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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你心里念的是谁?

梁先生的黑月光 阿银姐姐 6206 2024-06-29 15:00

  车外大雪纷飞,车内也是同样的冰天雪地。

  绮岁抿了抿唇,往窗外看了一眼,眼睛涂了些棕色的睫毛膏,看上去懒懒的,像是睁不开。

  又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梁涉川无奈感颇重,“怎么不说话?”

  “冷。”绮岁略显生硬的转移话题,她算准了现在梁涉川拿自己没有办法,“想回去了。”

  “你总是这样。”

  “我不想吵架,想回去了。”

  他们也吵不明白什么,看似是绮岁服了软低了头,实际是梁涉川不敢跟她斤斤计较,在她手下,他就没讨过好。

  在心里暗自叹了一口气,梁涉川替绮岁将安全带解开,“今天晚上我让斐姐包饺子,你下来一块帮忙?”

  “我不会。”绮岁说着推开车门,毫无兴趣,“我想早点休息,就别叫我吃饭了。”

  厨房里还在绞肉。

  机器声轰鸣,那一两道轻飘飘的脚步声很细微,斐姐压根听不到,她兴冲冲地做了五个人的食量。

  绮岁上楼便进了房,梁涉川去找她从来不敲门,形成了习惯。

  房子里开着地暖,热火朝天。

  梁涉川进去时绮岁正在换衣服,背对着门,脊背纤瘦,玲珑有致。

  他顿了下脚,这才发觉自己过于冒失了。

  绮岁闻声回头,手捂着颈口,很是不悦,忙拿了宽松衣服套上。

  背后传来梁涉川先发制人的声音,“你怎么换衣服也不锁门?”

  “除了你,没人会不敲门进我的房间。”

  绮岁云淡风轻,不慌不忙,衣服换好,她将头发从领口拿出来,“我说了我不会包饺子,不用叫我。”

  “不是为了这事。”

  “那干什么?”

  她换好,梁涉川才将房门关了走进去。

  这里的一切摆设布局都是他挖空心思想的,床头一盏护眼灯,灯旁有一束干花,落了些花瓣,还没打理。

  那里还放着绮岁带来的半罐糖。

  是拿着五颜六色的糖纸包着的,一看就都是色素,劣质的很,可她好像很喜欢,每天都要吃。

  绮岁将头发束在脑后,“我真的要休息了。”

  驱赶的意味很明显,梁涉川不是听不懂,他直接抓住她的手,“我刚才那样说惹你不开心了?”

  他们身份互换,以往都是绮岁来哄他,现在每次都是梁涉川来哄她,不知疲倦。

  “没有,我哪有那么多气要生?”

  绮岁站在床头,一只手被梁涉川箍住,仿佛全身都被他给牵扯住,哪里都不自在,他侧过脸,呼吸浅浅,“那就好。”

  那个距离太近,近的绮岁气息都乱了,她知道他想干什么,无非就是补足了在车里的那个遗憾,可她真的没有心情。

  冒着会惹恼梁涉川的风险,绮岁躲开了。

  沉默降临,梁涉川眼皮轻跳,嗓子像从寒冰里泡出来的一般凉:“你就这么讨厌我?”

  绮岁眉眼低垂,“我没有那个意思,你别多想了。”

  “那你躲什么?”梁涉川胸腔内一阵悲愤交加,说出口的话极具讽刺,“谢顷河在的时候,你恐怕不是这样吧?”

  “你提他做什么?”

  “怎么?我不能提他?”

  “神经病。”

  看,她终于忍不住了,故作柔弱的那个不是她,卖乖撒娇的也不是她,只有现在。

  牙尖嘴利,刻薄尖锐,恨不得一句话将人毒死的,才是绮岁。

  真是如假包换,她用尽了全身了力气挣脱梁涉川的手,转过身要走,却被他狠狠扣住肩膀,“我养着你,什么好的都恨不得第一时间捧到你面前,你呢?每天就装模作样的对我是吗?”

  “我就这样,你如果受不了我今天就可以搬走。”

  绮岁睁大了眼睛,毫不畏惧梁涉川的质问。

  他觉得好笑极了,眼角眉梢都挂着讥笑,“你想搬走很久了吧?搬走之后去找谢顷河?”

  “你能不能不要提他?”

  吵架归吵架,绮岁实在不愿意在他这种人嘴里听到谢顷河的名字。

  “还惦记他呢?”梁涉川有些疯癫了,蒋沅的事情或是绮岁的冷淡,都是激发他的因素。

  他指尖快掐进了绮岁的皮肉里去,“那天我出院你没赶过去就是去见他了吧?拿回来的东西也是他买给你的?你知不知道,你那天身上全是他的味道,我闻到就想吐。”

  那层遮布终于被无情残酷的揭开,露出一片鲜血淋漓的颜色。

  绮岁睁大了眼睛,撑紧的眼角隐隐作痛,她分明记得暴雨的那晚他表现的好像爱惨了她,现在想来,全都是占有欲作祟而已。

  “怎么不说话了?”梁涉川粗暴地捏起绮岁的脸,“被我猜中了?”

