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琳琅未置一词,只是倏地出手,一下便将二人撂倒在地。
两人痛得在地上打着滚儿,连忙起身,哭喊地大叫,去找其他的哥们儿了,向琳琅与白秋桐跟在两人身后,如愿到了贼窝。
只是并不如向琳琅想象的那般,这个贼窝竟是寒酸的很。鄙陋的房屋,有些梁木已经断了,这些盗贼依偎在一起,脸上皆是面黄肌瘦之色,反倒像是难民所居之地。
“你们把人抓回来做什么?我们拿了东西就可以了,就算被打几下,能有银子给乡亲们买米买些衣裳就行了。”带头的是一个较为年轻的男子,以为是两个盗匪将二人带了回来。
“二位对不住,我们也是实在没办法,这里的官就想着从我们穷苦百姓身上诈银子,现下我们也是没办法。为了有条活路,只能落草为寇,还请你们原谅。银子我们必须留下,大人饿着没事,孩子们却是饿不起。留下一些过路的盘缠给二位,就当我给你们赔罪了。”
向琳琅倒是有了几分审视,这个年轻人倒是不错,虽是衣衫褴褛,但这身气度非同贼匪,谈吐亦是不凡。
此时那两个盗匪低声说道:“大哥,这二人不是我两带来的,是他们自个儿跟着我们来的。”
那为首之人有些怔愣,警惕地瞧着向琳琅二人。
向琳琅从袖扣中摸出一袋子银子道:“我身上的银子都可以给你们。只是你们是否想过,若想要好好过日子,靠欺负过路的百姓就可以了么?”
那领头的青年一愣,看着二位的气度也是不凡,难道是什么贵人么?
面对众人的目光,向琳琅也不在意,摇了摇头道:“不要再在这里虚度年华了,有力气在这里打劫老弱妇孺,不如去打匈奴人。至于这里的贪官,我自然会为你们想办法。”
众人一愣,去参军?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有饭吃,还有军饷,还可以养着家里人。他们原先也这般想过,只是一直苦于没有门路。
向琳琅摸出了一块方形刻着龙形的牌子道:“拿着我的牌子去就是了。”
“这……”众人没想到这一次打劫,居然打劫回了二个贵人,想着以后的出路,一个个的都欣喜地给二人磕头。
白秋桐带着王府的护卫和家丁们冲到了县衙。县官哪里见过这种阵仗,赶紧躲了起来,却将师爷顶了出去。
那师爷就是个狐假虎威的人,双手有些颤抖,拿着扇子将手背在后面,以此掩饰自己的恐惧,白秋桐淡然地瞥了眼,还是从他抖如筛糠的腿看出了他的惧意。
白秋桐眯着眼道:“你这些年拿了百姓多少民脂民膏,所谓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现下将搜刮而来的钱财都拿出来。”
师爷听白秋桐的怒斥,又见白秋桐身后的人怒目圆睁的样子,心里更是畏惧,于是强撑着,颤抖道:“你……凭什么拿这钱,王妃您虽然身份贵,但是也没有强抢衙门的钱的道理!”
白秋桐冷哼一声,这意思就是说她没资格拿了是吗?一个小小的师爷竟然也敢如此不把王妃放在眼里。
“若是这县衙的钱财取之正当,本妃自是不会强抢。只是这些钱财都是你等搜刮苛刻百姓所得,若是本妃上报朝廷,你觉得自己是否有好果子吃。眼下本妃仁慈,只是让你们将钱财拿出来便罢了,若是不顾惜自个儿的性命,本妃也无话可说。”白秋桐冷声道。
师爷听得心惊,钱财与身价性命比起来,确实不能相提并论。只是他们这不过是个小县城,天高皇帝远,这堂堂的七王妃何至于惹这麻烦事?就算上报了朝廷,朝廷也不见得有空来管他们这个小地方。
于是他壮着胆子道:“王妃,这儿也不过是个小地方。王妃何必大费周折,徒添麻烦呢?”
