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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克老虎 第13节

菲克老虎 金呆了 6918 2024-06-29 15:32

  民警小哥别开脸,轻声说没有,笑得很专业,发音很好听。

  她抓紧时机,“那你们以后需要法语翻译可以找我!南法北法我都可以的!”

  派出所拥有长期合作的翻译队伍,囊括各类语言,她曾以为自己要跻身这种成熟的兼职队伍已经晚了,哪里都不缺法语翻译,但今天工作等待的间隙,拉着这位民警小哥聊了会,才知道负责他们所的那位翻译小姐去上海了,眼下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

  民警小哥说好,你留个名片,我夹到名片册里。

  另一个民警大哥话多,不羞,夸她业务好,上回临时找来个顶尖名校的翻译,结果是笔译,口语不好。口语一不好,听力也受损,对面的法国人根本听不懂,磕磕巴巴交流了将近五小时,没有今天顺利。

  秦甦不好接同行的坏话,但开心这活儿有戏。她立刻拉开包,手碰上笔记本想起来自己的名片是出版社的,头衔不合适。于是撕了张笔记纸,现场做名片。

  她写上秦甦,标上拼音(su),一笔一划写下清晰的电话号码。写完看着单薄,跟正在办公的女民警借了支红笔,画了个爱心,画完爱心还觉得单薄,又在爱心后画了个重重的感叹号。

  尽管不是弯弯笑眼,她还是非常努力地收敛冷艳,笑出亲和力,双手奉上名片。

  上次在纸上画这种幼稚的东西还是高中呢,当时也是这么“激动”来着。

  等秦甦出来,垃圾桶的凹槽上一堆烟屁股。

  她先是嗅到了石墨身上的烟味,拿眼一扫,发现了那堆小山,登时心头咯噔,燃起危机感。

  “你抽烟?”

  还抽这么厉害?

  第12章 12

  “你抽烟?”

  青葱萌动戛然而止,石墨跌回郁郁葱葱的微雨春日,转身时两指还夹着半截烟。

  他没料到秦甦提前一刻钟出来,下意识的动作是往嘴边送烟,对上她不敢置信的眼神,指间一顿,方才想起她是孕妇,迅速捻灭那一点猩红,手扇了扇空气未散的缭绕余烟。

  秦甦险些魂魄不齐。

  石墨立在春色青睐的背景板,垂首往唇边送烟的动作也太帅了,融汇法兰西男人的不羁与意大利男人的性感,眉眼的浪劲儿全数抖落。

  秦甦的心脏原本跳得好好儿的,撞见此景忽然失序,乱蹦乱跳起来。她一口气没喘得上来,捂着嘴巴开始弯腰干呕。

  石墨欲要扶住,反被秦甦摆手拒绝。

  她摇晃得厉害,像棵被风吹弯的树苗。石墨当是她介意烟味,脱去自己的外套扔在车头,“没味道了,”话音一落,再度被拒绝。

  秦甦扶住车身大喘气儿,额角青筋因干呕充血凸起,状似承受了极大的痛苦。好不容易缓过来,抬起头,脸色惨白。

  石墨眉宇紧蹙,手伸进兜里,指尖在方方尖尖的烟盒上拨弄。

  须臾,垃圾桶发出微不可查的声响。

  终于稳稳坐下,秦甦才得空喘息表示,自己是饿过头才吐的,不关他的事。“派出所不好意思吃酸梅,胃里空空荡荡。”

  石墨喝了口水,腮帮一鼓一缩漱了漱口,问她现在还好吗?

  “好了。”秦甦咬上酸梅,如久旱逢甘霖,舒服得直伸腿,她指了指石墨那瓶水,“我也想喝。”

  石墨抽了烟,就没给她,从后备箱另取了一瓶。

  递到她手边,被她指尖一推,石墨会意,拧开盖来才重新递给她。

  秦甦得意地眨眨眼,孺男可教也:“谢谢。”啜饮一小口,她问他,“你抽烟?”