  她不吭声,满目疮痍,凝视着他,眼中星星点点绽着水光。

  梁涉川没有半点心软,箍住了她的下巴,又滑向颈脖,面无表情地将掌心力气缩紧。

  紧的恨不得下一秒就要了绮岁的命,眼底浸透了冷。

  他看着绮岁青白不定的面庞,“我多恨自己心肠这么软,不然跟你的人在一起就好了,何必管你心里念的是谁?”

  “你跟在一起我的时候,心里想的是谁?是谢顷河吗?”

  呼吸紧了,氧气也快没有了。

  绮岁咬紧了牙,缓慢闭上眼睛,或许在很久以前她就死过了。

  死过的人不怕再死这一次。

  “怎么会有你这种铁石心肠的女人?”

  她闭眼的时间太长了,连一声求救都不肯,她明明知道,只要她开口,他就会立刻放手。

  害怕失去她,冷汗浸透了后背,梁涉川缓缓放松了手。

  空气忽然进来,绮岁出于条件反射闷声咳了咳,同一时刻衣摆下有凉意突蹿上来。

  雪白的脖颈上留下了梁涉川的指印。

  他触碰上去,轻啄着那些指印,眯着眼,睫尖轻扫绮岁的伤痛处,“岁岁,别这样了行吗?”

  她还能怎么样呢?

  绮岁别过头,试图用胳膊挡在身前,可梁涉川早有察觉,提前就拽住了她的手。

  她嗓音很哑,好像抽了一百年的烟似的,沧桑疲惫,“放开。”

  “我是混蛋。”梁涉川压抑到了极点,瞳光在颤,声音在颤,齿尖都在颤,“是喜欢你的混蛋。”

  几分钟前他还掐着她,恨不得跟她同归于尽,一了百了,这会儿又在说喜欢她。

  绮岁心口窒息般的疼,疼的心正在碎裂,无声的淌着血。

  她也想试着对他真心,可是根本做不到,那比要了她的命还难。

  晚餐时间。

  梁涉川带着绮岁去洗了澡,泡澡泡的软和,换了新衣服和新床单,她被包裹在绵软的被子中。

  等了一会梁涉川端着斐姐煮的饺子上来,一个一个喂她吃下去,像疼小孩子似的。

  中途绮岁嫌蘸碟太酸,他还专门回去重新调了一个。

  楼下吃饭的三个人看着梁涉川跑前跑后,各自默默叹息。

  这个时候,谁都知道了绮岁是梁涉川放在心尖上宝贝的人。

  不管她做了什么,说了什么,都有梁涉川庇护。

  大家都吃完饭,斐姐收了碗筷洗干净,各自上楼休息,临到深夜她又下来倒水,走到厨房附近时看见了梁涉川。

  零零散散的微光之中,有几道明暗交界的线条。

  斐姐站在黑暗中,透过那些交杂看去,厨房开着灯,很暗,很昏,仿佛只是一层薄薄的滤镜。

  梁涉川的影子倒映在地上,透着孤独和绝望,面前放着一盘饺子,他每吃一口都会蘸醋,酸的牙根都疼,还是一个一个的塞了下去。

  他眼下的睫影始终垂着,苍白,无力,被失望弥盖。

  厨房都是酸的气味。

  斐姐慢步走过去,虽然不忍心,却还是打破了这片静谧。

  “怎么自己一个人在这儿吃饭?”

  梁涉川滞愣了下,随即抿掉唇上的酸涩,“绮岁说她困了,让我自己来吃。”

  他微笑着,在斐姐眼中却是无比辛酸。

  “你对她这么好,她怎么就是不领情?”

  “姐,”梁涉川放下筷子,喝了口凉水,嗓子都被染凉,“我对她不好,下午又跟她吵架了,每次吵完都后悔,可吵的时候就跟丢了魂一样,什么难听的话都骂了。”

  他说完叹气,悠远绵长。

  斐姐在他身边坐下,“过日子哪有不吵架的?”

  “不一样。”梁涉川愁得头疼,“以前绮岁最喜欢跟我吵架,她能说会道,我吵不过她,她就觉得得意,可是现在,她一句话都不愿意跟我多说。”

  再怎么吵都是他一厢情愿罢了。

  “女人都是心软的,你对她好,她也会对你好,不能急。”

  “怎么才叫对她好?”梁涉川干巴巴的笑,“我不明白。”

  斐姐心里揪了下,她必须得承认,绮岁的性子,她也不懂。

  她从来没有见过心这么硬的女人,好像没有弱点,根本攻不破。

  梁涉川独自吃完饺子,回房时绮岁似乎睡着了,他躺下,用她的手贴着自己的脸。

  黑暗中,绮岁颈皮上的指印由红泛成了青紫色,梁涉川抚着那些伤痛,呢喃低语:“一定很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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