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生见这女人还挺横,转身从雪窟里掏出来一根露出雪地的木棍就要打,可就在这时候,刘大生的握着木棍的手被一双手给抓住了。
紧接着一股反拉的力气一带动,刘大生整个人被摔进了雪窟里,他都还不知道是谁透析他。
招弟感觉胸口一阵冰凉,一股冷风彻头彻尾的灌进她衣衫不整的身体上,顿时抓着自己裤腰带的那双手突然一松,紧接着传来一声闷哼:
谁他妈……
辱骂声还没落下,就听见骨骼咔咔一阵错位的响声,换做那人求饶的声音。
招弟!一个温柔的声音响起,伴随着他鼻息粗重的喘息声,看着眼前的姑娘,他的心当即就有一种被烈火烤化了的错觉。
招弟六神无主的扯自己的衣服把自己的身子抱紧,看见邵振东那张熟悉的脸时,她以为自己又死了,产生了幻觉,整个人呆滞在原地一动不动。
招弟!是我!振东!邵振东脑子里回荡着她跟刘大生结婚的所有事情,他甚至不由自主的想着她嫁给别人的各种场景。
伤到极致,或许越是伤痛的场景,就越叫人忍不住犯贱的去想,他邵振东就是其中之一。
招弟似乎清醒了,她顾不得那么多:打死他们,打死他们!
邵振东一愣,自己心爱的女人怎么魔怔了?
招弟一点都没有魔怔,她想起了前世被刘大生糟蹋的那个场景,她怕,特别怕,除了邵振东,她哪个男人都怕。
邵振东轻柔的把女人抱起来,门口几个亡命之徒还在摸爬滚打的往村里跑,邵振东一脚逮着一个踹一个,。
你他娘的算个什么东西,敢阴老子,有本事单挑啊!
刘大生一看,邵振东怎么来了?这也太巧了吧,可是这丫的一米九的身高,他心里不免有些忌惮。
他们碰了你没有?
邵振东面如刀削的脸阴沉的能结冰,不管这个女人以后会怎样,可至少现在,现在他邵振东就是看不得她被人欺负。
招弟被吓愣了,前世,刘大生一个人,她胆小,重来一次,她却面对那么多男人的手在身上乱抓,即便最终没有对她做什么,可是,想想,招弟都觉得恶心,恐惧。
邵振东一眼看到招弟六神无主的模样,他心头的怒火就上来了。
一米九的身高上去就一把抓过刘大生,沙包那么大的拳头轰的一声就落在刘大生的腮帮子上,当时,刘大生就给打趴下了。
刘大生猛然一阵猛烈咳嗽,匍匐在雪地上,吐了一口血,渐渐融化的血水中,还有一颗后槽牙。
刘大生被打的一脸红肿都是血,那模样简直成了活脱脱的鬼。
把衣服穿好!
邵振东见招弟不说话,心里顿时如被火烧般疼痛的说道。
招弟颤抖着手把自己的扣子扣起来,抬眸看着这个她从前世就带着悔恨来寻找的男人背影。
振东!幸亏你……招弟心里感激,要不是他,可能自己……
想着上去就像抱紧他,这一别不是二十多年,而是错过了一世。
邵振东一愣,低头看了一眼抱着自己腰的那对手臂,说真的,他曾经很想,很想,很想这么被她依靠着。
你没事就好!邵振东打断了招弟的话,把她环绕在自己腰间的那手臂掰开。
一路上邵振东已经听了不少关于马招弟的流言蜚语,他不心疼是假的,只是,他在忍着,
战场上枪林弹雨,他不曾不怕过,可回到老家,卸下军装的那一刻,一切都好像变得那么的苍白。
振东!招弟茫然了!她六神无主的想着,对了,她的解释,她没有嫁给别人,她心里只有他!
对,她得解释清楚!
招弟脑子清醒的时候,却看见一枚小黑点正在雪地慢慢的往远处移动。
振东……招弟喉咙里发出自己都听不到的呐喊,赶紧蹚着半尺厚的积雪跌跌撞撞的追上去。
积雪下偶尔会有被掩埋不见的枯树枝,招弟扑腾一下绊倒在积雪里,呛得满脸满嘴都是冰凉。
爬起来高呼一声:振东,你等等!
