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曼珠沙华用最快的速度将这两身铠甲穿了起来,当铠甲套在身上的时候,竟然觉得一下子变得失去了重量,十分轻盈。不但如此,巨大的铠甲似乎一下子变得和我们的身躯严丝合缝,没有丝毫的不适应。
“张小天,我们现在应该去哪里?”曼珠沙华轻声问道。
“先进入军阵之中,之后,找机会离开……”我想也没想的回答道。
当我们化身铠甲武士,朝着其中一方军阵移动的时候,武士人群自动的为我们让出一条通道。我们快步前行,直到走不动的地方,方才停下脚步,学着周围骷髅的模样,站立在那里,就像是正在观赏下一场精彩的决斗。
不多时,军阵再次骚动起来,似乎场面上的局面已经有了分晓。于是,我和曼珠沙华借着阵型的稀松的瞬间,再一次移动。
几轮反复之后,便来到了军阵的最后方向。继而朝着远方退去,消失在猩红色的光线之中。而这一次,周围的任何一名武士都没有察觉到,似乎之后场上那吴志尽的杀戮,才是他们关心的一切。
“张小天,现在联想一下,是不是在此前我们经过的九座殿堂之中,也有很多穿着这样铠甲的兵士巡逻?”我们一边退去,曼珠沙华忽然这样询问道。
“不错,我可以确定每一座宫殿里面都有这样的卫士。而且,我们现在的身份,已经是这样的卫士了。”我稍稍思索之后便回答道:“这样看来,我们完全能够轻松的潜伏进这些殿堂之内!”
话音未落,我和曼珠沙华便看到了进入此地的巨大闸门方向。我忽然意识到,在我们退去的过程中,似乎再也没有见到迷幻阵一般的景象。红色的炫目光晕,也没有让我们迷失方向。这大概便是我们这身铠甲衣装带来的好处吧。
九重宝殿,虽然面积极大,曲径通幽,但是我和曼珠沙华是两个人记录,所以能够相互提醒,将大致的路线串联起来。
从闸门处潜行回到殿宇之中以后,我们首先摸进了一处宽广的广场。这里的楼宇虽然同样雄浑,似乎建筑数量却并不多。当见到很多怪异的石刻景观之后,我忽然意识到,这里似乎便是亡灵国度、也就是骷髅们口中所说的圣朝的后花园之类的地方。
而后花园,不就是君王和妃子们玩乐的所在么?想到这里,我不由的又恶心又觉得好笑,同时有一种莫名的好奇心涌了上来。
“张小天,你是不是在想,如果这里是后花园,便能够见到真正魔鬼身材的古代女子?”曼珠沙华似乎已经猜到了我的想法,声音带着怪笑:“张小天,我只能说你的艳福不浅……”
同一时间,我已经明白了她笑声之中的含义,因为从这处广场的远端,传来了凌乱的马蹄声。
放眼望去,奔来了两匹“骏马”,和此前在亡灵国度见到的任何一处战马都不相同,因为这两匹马身上并没有铠甲,只有鲜红的马鞍,还有干瘪的肌肉和裸露的骨骼。
当然入,如果从这两匹马的体型了比例上看,绝对是两匹良驹,至少变成了枯骨之前是这样的,马背之上端坐着两位“姑娘”,自然也是所谓的红粉骷髅了。
当这两匹马在奔跑的时候,周围还有一些下人模样的男男女女,用滑稽动作紧紧的跟着,生怕自己将马匹和主人跟丢了。
“这是,王妃还是公主?”我不由的惊诧万分:“那些,岂不是伺候主子的下人?”
