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脚秦旭才让人把云姨娘丢在外面,秦雨兰刚回到王府,立即就吩咐几个府兵,“你们去几个身强力壮的,去慕云山把云姨娘接回来,顺便请个郎中回来。”
要说这秦雨兰还算是有些良心,到底没有抛下云姨娘不管。
那些府兵刚转身,她又担心如今云姨娘这般模样,怕是府兵们认不出来,干脆换了身衣服跟着一起去了。
等找到云姨娘,她已经是半死不活的了。
“兰儿……”见到秦雨兰前来,云姨娘涕泗横流,可是她实在太过虚弱,本来仅存的力气也在来路上挣扎一路早就耗光了,此刻就算拿掉了嘴里的布条,也只是张张嘴,并没有发出什么声响。
好在秦府的人到底是把那副担架给留下了,府兵们就抬着担架回去了。
没成想刚进内院,就和凌寄阳撞了个正着。
只见凌寄阳阴沉着脸,冷冰冰道:“最好把人处理远些,不要碍了本王的眼。”
“王爷好生无情!”秦雨兰这一天气受了不少,在秦府被秦旭威胁,见了秦清栀地位低了一头不敢造次,回了王府又被冷眼相待,早就憋了一肚子气,此刻恨不得全部发泄在凌寄阳身上。
不成想这时云姨娘悠悠转醒,赶紧伸出一只没什么力气的手抓住了她,有气无力道,“兰儿……你先带我回屋。”
云姨娘眉眼间隐隐透露出一阵不认同,她轻晃下头,示意她切勿冲动行事。
“好的娘,我知道了。”秦雨兰抬眼看向面若寒霜的凌寄阳,压下心头的恼意,撇开头,冷哼一声。
她知道现在的境地,不宜再跟凌寄阳起冲突。
按照他的性子,如若还起冲突,怕是云姨娘连在府中留下的机会都没有。
“方才的话,你最好听进去。”凌寄阳见她不敢跟自己争吵,眼底闪过一道不屑。
他不愿再跟秦雨兰多费口舌,甩手转身离开。
“娘,要暂且先委屈你了。”秦雨兰美眸中浮现一阵愧色。
云姨娘摇了摇头,喘着气,“这点委屈不算什么,你切勿跟王爷闹脾气。”
个中原因,秦雨兰怎么不知?
她不忿自己身为王妃,要在府中安置自己的亲生母亲,还得看凌寄阳的脸色。
可事实上,她也必须按照他的吩咐来做。
秦雨兰无奈,只能先将云姨娘安排在王府偏僻的院子里,着人去打扫干净,安排妥当,才将人送进去住。
……钟粹宫,凌寒溟刚回御书房处理政务,淑妃便步伐盈盈踏进钟粹宫中。
“淑妃驾到!”
外面宫人通报,让正在浇水侍弄花草的秦清栀手轻轻一顿。
“妹妹。”淑妃清亮的声音在身后骤然响起。
她嘴角带着温婉的淡淡笑意,上前挽住秦清栀的臂弯。
“淑妃娘娘,你怎么来了?”秦清栀未施粉黛,略带一丝憔悴。
落在淑妃的眸中,她抿了抿唇,拉起秦清栀的手,“妹妹,我听说了先妣之事,前来探望。”
她眉眼间满是同情之色,“逝者已矣,还请妹妹节哀顺变的好。”
秦清栀眼底划过一道了然之色,原是打着安慰自己的旗号寻上门来。
她面不改色,宽慰地颔首,“谢过淑妃娘娘了。”
淑妃拉着她走到一旁的座位坐下,与她寒暄几句后,开始进入正题,“妹妹,与你说这些话,我也是想提醒你如今的情形。”
秦清栀抬眼看去,淡笑,“娘娘请说。”
淑妃嘴角笑意淡去,神色肃穆,“眼下,妹妹可要把握住机会,想办法让皇上将皇后的凤印掌管于你才是。”
秦清栀一听,心中突突跳动两下。
她佯装苦恼,秀眉微微蹙紧,“淑妃娘娘,眼下如此行事,怕是不好,皇后还在其位,我......”
她一幅十分顾虑为难的模样。
淑妃轻启唇打断了她的话,“非也,所谓天时地利人和,我认为现在便是妹妹取得凤印的最好时机。”
淑妃着急想要将那皇后从后位上拉下来,而秦清栀,正是她最好利用的锋刃。
“怎么说?”秦清栀脸上浮现一阵困惑之色。
“皇后先是无德善妒,为此谋害妃嫔,早引起后宫众人的愤恨不满。”淑妃将来钟粹宫之前准备好的一套说辞娓娓道来。
“其二,妹妹如今正值盛宠,颇得皇上欢心。可你看这宫中的女人,春去秋来,一个接着一个,所谓花无百日红,我劝妹妹还是趁早为自己做好打算才好,不若……冉荷夫人的下场难保不是妹妹的明日。”她两道细眉微微皱紧,似乎在为秦清栀的未来担忧着。
淑妃轻拍两下她的手,“别怪姐姐说的难听了些,可这些道理用在这后宫中,早做打算,绝不会出错。”
秦清栀明澈的双眸闪了闪,泛起淡笑,“淑妃娘娘也是关心我而已。”
她掩下眼角一丝冷意,看着已经露出了半截狐狸尾巴的淑妃,也不着急,干脆将计就计好了。
看着淑妃关怀的眼神,秦清栀低垂着眸,睫毛微微颤动,“我思来想去,也觉得娘娘说的对,若是有机会,我会按照娘娘所言去做。”
淑妃抿唇笑了,笑意背后含义深不可测,“妹妹想得通透些,姐姐自然高兴。”
两个女人在烛光下各怀心思地有说有笑,御书房,一道轻飘的黑影从屋檐下飞下,来到凌寒溟前,跪下。
“主上。”左影低垂着头,面无表情向凌寒溟恭敬作揖。
“什么消息。”他在纸上挥洒狼毫,不停顿一刻,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看着纸张上似乎要浮跃于上的字,他面上不流露一丝情绪,漆黑如凌的眸子冷冷扫视底下的左影一眼。
“方才淑妃去了钟粹宫。”左影如实禀告。
凌寒溟神色淡淡,“去钟粹宫做什么了?”
“寻秦妃谈话,淑妃提到让她找您要皇后的凤印。”
左影一字不漏将钟粹宫中淑妃和秦清栀之间的谈话告知了凌寒溟。
听完之后,凌寒溟漆黑瞳仁中闪过一道暗光。
“你先下去吧。”他挥了挥手,不动神色地放下手中的狼毫笔,面上若有所思。
淑妃这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