邵振东其实已经站在那儿回头看着招弟,看着她一次又一次的摔倒,他的心有着莫名的疼在一点点腐蚀他的五脏六腑,浓密的剑眉拧着一蹙心痛。
振东!招弟见他站在原地,赶紧上前:振东你听我说,我根本没有答应嫁给刘大生,你误会了,其实……其实我心里……
说着,招弟不敢看他那对深渊般的眸子,舒尔低下了头。
邵振东听闻此话瞬间目光一亮,眉心渐渐舒展开,眼中似乎重新燃起了一丝期望,期盼着她接下来的话。
招弟感觉他朝自己靠近了两步,视线内出现了他那双军靴的脚尖,上头还有不少积雪。
舒尔感觉自己的肩膀一沉,抬头看去,发现振东低垂着眼帘正满眼火热的看着自己,她能感受到他身上的那股冷硬在慢慢变得柔和。
邵振东舒尔将手从招弟的肩头抽了回去,插进口袋,抬眸看了一眼苍茫一片的远处,心里却温热的像是有一团火在燃烧。
他就知道这丫头心里只有他一个人,那种死灰复燃的纠结感让邵振东一米九的身体都开始回温。
这么冷的天你不在家了烤火跑到外边来干什么?邵振东故作镇静的问道,口气带着一丝训斥,就像是长辈训斥孩子一样。
招弟微微一愣,他现在这个时候不该追问一下文吗?
我本来是在屋后堆雪人的!招弟说道。
邵振东微微蹙眉,嘴角却扯开了一抹无奈的弧度,这么大了还堆雪人。
……
雪球得这么滚!下铺路上,邵振东弯腰抓了一把雪然后丢在地上用脚踢,雪球越滚越大。
招弟看着邵振东滚雪球的模样在一旁站着傻笑。
邵振东舒尔侧目看了一眼,当即就觉得不自然,他愿意陪着她堆雪人是因为,他想起了二人小时候在一起玩的场景,那时候,大家都还很童真。
如今,他都二十多岁的人了,这也就算了,这个死丫头竟然在笑他。
想着,一脚把雪球给踢烂了,招弟一阵心疼:好不容易滚这么大!
去你家,给你做个好玩的东西!
邵振东蹙眉,部下要是知道他们的团长大人,拎着个姑娘在堆雪人,恐怕的笑掉大牙。
马家,邵振东生了个火盆,随后从迷彩服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枚子弹:找个钉子给我!
招弟蹲在一旁看着他认真的敲敲打打,脑子里回荡出前世他衣锦还乡的场景,等他得知自己已经为人妻的时候,他悲痛欲绝,伤心未过却接到自己杀人潜逃的事实。
一切,明白过来的时候已经太晚了,他开始疯狂的寻找招弟,可好几次招弟知道他曾与自己擦肩而过,只因自己容貌已毁,他根本没认出来。
招弟至今记得好几个瞬间让她撕心裂肺。
火盆里的火缭绕着,火苗跳跃着,将招弟的眸子里的晶莹返照的异常明亮,看的邵振东微微挑眉:
想什么呢?带上试试!
邵振东的话把招弟拉回现实,转眸一看,他用一根红绳穿过他刚才钻孔的那枚子弹,做了个装饰品。
这是子弹?真好看!招弟一愣,小小的铜制子弹头倒挂着,招弟微微低头,邵振东认真的给她带上。
似乎担心子弹太凉,他又在手心里搓了几下,哈了几口热气,这才让招弟塞进领口里。
招弟捂着胸口就像前世护着他的承诺一样。
邵振东痴痴地看着她,他突然发现,招弟真的长大了,要是以前,她一定会高兴地跳起来,眼下,明显能看出她心里是高兴的,可却压抑着什么。
直到接下来的聊天中得知招弟和刘大生之间发生的来龙去脉,邵振东怔怔的看着招弟,天,她才十五岁,弱不禁风的丫头,她到底经历了多少不为人知的遭遇?
难怪,这丫头变得如此深沉,顿感一阵心疼之余,激起了他男人的保护欲:
招弟,过完年跟我去部队?这样他便能时刻护着他,要不然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才能放心的下。
招弟微微一怔,去部队?她想过去看他,可是……
邵振东看出了招弟眼中的迟疑,不免有些失落,难道,她是怕家人反对吗?
邵振东不喜勉强,索性说,反正还早着呢,在他走之前让招弟想好,只要她愿意,他就带她去。
邵振东是个孝顺的孩子,一到家就把这个想法跟母亲汇报了,谁知道邵母当时就说不行:
这丫头以前俺看着也怪乖俊的,可现在俺觉得这丫头不干净,你也不听听,整个村儿哪个不说她浪荡?你要是把她弄部队去,俺这出门老脸往哪儿搁?
邵振东话不多,只是平淡的说道:她不是你想的那种姑娘!
说着,便再也不多解释,今年回来,他带了几件军大衣,有一件小号的招弟应该可以穿,拿着就出了门。
明天就是年三十儿,家家户户都开始过油,顺便炸一些果子什么的,临近到了傍晚,刘宝山就带着刘家的几个亲戚,领着被打成猪头的刘大生找上了邵家。
邵母一听说这事儿两手都是面,顾不上洗手就赶紧给人赔不是,得知是以为内招弟自己儿子才打了人,她又急又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