而就在我愣神的时候,对方的人马却立刻发现了我们――或者说,发现了花园的角落里面,有两名形色匆匆、鬼祟异常的武士。
“……”忽然之间,从其中一名骑马的红粉骷髅的口中,说出了一具晦涩沙哑的言语,对方的人群竟然开始朝着我们的身边聚集。
不多时,便已经将我们团团围住。
“他们想做什么?”我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张小天,我说句实话,我觉得你要做成吉思汗的驸马了。”曼珠沙华就差一点就会笑出声来:“又或者,你将送给这只千年王八一定比王八壳还要翠绿的帽子。”
我正想要狡辩着什么,对方骑马的女骷髅便劈头盖脸的说了一大堆我听不懂的蒙古话。
我猜想是那应该是蒙古话,因为我没有任何除了英语之外其他语言的概念。
因为听不懂,自然我不能够回答,也根本没有想着回答。
根据我不切实际的推测,这名女子,似乎正在质问我为什么会会出现在御花园、你们是哪个部分的卫士之类的话语。
奇怪的是,身边的曼珠沙华竟然十分入戏,做出了十分标准的行礼动作,我也照猫画虎,学了个七八成。
最终,另外一名沉默不语的骑马女子,将手中的鞭子指向了我的身前,从那尖锐的嘶吼声音来看,似乎情绪已经有些激动了。
“踏踏踏!”几名奴仆模样的骷髅走上前来,便想要脱去我的铠甲。
我先是一愣,紧接着却听到了耳边传来曼珠沙华的声音:“张小天,你先别挣扎反抗,顺着这些人来,我有个不错的后续计划……”
转眼之间,我的盔甲就被剥了个一干二净。
一个活生生的人,当面对一群会动会说话的骷髅的时候,彼此双方是怎样的感觉,我想象不到,至少从我自己的角度上来说,十分的尴尬难受的。
我本以为,在下一个瞬间自己将被当做是入侵者,五花大绑,或者是其他这样那样的处置。却不料,马背之上的两名红粉骷髅同时出现了兴奋和惊讶的表情。
我隐约意识到,大事不妙。身边却是曼珠沙华不怀好意的笑声。
马背之上,两具身穿艳丽衣装的女子骷髅,像是打量着一件稀罕之物那样,从正面看到了侧面,从侧面看到了背面。
我甚至在某一个瞬间开始相信,如果这两只骷髅有眼睛,而且眼睛里面带着钩子的话,一定已经在刚才便将我的衣衫撕裂成了碎片。
曼珠沙华却始终用手臂抵住了我的后背,似乎在示意我一定不要慌张,并让这一幕顺其自然的发展下去。
我忍住了所有反抗的念头,不光是因为她的提醒,也同样因为周围下人兵卒模样的家伙太多了,自然没有必要给自己惹任何的麻烦。
终于,两具女子骷髅将马头靠在了一起,借此机会交头接耳一番,喉咙里面出现了艰深难懂的词语,带着“嗷嗷”怪叫的音调。
终于,其中一名身形稍稍消瘦一些的女骷髅,似乎正下达着一个命令。
在其指挥之下,我被几名下人推搡簇拥着,朝着另外的方向行进。
身后再次传来了曼珠沙华的轻笑,她随即将我的盔甲收拾妥当,抱在了怀中,紧紧地跟随着这一行人。这样的情况十分荒诞,就像是曼珠沙华已经彻底融入了这些骷髅的队伍中一般。
不多时,空旷的“后花园”已经走到了尽头,我见到了一处稍稍低矮的楼宇。楼宇建造精美,还带着深沉的西域风格,到了此刻,两名红粉骷髅则纷纷下马。
我莫名其妙的跟着进入了这处殿宇之中,穿过几道回廊,被送进了一件巨大的房间。
房间之中,有着华美的幔帐,呈现尖顶的模样,很像是现代的蒙古包。而幔帐的颜色却是金中带着鲜红,富贵逼人。
很显然,这里便是女骷髅的房间吧?
房门被轻轻的合上了,下人们再也不见踪影,只有我一个人面对两具神情僵硬的骷髅。只不过,这两具骷髅大概真的以为自己乃是美艳的红粉佳人,面庞之上的筋肉抽搐无比,更加映衬着脸孔可怖骇人。
忽然之间,其中一名稍稍个子高一些的女骷髅,从幔帐的被褥之中,取出了一柄弯刀。
这是我曾经见到过的蒙古弯刀中,秀气灵巧的那一种。这样看来,这杨规格的、镶嵌宝石的弯刀,确实适合女子――或者说是蒙古的女骷髅。
“两位姑娘,不知道将我带到此处,有和贵干?”我咬了咬牙,强行的装出了笑脸。
“……”那名手持弯刀的女骷髅,立刻便指向了我的胸前。
“你们,想要杀我?”我心中不由的一紧,立刻便做出了一个杀头的动作。
紧接着,却看到两具骷髅同时拼命的摇头。下一个瞬间,刀光一闪,竟然将我上衣从中间撕成了两半。这样的动作又急又快,根本便想象不来是使用弯刀的结果。
“你们,想要让我脱衣服?”我不由的哑然,此刻恨不得直接找个坚硬之物撞死才好。终于明白了曼珠沙华此前笑容之中的含义,竟然是推断出了两名红粉骷髅对我这个人的本身感兴趣。被骷髅感兴趣,我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当然,这似乎并不是一种侮辱。
“你还等什么?”我咬了咬牙,决定不再矜持下去,低声大吼:“小曼,你给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