  石墨偏头摸了摸鼻子,“嗯……新媒体金融互联网行业里,七八成都抽吧。”

  “哦......那......”秦甦问他抽得厉害吗?他们没有备孕,总归是惴惴不安的。

  石墨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我前阵戒烟,就是没成功。”复吸回来这阵抽得比戒烟前要猛。

  她递过去一个明晃晃的问询眼神,“前阵是哪阵?”

  “戒了104天,还在组里领到了戒烟三个月的金币。”他伸手从副驾前拉出个红丝绒盒子,“看看。”

  秦甦心中一喜,“真的吗!”

  吓她一跳!看见那小山堆般的烟屁股,秦甦心都凉了,抽烟喝酒致畸率很高的。她打开红丝绒礼盒,赫然躺着一枚戒烟金币,重量估计三四五六克吧,她掂不出来,上面刻着【戒烟90天纪念币】。她两眼发光,“你们公司给的吗?福利这么好?”还为戒烟发金币?

  “头儿戒烟困难户,正好备孕二胎,起哄大家一起戒烟,最后坚持三个月的只有我和他。”见秦甦爱不释手,石墨说那就送你吧。

  “这样吗?”秦甦心动,不过还是摇了摇头,“这是你的戒烟奖励,我拿不好。”

  说不好就应该放下,但秦甦没有,仍旧捏在手上,眼巴巴等他再送一次。如此她才能够心安理得地收下。

  石墨伸手拿了回来,语气遗憾,“那算了。”

  秦甦:“......”她眼睁睁看着金币被拿走。

  石墨低眉敛目,掩饰一闪而过的笑意。

  “我记得你也抽的?”

  秦甦:“嗯,抽过。”

  “现在不抽了?”

  “戒很久了。”

  “怎么戒的?”他断断续续戒了五六回,都没成功。这次的104天不是最久的一次,他最长戒过半年多。自以为养成习惯,精神松懈,不想某天接过别人递来根烟,竟自然地抽了起来,仿佛没戒过一样。

  怎么戒的?秦甦想了想。

  她的最后一根烟在一个纷飞雪天。秦甦站在街头,抠抠索索掏出根烟,颤着冰凉的手一口口往嘴里渡。对面一对男女同在抽烟,不同的是他们分享一根烟,你一口我一口,又急切又狼狈,男人贪心深闷一口,黯哑烟灰抖落一大截,女人气急骂骂咧咧,于是两人真刀真枪地翻了脸。

  此景与电影里的街头颓废不谋而合,却背离了她想象的浪漫。

  自看过这一幕,莫名其妙的,秦甦再也没抽过。

  车没启动,她当石墨在等自己回复,便道:“法国烟太贵了,我实在抽不起,就戒了。”

  “好,那我也试着再戒一次。”石墨说。

  “好啊。”她两颊一缩,吐出个核,“吸烟容易老,我不抽之后皮肤好了很多。”

  “你都抽什么?”秦甦好奇。

  “抽得糙,就利群吧。”他问,“你呢?”

  “混合烟爆珠这类的。”

  *

  陆玉霞女士提醒秦甦一定会要叫石墨回来吃饭,她准备了一桌好菜。

  秦甦自然拒绝,她完全能想到陆女士的孱弱单一的手段。

  陆女士赌气,他不来你也别吃了。

  秦甦颇有骨气,预备拉着石墨在外凑活一顿。石墨考虑到长辈的心情,“早点开始第二轮审讯好了。”说这话的时候他完全没有考虑自己的妈。

  秦甦咯咯直笑,“问题是无穷无尽的,你解决一个就有下一个。只要你不面对,问题就不存在。”胡说八道完,正色地话锋一转,“当然啦,我妈注意力很容易转移的,过阵就好了,她会接受的。”

  陆玉霞纯属有人哄山珍海味也哭闹,没人哄白米咸菜也能忍。这类母亲是如何生活都会受委屈的,她们只会复制粘贴,不管自己嫁得多差,婚姻结局多惨烈,脑袋里也始终只有嫁人一条出路。

