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马建国来说,闺女整天劳累着挣钱,她根本不知道村上咋说她的。
都说邵家母亲是被她给祸害死的,她这么去找振东!哎……
马建国叹了一口气,他承认,振东这孩子是个重情义的孩子,打小就对自己闺女不错,可……可他不想让自个闺女受委屈不是?
“招弟!”
马建国当下就想把这个事儿跟自己女儿说,以前听说了,但是他没说是因为自己女儿还小。
最近这段时间,马建国觉得她和以前不一样了,成了家里的顶梁柱,做事啥的都有自己的主见,现在跟她说道说道,她一定能听进去。
谁知道这一声呼唤没人回音,出了门才发现,女儿已经走远,就朝着邵家那村西的路去了。
很快,招弟就到了邵振东的家门口。
发现邵家门口堆了不少乡亲们,这一点,招弟是知道的,毕竟邵振东是十里八乡都知道的。
混得好,在部队里都当官了。
这一回来,不得来看看热闹。
正在招弟怯生生的遥遥相望,那张熟悉的不能在熟悉的脸出现在了大门外。
“王二婶子,进屋坐!”
邵振东那张冷硬如刀削一般的面容,透着健康的小麦色,一米九五的身高被那一袭迷彩服衬托的高大威武。
即便望去一眼,却依旧能感受到无意间从他身上弥漫开来的凌厉,和正义之气咄咄逼人。
招弟的目光一颤,竟有一种想要躲,却又躲不掉的冲动。
因为邵振东无意间抬眸,已经看见了站在十几米外田间地头那儿的马招弟。
他迟疑了那么两秒钟,把几位亲戚请进了屋里,便再也没出来。
招弟目光一沉,他明明看见自己了,招弟有些心绪难平。
她不是要找他问问清楚吗?为什么会这么害怕?
招弟反复做了多次心理工作,她告诉自己,自己又没有做亏心事,她凭什么就甘愿被冷暴力搁置了?
想到这里,招弟看了一眼门口停着那辆半新不旧的破普桑,想必,陈磊是把邵振东送到了家门口,那么他就一定在振东家。
招弟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挂了电话之后,陈磊从邵家的院子里走了出来。
外头的阳光随着日头的升起,已经悬挂于半空,晒得金黄的小麦苍白一片,落在陈磊利索的短发上,散发出一抹健康的乌芒。
陈磊眯着眼睛看着马招弟,脚步有条不紊,不疾不徐的朝她走来,心里却想着刚才邵振东交代的事情。
“陈磊,你去把招弟送回家!”邵振东方才看见远处的招弟时,心口一阵酸疼。
那么大的太阳,怕是在站那么个把钟头,非得中暑不可。
眼下,因为自己回家探亲的原因,几位叔伯和婶子都来了,原本一家人就对招弟那丫头有很大的偏见。
所以,这个时候,他就更不能出面。
陈磊听闻此话,原本就打算出门的,可正好招弟给他打了电话。
此刻,陈磊停步在距离招弟三步左右的距离,停下了脚步,迎着晒人的日头看着马招弟这丫头。
现在都实行自由恋爱了,应该是一件美好的事情,为什么她和邵队之间就可以走到眼下这一步?
看看这已经被日头晒红的小脸儿,消瘦的只有巴掌那么大的脸上,流露出与这个年纪十分不相符的忧郁和沉重。
“怎么了?”陈磊问道。
招弟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尖,这才抿唇抬头迎上陈磊的那对丹凤眸子说道:
“磊子哥,振东哥他……是不是……很忙?”
陈磊并不惊讶:“嗯,叔婶都过来了!”
“那你能让振东哥出来一趟吗?我有话问他,不会耽误他太长时间!”
招弟目光霍霍,闪烁着期望。
这原本清澈通透宛如星河般的眼神,此刻却流露出一股让陈磊不忍心拒绝的魅力。
他的任务是送她回家,即便这样,还是答应了招弟:
“嗯!”
说完,陈磊转身回到邵家,不多时,邵振东出现在招弟的视线中。
招弟的心一阵狂跳,她长出一口气才平复了那股激动。
这么久没见,他是不是瘦了?黑了?
招弟甚至想要看清他脸上每一丝变化,可最终,招弟只看到了比以前还要冷酷决绝几分的邵振东。
那张脸好像从没有笑过一样。
“有什么事?”邵振东冷冷的问道。
可他的内心何尝不多想呢?
战场上,他邵振东如狼似虎,不畏艰险,生死不顾,他都不曾有一丝的退缩和胆怯。
偏偏距离这丫头越来越近的时候,他感觉空气都稀薄了几分。
这个瘦弱的身板在太阳底下暴晒着,他多想冲上天空,把那太阳给掰下来,这样,丫头就不会被晒了。
那种无能为力的心疼,让邵振东情不自禁的攥紧了拳头。
招弟微微注意到了这个并不起眼的动作,不由得心里一沉,他难道把自己恨之入骨了吗?恨不得要把自己捏碎?
招弟深呼吸一口气:“振东哥,我就想问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冷漠?我们以前不是好好的吗?伯母的……”
“够了!”邵振东背过面。
邵振东,已经很久没见过招弟如此软糯的模样了,他不是单单不想提起自己的母亲,而是多看一眼她,邵振东都害怕自己控制不住。
招弟张了张嘴,没有继续说下去,她只是怔怔的看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背影。
硕大的眸子眼瞅着就蒙上了一层薄雾,可在薄雾下隐藏着一股鉴定:
“邵振东,你把我当什么了?挥之则来?挥之则去?”
招弟的声音虽然不高不低,却充满坚韧,她讨厌这样的冷暴力,如果他们俩注定有缘无分,前世都是一场梦,那么,招弟要一个梦醒的理由都不行吗?
邵振东微微一怔,吸了一口气才平复了心情,等他微微回头看向眼前的招弟时,他的心差点没能控制住。
她以前确实很软糯,可是,邵振东却很少见她流泪。
特别是眼前这种,有泪流不出,眼神透着一股绝决和失望的她,赵振东更是没见过。
“不是!”
“那是什么?那你把我当什么了?就算是一条狗,好歹你得告诉我判死刑的理由吧,要不然,你就是强盗,是土匪,你凭什么说夺走我喜欢你的权利就夺走?”
招弟推了他一把。
邵振东体格壮实,被这么一对细嫩如杨柳般的柔软胳膊推了一下,硬是纹风不动。
“你凭什么?”招弟咬着下唇,又推了一把,这一次,邵振东象征性的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