“你这般说,便是不允了?既如此,来人,本妃命令你等将县令一家与师爷一家扣押,谁若是胆敢违抗命令,当场斩杀。”此话甚是凛然,吓得师爷一个哆嗦。
其他的人本就是听差办事,现下县太和这师爷都不能顶住,他们还挣扎个什么?于是纷纷缴械投降。
白秋桐命人将银子都抬了出来,然后又让沛兰从县衙里拿了锣来,吩咐王府的人拿着锣在大街上敲了起来。
一炷香的功夫,百姓们有些疑惑的围了过来。渐渐的,人愈来愈多,一盏茶的功夫,街上的人基本上都在这儿了。
白秋桐吩咐人将银子分好,一一分发给了那些可怜贫穷的百姓,那些百姓得了这么些钱,分外感激和高兴,不约而同地跪下来谢白秋桐的大恩大德。
白秋桐哪里肯受他们这样的大礼,便亲自扶着前排的人起来了。
那些人起来后嘴里还念叨着:“王妃真是好人呐!”
白秋桐回去后将此事告诉了向琳琅,向琳琅自是没有责怪她,反而笑了笑,然后道:“此事我会上书的,一定让皇上撤销本地县官。”
白秋桐笑着点头,有些戏谑地道:“那就多谢夫君的维护了。”
向琳琅眸底幽幽,墨瞳盯着白秋桐,让她有些赧然,虽然先前桐儿也唤过他夫君,不过却是玩笑话。如今只有二人,却又这般称唤,他只觉得欣喜非常,柔声亦是唤了一句:“桐儿娘子。”
用晚膳之时,两人就商量着,明日便备船回京。沛兰听得吩咐,早早的回了房间,收拾行李。
旦日之晨,白秋桐早早起身,用饭的时候却不见向琳琅,她有些疑惑地问沛兰道:“王爷呢?”
沛兰回道:“王爷因公务出去了,走到时候留了话儿,道是让王妃先用饭,王爷稍后便回。”
白秋桐点点头,表示已经知晓,只是向琳琅做事一向是个有计划的人,既然说了今日要走,今日便定然会离开。眼下怕是有些什么事儿耽搁住了。
白秋桐吃完了饭,在房里看书,一直坐到午时向琳琅都还没回来,心中有些焦急,于是将沛兰唤来,吩咐道;“王爷若回来,便立马告予我。”
沛兰转了转眸子,欣喜答道:“王妃,恰好王爷也传了话回来。”
白秋桐放下书,皱了皱眉,柔声问道:“说的什么话?”
沛兰道:“王爷近身的侍卫说,他在王御史家里做客,怕是要吃了午饭才回来。若是王妃愿意,可以一同去用饭。”
到了午时才传话回来,看来是被迫留下的,白秋桐暗道,“替我更衣。”
沛兰很快地替白秋桐梳妆打扮了一番,两人乘了马车,又有侍卫带路,不多时就到了王御史家里。
白秋桐未经阻拦地进了府中大堂,只见一个中年男子端坐在桌子边上,见到她来了,忙起身恭敬地问候:“王妃安好,来,这边坐。”
“你便是王御史了?”白秋桐不经意地打量了一番,淡淡地问道。
王御史笑着颔首,“正是下官。”
白秋桐上了饭桌,久久不见向琳琅。她起先以为他只是去如厕了而已,眼下看来,却并不是如此。
秀眉轻蹙,她淡然地问道:“现下王爷在何处,怎的还不来用膳?”
王御史亦是瞧了瞧外面,恭敬地答道:“方才王爷去入厕,我让下人带了路,应当不会走错路的。”
但是这么久仍旧未归,王御史也觉得有些奇怪,难不成小厮跟丢了,王爷迷了路?他赶忙吩咐下人,“来人,去看看王爷是否迷了路。”
说着,就要派人去,白秋桐拦住他道:“不用了,正好这府中景致本妃看着也喜欢,本妃亲自去寻吧,同本妃指路便是。”
白秋桐已经起身,王御史也不好再拦,只得吩咐一个下人为白秋桐领路。
王御史的府中花草不少,便是这秋日,亦是摇曳着许多芬芳的花儿。她一边欣赏,一边寻着向琳琅。
白秋桐路过一院子时,听见里头有些吵闹的声音,微微皱眉,隐约似是有向琳琅的声音传来。她朝沛兰使了个眼色,沛兰立马明白了,扯了个由头就将那指路的下人带走了。
白秋桐见院子里没人,倒像早安排好的,于是只身一人,进了那院子。听见一些动静后,缓缓踱步,往那有声音的房间渐渐靠近。愈是靠近,这声音便听得愈加分明,那声音果然是向琳琅的。
只是这隐隐的女子娇媚声,白秋桐眸子一冷,当即有些怒气地推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