  秦甦原先叛逆,好歹是尊重妈妈的,但就和徐路阳差点办成的婚事来看,她妈的指挥水平不太灵。

  秦甦摸了摸肚皮,心想,她的人生得原创。

  *

  说是这么说,但计划赶不上变化。秦甦最后既没回家,也没在外凑活一顿。

  之所以打道折返至石墨这里,源于陆女士把秦栋梁叫到了家里。好像缺了男人家里就不能转了似的,她在楼下看到那辆旧雪铁龙,气得直抖。那王八蛋抛弃妻女的情景再度浮现,这车是那臭/婊/子不要了的。

  好在石墨没有直接走掉,他强行把正在撸袖管的秦甦掳上车,一路沉默驱车,行至电梯亮堂处,按下电梯键,一旁的秦甦还在一抽一噎掉眼泪。

  石墨张了张嘴,终是一言没发。他好像......习惯了只是听她哭,不说话。

  秦甦疲倦地趺坐落地窗旁,屁股底下垫着软硬适度的南瓜蒲团。这房子采光好,地方大,独独开口的窗户太小,只给喘45度角的气。

  她像个缺氧患者,鼻尖磕在缝缝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吹懒风。半晌,她歇了眼泪,露出宽心的笑。

  石墨从厨房半墙看过去,秦甦及腰的长发随意散乱,宛如失落的弃妇。她哭了会,用手腕上那根电话线一样卷曲的玩意将长发松松扎起。

  原来当时在洗手间是让他拿这个扎......

  秦甦支起身的瞬间,石墨重新聚焦至眼前的牛排。

  挪至开放式厨房,秦甦对正在煎牛排的石墨说:“谢谢你。”上一次告别后他还把冰箱填满,太贴心了。她支支吾吾忽而善解人意起来,“你说,我在你这里,会耽误你找女朋友吗?”

  马后炮。但她不自觉就焦虑了起来。

  空气响起滋啦滋啦的油花爆裂。石墨单手掂锅,给牛排翻了个面,“你觉得女朋友知道我即将有小孩,她会接受我吗?”

  秦甦顺着说:“那你女朋友需要解放一下思想,ross和rachel怀孕、育儿的时候,都还各自恋爱呢。”怕他不知道,她补充道,“那都是十几年前的美剧情节了。”

  石墨含糊地附和:“哦......那有机会,我让她去看看这部剧。”

  “这样啊......”

  秦甦喝完车上剩的半瓶水,憋出道令人发窘的闷嗝,见他没反应悄咪/咪当没发生,得寸进尺地说:“可是想起来很亏哎。”

  “亏什么?”石墨背身抄手,垂下眼帘,似乎是在数着秒等牛排熟。

  “就......我怀孕肯定没有恋爱谈,少说一年,多则两年,虽然我谈多了,饱和了,但如果你谈,我肯定会不平衡。”秦甦踏步在舒适的loft空间,突然意识到一个自私又严峻的问题,如果他交了女友,那么她会很尴尬。

  嘴上是说人是自由的,但自由是个很微妙的东西。

  话音一落,西餐平盘送至眼皮底下。水磨石纹理的牛排盘上,肉质鲜嫩的牛排飘出浓浓肉香,催人食欲。

  胃部的收缩挤压排空,搞得秦甦疯狂想进食,可油腻味道在她喉咙口再度打起小旋风。

  石墨两手撑上岛台,身体前倾,直勾勾盯着她,露出意味深长的笑,“那......你是想让我谈,还是不想让我谈?”

  秦甦咬紧嘴角,石墨这个问题问的很刁钻,甚至有些暧昧。她皱起眉头,“也不是我想不想,就是怕麻烦,唔......等会......我等会跟你说......”

  一阵胃酸翻涌,秦甦将头往桌下一埋,痛苦地打了个饱满的响嗝,又等了会,这才稍许舒服。

  “不能闻油吗?”石墨忧心忡忡。

  她抬起头,委屈地捂起嘴巴,“你不可以嫌弃辛苦的孕妇。”见他叹气,严肃地说,“连气都不可以叹。”

  石墨担心地打量她,“你这样吐不是个办法,只出不进的。”

  “我问过医生和过来人了,孕吐都这样的。”实在吐得厉害就去补液,没别的办法。她一想没别的办法,那就不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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