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
她睡觉这么爱动吗?
他保持着被唐晓慕推开时的姿势,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似乎是在一个人生闷气。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身旁再次响起唐晓慕翻身的动静。
那个温暖柔软的身子,再一次滚入他怀中。
唐晓慕在他肩膀上轻轻蹭了蹭,季修睿隐约猜到唐晓慕反复辗转的原因。
――她一个人睡热了,因为另一侧的被子被季修睿垫在她身下,唐晓慕无法从那边翻身,只能往季修睿这里钻。
正好季修睿体寒,热气腾腾的人抱着他,就像夏天抱了个竹夫人,唐晓慕才会抱他。
至于后来松开他,自然是因为她不热了,习惯性翻身。
季修睿扯出一抹苦笑。
哪有他想得那么多,只是单纯的本能而已。
季修睿思索片刻,抬手抱住唐晓慕,稍稍调整身子,让她在自己怀里睡得更舒服些。
不多时,唐晓慕习惯性翻身,想要离开他。
季修睿早有准备,没有松手,反而紧紧抱住她。
既然来了,何必急着走?
季修睿长如蝶翼的睫毛微微颤抖,眸底闪过一丝占有的欲-望。
唐晓慕翻身失败,重新安稳地躺在他怀里。
一夜如此。
……
清晨,屋顶的鸟雀叽喳吵醒了唐晓慕。她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正抱着什么。
枕头吗?
她睡相这么差了吗?
那是她自己的枕头,还是季修睿的枕头?
季修睿!
想起这个名字,唐晓慕顿时清醒,从床上竖起。
她抱着的居然是季修睿!
她疯了么……
唐晓慕不可置信地往后退去,低头检查自己的身子。
他们应该没圆房吧……
她如是想着,被她折腾了一晚上的季修睿神色慵懒地睁眼,淡淡瞥向她。
唐晓慕的脸霎时就红了。
季修睿觉得有趣:“怎么了?”刚醒来,他的声音稍稍低哑,像是只散漫的猫。
唐晓慕神色复杂地盯着他。
季修睿知不知道她刚刚抱着他呢?
她没脸问,只能装傻,硬着头皮道:“没……没什么……”
“是么?”季修睿拖长了音调,撑起身子,倚在床头饶有趣味地望着唐晓慕,“我还以为你要跟我谈谈昨晚投怀送抱的事。”
唐晓慕的脸顿时就红了。
他居然知道!!!
唐晓慕的睡相从小就不好,四五岁时就从床上摔下来过,所幸是连着被子一起滚下床的,没有伤到。
后来跟爹爹去了漠北,明明头一天晚上她是竖着睡下去的,但第二天清晨醒来时,身子就是横躺着的。
现在年纪大些,她睡相也稍微好点,但还是爱乱动。
大前天跟秋梨睡时,唐晓慕其实一直没完全入睡,所以才能保持自己没怎么乱动。
前天是病得没法折腾。
昨晚吃了药,她睡得沉,但身子大好,就开始闹腾了……
唐晓慕伸手捂住滚烫的脸颊,害羞的声音细若蚊呐:“我不是故意的……王爷你原谅我吧……”
季修睿挑眉:“那本王的清白怎么办?”
唐晓慕更加紧张。
难道她昨晚对季修睿做了什么禽兽之事?
她第一时间松开捂在脸上的罪恶左手,掌心是干净的,又去看右手,同样干干净净。
她只是单纯的睡相不好,应该不至于毁掉季修睿的清白吧?
唐晓慕小心翼翼地开口:“昨晚……发生了什么……”
“你说呢?”季修睿反问。
“我要是知道就不用问你了。”唐晓慕小声嘟囔,蹲在最里侧的床上,可怜巴巴地看着季修睿。
季修睿故意道:“就是你想的那些。”
“我什么都没想。”唐晓慕马上说。
季修睿勾起唇角:“那你脸红什么?”
