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枫点点头，“对方既然谋划了这么多，就没有理由不把的的反应速度考虑进去……”
“或者换句话说，我的实力超乎了他们的意料，但是在从车祸现场到你出现之前的这段时间，他们有无数次机会补刀，又为什么不动手？”龙建南抢道。
寒枫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你都多大年纪了，还没个正形。”
“这不是劫后余生嘛。”龙建南突然间正色道，“我觉得他们还是不想杀我，否则的话，在车祸现场，我的喉咙和心脏，完全可以多出来一块玻璃碎片……”
寒枫点点头道，“还有跟我打的那通电话，就更加莫名其妙了，倒像是在提醒你，千万别死……”
一时间，两个人都细思极恐，气氛一下子陷入了沉默。
“你想到了谁？”龙建南问完这句话，顿时又苦笑了一声。
“跟你想得一样。”寒枫正色道。
说完以后，两人相视皆是一声苦笑。
这种猫抓老鼠一般，将对手玩弄到团团转的心态，除了那群“幽灵”，没别人了……
“老朋友了啊……”寒枫沉吟道。
在寒枫没有注意到的时候，龙建南的眼神当中闪过一些异色。
其实，在车祸发生的一瞬间，他就已经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儿。
这种感觉，或者说这种气氛，龙建南实在是太熟悉了。
当年那群人就是用同样的手段，让寒枫到处疲于奔命……
他之所以在劫后余生，还能够这么说笑，当然不是因为大大咧咧，只是为了不让寒分心而已。
一瞬间，两人都陷入了诡异的沉默当中。
“很疼吧？”突然间轻声问了一句。
“疼，怎么不疼啊。”龙建南说完以后，就开始龇牙咧嘴。
既然寒枫都明白，他也就没必要装了。
为了不让寒枫一过来就看见自己狼狈的模样，龙建南只是让医生简单给他处理了一下伤口就快速把包扎。
此外，龙建南坚决没有让用上麻药，因为在寒枫赶来以前，他必须保持清醒。
他害怕自己迷迷糊糊当中，就被人掐住了氧气管……
“那什么。”龙建南神色有些尴尬，“你把尿壶给我递一下，我是真的有些急。”
寒枫口型张得极大，当着龙建南的面，无声骂了一句：“你，大，爷！”
之后，寒枫虽然一脸的不情愿，但真就把尿壶给他拿了过去，冷着脸道，“你现在只有一只手，要帮你吗？”
“老子那玩意儿有没事，一边去。”龙建南不耐烦道。
“你大爷的。”这次寒枫直接骂出了口，“就连我爹，老子都还没有这么伺候过。”
龙建南哈哈大笑，“说得跟你有爹似得。”
对寒枫来说，自己就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在他最绝望的时刻，遇见的人是龙所长，引领他走到今天这一步的，还是龙建南。
之前电话中那神秘人说，龙建南是寒枫的导师不能算错，但不够准确。
因为在寒枫的心中，龙建南是父亲一般的存在。
“哦，爽啊。”龙建南这泡尿，看得出来憋了很久……
寒枫一脸嫌弃地帮他把尿壶接下病床，这时候手机突然响了起来，看到联系人的姓名以后，寒枫着实有些意外。
“寒枫，姓龙的死没死？”巫丽萍在电话那头的声音分明有些着急，说出来的话，却依旧十分嘴硬。
寒枫看了一样病床上若无其事的龙建南，之后沉声道，“没死，不过受伤不轻，断了一手一脚，你要不要跟他说两句？”
巫丽萍在电话中长长舒了口气，嘴巴却依旧毒辣，“不用了，真是祸害活千年呐，月晨的爸爸已经开车在路上了，我们马上就到。”
寒枫开着外音，饶有兴致地看着龙建南的表情，此时这个老家伙，竟然出奇地有些窘迫。
说完之后，巫丽萍似乎有些不甘心，又补充道，“你和龙建南，一个是辜负我女儿的混蛋，一个是间接害死我女儿的凶手，不能就这么让你们便宜死了……我本来都准备好花圈为那老混蛋庆贺了……”
巫丽萍不想让人误会她的意思，只是越解释，好像越乱。
这是第一次，让寒枫觉得，自己这位准丈母娘，虽然嘴巴毒辣，但人心其实不算坏。
因为一直开着外音，所以龙建南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一直到挂电话，才重重地叹了口气。
“他们怎么来了。”
寒枫笑道，“不想见他们？”
龙建南坦然道，“是没脸见他们。”
“没脸见还是不敢见。”寒枫再一次笑道，“我那个准丈母娘的嘴巴有多毒辣，也应该让你领教领教了……”
龙建南耷拉着脑袋，“丽萍以前其实不是这样的，月清的事情发生以后，一次次的打击，才让她的性格成了这样。”
他记得清清楚楚，当时巫丽萍发疯似的找到研究所，一边挠龙建南的脸，一边哭诉，“姓龙的，我们安家，那一点对不起你，你害死了我女儿……”
想到这里，龙建南硬撑着的精气神，一下子泄掉了很多，“丽萍如果知道，月晨也被我拐去从事和她姐姐当年一样的研究的话，可能真的要拔我氧气管了……”
“该。”寒枫淡然道，“我都搞不懂你是怎么想的，难道对安家人还不够残忍吗？”
龙建南抬头，盯着寒枫道，“这件事情，是月清没有完成的任务，只有安月晨能够帮她做完，同样的事情，我们都对不会让悲剧发生第二次，对不对？”
寒枫没由来的叹了口气，“她刚才说得话其实不全对，你的确是间接害死安月清的凶手，但我不是辜负她的混蛋……我是一个没有保护好她的废物！”
紧接着，寒枫的眼眸中突然多出一股异样的神采，“所以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再让悲剧重演！”
两人不知道的是，安月晨之前跑出去向护士询问伤情，其实早已经回到了病房门外，在走廊上静静地坐着，并没有进去打扰，却把他们的话，原原本本地听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