得意道:“别瞎说,建国以后动物不让成精,这只是秦始皇之前的。”
步润和肖松也不吃饭了,趴在床上陪天鹏闲扯淡。
眼看快中午了,三人正在商量去哪吃饭呢,105宿舍门吱吱嘎嘎又开了。
一前一后走进来两个新舍友。
走在前头的是一个面相正直的白面书生,以天鹏多年的经验,这种人必须是满肚子诨段子的伪装者。
后面跟着的是一个随时随地哼着80年代流行歌曲的高瘦小年轻,看长相就是个弟弟。
肖松打开烟盒,夹出两根随手就要扔,白面书生和高瘦小年轻随即摆手:“不抽不抽,真不会抽。”
不知道是第一次见面,真不会抽,还是不好意思抽,总之肖松的烟没有匀出去。
肖松自我介绍道:“我叫肖松,是市营2的班长,哥几个怎么称呼?”靠――,能要点脸不,还没有选班委呢,肖松先自封了个班长。
步润道:“肖松要是班长,我就是班长夫人,我叫步润。”
天鹏道:“步润都是班长夫人了,我只能是班长小姨子,我叫天鹏。”
没有一个正经人,都是胡说八道的货,嘴上没有一个有把门的。
白面书生道:“我叫单爷,简简单单的单,很爷们的爷。”
天鹏、肖松、步润三人差点就跪了,名字都敢带爷了,那就很不简单啊……
高瘦小年轻表情平淡,微微点头,也做了自我绍介:“我叫志爷,鸿鹄之志的志,很爷们的爷。”
得,两位都是爷。
天鹏三人以为单爷和志爷是拿他哥仨开涮呢,结果把身份证往桌上一扔,还真是“单爷”“志爷”,一个92年的,一个90年的,都比天鹏要小。
天鹏问道:“两位爷,上学的时候,没少挨揍吧?”
单爷挠头道:“揍倒是真没有,老师很少提问倒是真的。”
多新鲜,老师敢提问吗,每次让他站起来回答问题,得先鞠个躬,跟三孙子似的,称他一声“单爷”,与其这样,还不如不叫了。
就像现在有的家长给孩子起一些稀奇古怪的名字,要么名字绕口,要么名字里有生僻字,从心理学上分析,老师、同学、陌生人都会主动、被动、直接、间接的避开这种绕口的生僻字,老师、同学、陌生人总不会出门就带一本字典吧。
有位伟大的哲学家叫沃自己说德,说的就很有道理:是懒人创造了这个社会,人类的每一次进步都是为懒人服务的。
瞧瞧人家大哲学家――沃自己说德,说的多么简单扼要明了,我要是个女的,也会嫁给他。唉,只可惜,现在报名要嫁给他的人太多了,已经从南墙根排到了北墙角。
言归正传哈,
刚刚讲到哪了?
忘了?
要不就从头开始:那是一个雾气昭昭的中午,天鹏下了大巴车……
……
天鹏、肖松、步润、单爷、志爷五个人相互之间做了个简单的自己介绍,就算是认识了,这以后就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狐朋狗友,呃,舍友。
单爷志爷放下大包小包,跟随着大部队出去觅食。
步润提议去吃兰州拉面,天鹏等人都没有异议。
在等拉面的这段时间,五人聊的很嗨,天鹏发现他和单爷、志爷还是老乡,都来自q市,俗话怎么说来着,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
天鹏、单爷和志爷三人发现是老乡这个事实之后,是越聊越投机,一人抱着一碗拉面差点当啤酒就干了。
好巧不巧,就在聊到尽兴时,天鹏的手机响了,彩铃是李林玉的一首经典老歌,叫什么什么来着,天鹏又不是李老师的歌迷,他上哪儿知道去。
他不知道,但有人知道。
可把坐在一旁的志爷激动坏了,像是突然被踩断尾巴的野猫,嗷――的一嗓子:“你也喜欢李林玉吗?我给你说,我也是她的歌迷,我是从小听她的歌长大的,我家有一台老式录音机,有她的好几十盘磁带,每一盘我都听了不下五十遍……”
自从志爷开了金口,天鹏就微笑着光点头不说话,他完全插不上嘴,心里盘算着:李林玉到底是谁啊?想了一圈,也不知道是谁,但天鹏至少搞明白了一点,这个人应该不是他同学,也没有一起吃过饭k过歌。
志爷叨逼叨叨逼叨个没完,把一旁的步润给烦的抓耳挠腮。
步润忍不住插嘴道:“相对于李林玉,我更喜欢维德。”
志爷一愣,道:“维德是谁?”
一个是国内的女歌唱家,一个是国外打篮球的,两者八竿子打不着啊,只能说步润的脑瓜子太跳跃了。
天鹏摆手道:“别理他,维德是老美那边一个打篮球的,和咱们没有一起吃过饭。”
志爷又对天鹏侃侃而谈,听烦了的步润突然像是吃错药了,吼了一声:“万――维德!”
天鹏还没有搞清状况,只见志爷被气的是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拿起醋瓶子就往步润的拉面碗里倒,手不停地抖啊抖。
妈呀,几秒钟的工夫,半瓶子醋倒进去了。
步润气的火冒三丈,脸都绿了,翠绿翠绿的那种。
噌的一下,步润就站起来了,把拳头攥的很饱满,志爷也不甘示弱,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摔,也站起来了。
“你什么意思?”
“你什么意思?”
“想打架是吧?来啊!”
“来就来,谁怕谁啊?”
天鹏、单爷抱着志爷。
肖松抱着步润。
幸好有三人给拉架,要不然志爷和步润就头对头,脸对脸,打起来了。
五大三粗的拉面师傅拎着把菜刀从厨房出来,拿着菜刀对门口一挥,训斥道:“干吗呢,干吗呢?要打出去打!”
他手里有菜刀,谁敢不听,单爷架着志爷,肖松架着步润就往外走,天鹏也想走,但被拉面师傅给叫住了:“你回来,把拉面钱付了!”
“多少钱?五个小碗加鸡蛋。”
“小碗5块,煎蛋1块,一共30,收你32。”
“老板,不对啊,一共30,你怎么收我32?”
“你朋友往拉面碗里倒的半瓶子醋不花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