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央挣扎着想要给无嗔行礼,却被无嗔所阻止。
“阿央,如今贫僧已经剃度出家,法号无嗔。早已抛下俗世种种亦不再是你的主子,你不必对贫僧行如此大礼。”
阿央这才注意到无嗔的僧人打扮,整个人不免有些不知如何反应。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的开口。
“巫…无嗔大师,你怎么会变成如今这副样子?”
“一切种种,皆是缘法使然。
既已过去,贫僧亦不愿多提。
今日拖清平帝姬他们寻你的下落,是为了当年之事。”
提到当年的事情,阿央的眼神不免有些闪躲。
无嗔一一看在眼中,却并未拆穿。
二人沉默许久,阿央复又开口,可说的却是另外一件事情。
“大师,你们能进来这个地方,一定是已经对楚淖下手了吧。”
“不错,不过你说的那位楚施主如今已经逃出皇宫,不知去向。”
“不,他不会就这样离开永安城的。
我这些年为了报答当年楚淖的施救之恩,为他做了不少的坏事,却也知晓了他最大的秘密。
如今我想为自己过去造的孽做一些弥补之事。
他既然是从宫内逃出,那他就一定来不及带走他最重要的东西。
我可以确信,他一定会回来的!
求你让人带我去楚淖的书房,我可以带他们找到楚淖最大的秘密。”
无嗔听着阿央说完,这才转身走向密室门口,将阿央的话转达给了云子维收下的侍卫。
侍卫们不知同无嗔说了些什么,片刻之后先是命人去禀报了云子维。
接着便拿回来一个军中伤兵所用的担架,将阿央放到上面,抬着她朝书房的方向而去。
此时的楚嫣亦是被云子维派来的人关在房内,不同于楚家其他人的惊慌失措。
楚嫣的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这些年里,虽然她的祖父一直都瞒着自己,那些楚家做过的事情。
但是楚嫣不是傻子,是非对错以及楚家背地里做的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她心里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她早就知道,楚家迟早会有这么一天。
她无法劝得祖父收手,便只能和楚家一同面对这早就该面对的下场。
活了十几年,也不亏了。
而就在楚嫣坦然准备赴死之时,忽然听得门口传来几声闷响。
似是重物倒地的声音。
楚嫣心中狐疑,正准备靠近门边听个仔细之时,原本锁住的房门竟被人直接打了开来。
紧接着冲进来七八个个黑衣人,冲着她就直接跪下。
“大姑娘,属下是主子的死士。
主子有命,命属下护送大姑娘从密道离开。”
“我祖父让你们来的?
那我祖父人呢?!”
“大姑娘放心,主子已经前往密道等着大姑娘了,大姑娘还是快快随属下们离开吧!
若是主子见不到大姑娘,是决计不会离开的。”
“可是――”
“没有可是,若再磨蹭下去可就走不了了!
得罪了!大姑娘。”
楚嫣的话还未说完,其中一个死士便伸手点了她的穴。
将她整个人直接抗在肩上,朝着书房的方向赶过去。
楚淖身边的死士被他分为了三波。
一波人被派去城外调动私兵前来接应自己;一波被派去保护楚嫣;剩下的这最后一波人则是跟着他悄无声息的潜入了书房之中。
楚淖到了书房后,直奔那面挂着自己妻子画像的墙而去。
就在他正准备触碰画上的机关打开密道之时,突然发现了不对。
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有人动过了机关!
不好!澄儿还在里面!”
顾不得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此时的楚淖只想确定自己的妻子是否还在密道下的石室之中。
直接打开机关带人冲了进去。
密道狭长拥挤,墙上镶着大颗的夜明珠用以照明。
楚淖脚步匆匆,直到走到石室。
看到石室中央那仍旧躺在寒冰棺中如同睡着了一般的女子,楚淖那颗慌乱的心才有重新安定下来。
楚淖走到寒冰棺前,将自己的手在自己的袍子上擦了又擦,这才伸手去触碰棺中女子冰冷的脸庞。
“澄儿,我对不起你,原本答应你的事情怕是没有办法在答应好的时间里做好了。
不过你放心,我既然答应了你,就一定会做到的。
我们还没有一起去看看这大好河山呢。
只是要委屈你跟着我先去旁的地方暂时安顿下来了。”
这群死士是楚淖最信任的心腹,对于楚淖多年来的执念更是十分清楚。
纵然他们心中明白,此时此刻不该去打扰楚淖,但如今危急的情势却让他们不得不去多嘴。
“主子,如今不是同主母叙旧的时候,等到大姑娘来了,主子还要想想我们如何离开此地才是。
书房里的机关既然已经被人动过,那么云世子那帮人定然是发现了主母的存在。
属下是担心,若是那云世子带人追了上来,怕是没有那么好脱身。”
毕竟在这里的都是楚淖最珍视的一切,倘若云子维带兵追了过来。
皇宫里的那一招是无论如何都用不上了!
楚淖听了死士的话也不免深思片刻,而后才道。
“澄儿的情况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离开寒冰棺的。
我已经派人去城外调兵了,你们几个先抬上寒冰棺与澄儿先行离开,城外私兵自会接应你们。
等到嫣儿来了,我会马上赶去与你们会合。”
对于死士来说,主子的命令大过一切。
纵然他们心中都认为一个死人的尸体远不及楚淖的性命重要,但楚淖的命令如此,他们只能执行。
就在死士们欲抬起寒冰棺从另外一条密道离开之时,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靠近了过来。
“你们这是想逃去哪儿啊?”
话音落地的瞬间,一身月白色锦袍的云子维已然带兵追了过来。
云子维站在石室门口,好整以暇的看着楚淖。
之前他带兵搜到这件石室之时便曾想过楚淖为何会在书房的密室之中藏一个女子的尸体。
原以为他又是在借着女子在练什么邪术,却原来这棺中的女子竟是他那早亡的结发妻子。
楚淖的脸色已经是阴沉的要滴出水来。
不管如何,他决不能让澄儿落到别人的手中!
“还不快带主母离开!”
“楚国师,我劝你就别再白费功夫了,今日,你们谁也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