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母却突然想起了问:“你们既然是部队来的,应该有证件吧?”
王大同回答得非常肯定:“当然有!”
这个答案让黄先都感到意外,不知道王大同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按计划出牌,按照道理说李母问到这里来了,要穿帮了,就应该拿出恶狠狠的态度,让她少废话,威胁他们做到了。
李母听了这个回答后又问:“那你能给我们看看吗?”
王大同摇头说:“不可以。”
李母很奇怪问:“为什么?”
王大同说:“我们前来是秘密抓捕,连公安局都没有通过,因为这关系到我们部队的声誉,所以在出发的时候,领导没让我们带证明身份的东西,我们的任务是秘密的把他带回去,接受调查。我再告诉你们一次,他本来是部队的功臣,如果认罪表现良好,还会有前途,有爱是执迷不悟的话,等待他的只有军事法庭,只有深牢大狱了。”
他知道这两老口在十字路口徘徊,也知道他们没见过大世面,很能被唬住,所以加紧攻势。
而李登云此刻,在和美丽的一番激情之后,拥抱着她说着暧昧缠绵的情话,他全不知自己的家里去了不速之客,一个大大的陷阱正出现在自己人生的下一步。
美丽又在重提自己的那个愿望了:“登云,我真的好想结婚了。”
一个女人,尤其在和男人的一番亲热和温存之后会产生更强烈的依恋,会更想有那种归宿感,有一个坚强的臂膀,有一个温暖的怀抱,可以依靠。
那时候,他的胸膛,突然热血涌动说:“你放心,我身为一个男人,无论如何,都要给自己心爱的女人幸福!”
他的话,也许不是说给她听,而是说给自己听,他需要给自己信心与力量,一个男人不能颓废,不能绝望,要为自己的女人勇敢的担当。
她娇弱的嗯了声说:“我相信你。”
就这一句话,让他坚定信心,一定要把这个谎言掩饰下去,直到自己能达成心愿的那天,他就不信,自己这样一个男人,会在困难面前退缩。
电话突然响起,他拿起电话一看,很奇怪,这么晚了,家里怎么会打电话来?
于是赶忙接通了电话,是爸爸的声音,有些焦急:“登云啊,你在哪里,赶快回来一下。”
他心里一惊问:“爸,出什么事了吗?”
父亲说:“你妈妈病了,突然头很痛,你回来帮忙送着看看吧。”
他问:“严重吗?严重的话打120急救吧。”
父亲说:“似乎不是很严重,只是喊痛,你回来看看了,有什么事情的话好帮得上忙。”
他没有想到这是一个圈套,根本不会想到这个圈套是父亲被欺骗了为自己编织,所以他没有任何的疑心,他不会想到刘国华的报复之手已经从江城伸向海城,伸到了自己的家里。
美丽听说他母亲身体不好,也说跟着他回去看看。
于是两人匆匆忙忙的,出了酒店,拦了辆出租车就往家里奔去。
他敲门,王大同和黄先以及手下人都已拔枪在手,示意李父去开门。
门打开,李登云边问着:“妈怎么样?”
边抬脚往屋里走,但才走得两步,突然觉得视线边缘有影子一闪,来不及多想,条件性反射的移步侧身。
同时目光移向左边,便看见了几个人,而最近距离的是一把枪,仍然指向自己。于是迅速的一抬手,将对方的手格挡向了一边,只要没有瞄准自己,就算对方开枪,也毫无用处。
王大同没想到对方的反应如此之快,他的枪还没指上对方的脑袋,对方竟然察觉,避让,反击,一气呵成。
黄先见王大同没能控制对方,反而被对方逼退,于是赶忙的扑上。
他们本来的计划是,若王大同能出其不意用枪控制住李登云,他们就会再用其他手段施以杀害;若是不能控制住,其他人则迅速出手,夹击他。
而有点最重要的,是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不用枪杀,动静太大,影响太大。
但李登云却咬住王大同不放,因为他的手里有枪,如果不把他手里的枪给击落的话,危险的系数会大很多,所以他一旦采取主动,上拳下腿,直逼得王大同步步后退。
但黄先和几名手下还是帮他解了围,给王大同争取到了喘息之机。
王大同喘过一口气,感觉惊魂未定,李登云的出手太快太恨,几招之间,已经让他狼狈不堪,如果不是黄先出手,他一定会在三招之类倒下。
他仓促之中边退边格挡李登云的手都格外的疼痛。
而也只是他喘口气的时间,已经有两名手下倒在了地上,他到此时才知道,要凭拳脚或刀具干掉李登云,可能性不大,只有用枪了。
于是他想瞄准李登云,可是李登云虽然一直在战斗,但是并没有忽略他这个手里拿着枪的人,知道他一定会在一边偷袭自己,所以借着和自己过招的对手掩护自己,让王大同无法瞄准目标,无法开枪。
但战团中的人倒下一个,对发的危险系数会增加,会更难掩护,所以他一定要控制住对方的某个人,而这个人最好还是有分量的。
从围攻自己的几个人之中,他看出了黄先的实力比其他几个人要高出许多,于是打定主意一定要把他拿下,作为自己的筹码。
他用了个指东打西的战术,佯装全力攻击其中一名杀手,其实把全部的注意力留在黄先身上。
当黄先一个高鞭腿攻击向他胸膛的时候,他猛然侧身迎上!