唐晓慕立刻捂住脸,但一想到罪恶左手摸过季修睿的那东西,现在再捂自己的脸,心里说不出的怪异,又默默放开左手。
她把脸埋进右手臂弯中,只露出一双湿漉漉的眼睛露在外面,瓮声瓮气地说:“没有脸红……”
季修睿轻笑出声。
他的王妃可真好玩。
唐晓慕谨慎地观察着他和四周。
教习嬷嬷教过,行-房过后肯定会有痕迹。季修睿一个娇生惯养的皇子,肯定不会事后去收拾这些。
但现在床上干干净净,屋内也没有多出什么奇怪的东西。更重要的是,唐晓慕自己也没什么异样的感觉,不像是圆-房的样子。
唐晓慕决定赌一把,鼓足勇气道:“你不用骗我,我肯定没坏你清白。”
“你抱了我一晚上,还说没做过?”季修睿问。
“那你可以推开我呀。”唐晓慕说。
季修睿眼底闪过一道心虚,严肃道:“推不开。”
唐晓慕哼哼:“我可知道殿下武功不低,当初您一人能在数百名杀手猛攻之中,杀出重围。就算现在生病,也不至于推不开我一个女孩子吧?”
季修睿心底的心虚扩大,但不能承认:“你昨晚抱得那么紧,除非把你心脉打碎。”
有那么严重吗?
唐晓慕狐疑地盯着他。
季修睿知道这丫头不好糊弄,再让她查下去,说不定会发现昨晚的真相。
到时候可就是唐晓慕占理了。
季修睿“大慈大悲”道:“算了,昨晚的事,本王不与你计较。”
唐晓慕心想她也不跟季修睿计较,但有个事很严重,必须说清楚:“那为了王爷您的清白,今晚开始,要不我们还是分床睡吧?”
季修睿:“……”
他错了。
他就应该偷着乐。
而不是大清早起来看唐晓慕的笑话。
第19章 长夜漫漫 季修睿含笑抱住她
季修睿抿唇不语,唐晓慕黑曜石般的眼眸澄澈明亮,衬得他好像个小人。
季修睿垂眼躲开唐晓慕的眼神,默默道:“算了,本王往后提醒你就是。”
“那我以后肯定不像昨晚睡得那么沉。”唐晓慕乖巧道。
季修睿还有点遗憾。
唐晓慕实在羞于继续跟季修睿相处,见天光大亮,贴着幔帐从床尾绕出去:“我先去洗漱,殿下若不想起床,那便在睡会儿吧。”
季修睿昨儿一晚上都没睡踏实,总怕唐晓慕睡到中途想翻身离开,更怕她醒来,发现自己的小心思。
唐晓慕出来时,季修睿已经睡下。她提着裙子悄步出门,生怕打扰了他。
……
秋梨手脚麻利,唐晓慕起床时,她已经干完活,在给院中的花草浇水。
季修睿的院子里原本光秃秃的,唐晓慕看着都觉得荒凉。她昨日让秋梨去买了些盆栽,移植到院中。景色好一些,人看得赏心悦目,身体说不定也能好些。
为唐晓慕传了膳,秋梨并未离去,而是试探性地问:“王妃,寒衣节快到了,奴婢明天想告假去一趟慧济寺。”
唐晓慕自然准假,随口问:“慧济寺在哪里?”
“在城外的惠山上。”
城外路远,秋梨一个女孩子出去,唐晓慕不放心:“要不我给你派个侍卫吧?”
秋梨受宠若惊:“奴婢自己去就好了。”
“漠北又起战乱,难民增多,难免有人落草为寇。京城现在看着还算稳当,但毕竟是城外,万一出个好歹就晚了。”唐晓慕琢磨喊青竹来,为秋梨安排个侍卫同行。
秋梨眼眶发红:“王妃,您对奴婢实在是太好了。奴婢这次去慧济寺,一定为您求一个长生牌位。”
“不用啦。你把自己的事处理掉就好了。”唐晓慕说着好奇,“你过去想求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