特种训练的必修课就是抗击打训练,他自信自己能挨得住对方这一腿。
黄先的高鞭腿实实在在的击在他的胸膛,但是他却借机将黄先的腿给抓住,再用自己的右脚对着黄先独立站着的那只脚一勾,黄先顿时仰面摔倒。
随后,李登云一脚踩到了黄先的喉咙上。
黄先想用双手将他的脚给扳动,但李登云脚上的力量非常之大,同时用力踩他的喉管处,他的呼吸上不来,只咳得一声。
一名手下还不知天高地厚的一匕首刺向他的胸膛。
他的人纹丝不动,在匕首近身的时候,将那人的手稳稳的擒住,然后手一挽,将他的身子转了个方向,一手卡在他的喉咙上。
本来想开枪的王大同竟然找不着点了,他混黑道,刀玩得不少,枪用得并不多,更多的时候,枪只是拿出来吓唬人,所以就更别谈什么枪法了,现在他是拿着枪也无法。
但他比较是黑道上的老狐狸,在那个很关键的时候,不知道怎么收场的时候,他看见了在一边吓傻了一样的李登云的父亲。
于是一下子冲过去,把枪指在他头上,对,关键的时候,一定要有自己的筹码,和赌博一样,只能还有筹码,赌局才能继续,不然就是出局。
李登云在王大同的目光瞥向父亲的时候就猜到他的用心,还喊了声“爸爸小心”。
但父亲一个老人,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到这时候他都还不清楚,这些人是什么来路,还以为真是部队的人来抓儿子调查,儿子不听话的反抗。
李登云见父亲没反应,而自己出手也明显来不及,距离决定了时间,再说他手里也有筹码,所以不是很担心。
王大同把枪指着李父的头命令李登云:“把我的兄弟放开,否则先杀了你老子,让你变成一个不孝子!”
李登云一声冷笑:“你是当我傻还是自己傻呢?我放了你的兄弟,让你对我开枪?真不好意思,我还没有糊涂到找死的程度!”
王大同把手里的枪往李父的头用力的顶了顶,做出一种相当可能开枪的态度说:“我手里有枪,先杀了你的老子,一样还能杀了你!”
李登云说:“你最好是放了我爸爸,你大概知道我的本事,只要我的脚上一用力,地上的人会死,手上一用力,站着的人会死,而且――”
他从被自己控制咽喉的杀手身上,缓缓的抽出一把手枪来:“你只要对我爸开枪,你的小命也就要向阎王爷报道了。”
而李父此时还在劝他:“登云啊,你不要反抗,好好的跟着同志回去接受调查,你这样会把事情闹大啊。”
李登云听得一塌糊涂问:“爸,我干什么跟着回去接受调查啊?”
李父说:“同志不是说你在部队执行任务贪玩了国家公款,被察觉逃跑了,他们来找接受调查的吗?”
李登云顿时恍然问:“原来您说妈病了是假的,是他们让你喊我回来的?”
李父承认:“是啊,这样的事情,只有一条出路,政府说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李登云说:“爸,您被他们骗了,他们是黑势力,因为我曾经执行任务得罪过他们,所以他们来报复我。”
他还是坚定的把自己已经退役的谎言说到底,不想美丽知道,不想父母知道。
王大同已经不耐烦了吆喝:“少废话了,李登云,你放人还是不放?”
李登云说:“你为什么会把一个傻子问题问上几遍呢?我告诉你,你们现在是贼,时间僵持下去,等下说不准就会像电视里演的一样,警察悄悄的包围这里,拿着话筒喊你放下武器,举手投降,那么,你们插翅难逃了。”
这种时候,他明白,心理战术很重要。
果然,王大同听了这话觉得自己的心里开始有些虚了,但在表面上还是表现得相当的亡命:“你也知道什么叫黑道,就是一定会心黑的了。还有另外一种解释,就是从走上这条路开始,就没打算看到天亮。死就一个字,早晚都有一次。所以,你吓唬不了我,就算死,至少,能让你老子,你妈,那个长得水灵性感的,大概是你老婆吧,杀不了你,至少他们都会为子弹殉葬。”
王大同如此说,既是威胁,也是给自己打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