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带私仇?”蒋措一副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的淡然,“有吗。”
“你刚才不是在恐吓luna,会‘好好’照顾他们家的生意。”
“误会。”蒋措慢悠悠地迈着步子,“那是真心话。”
宁思音给他一个“我信你才有鬼”的眼神。接着又好奇:“你怎么知道她……从她的声音认出来的?她的声音有这么有辨识度吗?你只听了一次就记住了?”
蒋措轻声笑,转过身,微微垂下眼:“如果这是吃醋,那么我可以回答。”
宁思音舔了舔牙齿。
又来了,自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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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思音去洗手间时,luna跟随而来。
“宁小姐!”她叫住宁思音,快步走到跟前。
既然她吃醋的对象追过来了,焉有不理之理。
宁思音转过身,优雅地询问:“有事吗,福小姐?”
luna抿了下唇,说:“之前的事,我向你道歉,我不应该在背后说你的是非。只是姐妹之间说话没顾忌,她们提起你的事,所以我多说了几句,但我没有恶意的。希望你大人有大量,不要介意。”
宁思音微微歪头,一脸真诚的茫然:“你在背后说过我的是非吗?我这个人只有是没有非呀。”
“……”
luna懂得能屈能伸的道理,毕竟她能过上现在优渥的生活,全靠家里的生意。而他们家的生意,可以说全部仰仗蒋家。
蒋措的威胁她听得出来,虽然就算失去蒋家这个大客户,也可以再寻找新客户,但假若蒋家存心使绊子,让建升破产只需要动动嘴皮子。
“你说得对,是我说话没过脑子,真对不住。”luna拉下脸来赔罪,“我那些姐妹平时也是没规矩惯了,说话有些难听,我也代表她们说声对不起。改天我和她们组个局,当面向你道歉,你看可以吗?你要是不嫌弃,也可以把我们当做朋友,以后一起逛街做美容什么的,我很欢迎你的。”
看到她忍气吞声、不得不低头的模样,确实蛮解气。
不过有句老话说得好,事不过三,光是被宁思音亲耳听到的,她已经在背后嚼过三次舌根了,积极嘲讽之能事。
宁思音自问,在luna第一回 在名媛裙出言讽刺她之前,她压根不认识此人,何谈得罪。
对一个并无交集的人口出恶言,一次可以说无心之过,两次给你算个童言无忌,三次,那就只能说明,这个人就是单纯的恶毒。
宁思音特别优雅大方地笑一笑:“好呀。我们家鹦鹉应该挺喜欢你的,有时间欢迎来做客。”
对那只会说成语的鹦鹉印象深刻的luna很快意识到:原来那天在蒋家,她们说的话也被宁思音听到了。
她脸上一时青红交错。
“方便的话,请让个路。”宁思音说。
luna表情有些难看地让开,宁思音从她身边走过。
在原地站了几秒,luna转身离开洗手间。蒋措的气质足够出众,她很快就在会场找寻到。
一个中年男人正在他面前攀谈,蒋措垂目望着手中的香槟,听得不甚认真。
既然宁思音这里走不通,不肯一笔勾销,不如去找蒋措――说到底,蒋措才是蒋家的人。宁思音一个外人,就算嫁进蒋家,还能对生意指手画脚吗。
luna走过去,冲蒋措笑笑。漂亮女人的笑总是更让人怦然心动,尤其是当她有意识为之。
中年男人见状识趣地走开了。
“三爷,不好意思啊,我爸刚才一直拉着你说话。他这个人就是这样,总是特别热情,有时候都让人招架不了。不过他是真心想和您结交的。”
蒋措只在最初扫过她一眼,此时轻轻地咳嗽了两声。
“你还好吗?”luna表现得足够关切。
蒋措就着咳嗽过去微带沙哑的声音道:“我一个病秧子,令尊真是抬举了。”
luna的目光微妙地一闪,心里咯噔一声。
难道那天的话他也听到了?
几个念头闪过,她想了想又道:“我和宁小姐之前发生过一点误会,有些不愉快。虽然我向她道过歉了,但她好像还在生我的气。”
她停了停,“过去的事,希望你们不要往心里去。”
“这就难办了。”蒋措慢悠悠地说,“我们家,都是我的未婚妻当家。”
luna的眉头紧了紧。
她如何都没想到,这个小三爷这么没用,还没结婚呢就开始惧内了。
蒋措的视线越过她落向后方,她意识到什么,回头看到宁思音正在朝她们走来。
宁思音显然注意到她和蒋措了,相隔半个会场眯起眼睛。
与此同时,蒋措继续说着:“她温柔善良,贤惠大方,善解人意,你是怎么得罪她了呢。”
luna:“……”
宁思音在半途发现luna脸色非常难看地走开了。
她走过去,奇怪地看看她的背影,又拿半眯的眼瞄蒋措。
“你们在说什么?”
蒋措唇角牵起一个轻微的弧度,淡声道:“她祝我们百年好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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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子跟宁光启都希望尽快落实,按照两位的意思,婚期定在三个月之后。
宁家没有可以操持这些事情的女性长辈,婚礼事宜几乎由蒋二奶奶一手包揽。她尽职尽责,掌家多年亲自操持过数场婚礼,早就有经验了,将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条。
对婚礼的要求,宁思音与蒋措不谋而合。
“简单点就好,别太繁琐。”
“从简。”
但,蒋宁两家的联姻并非小事,无论如何也不能从简,最多按照平常的标准来,让两个老头儿想要大办的想法被迫搁置。
宾客名单是蒋二奶奶亲手拟定,请来专业的婚礼策划团队设计施工,婚纱也是请设计师特别定制的。
除了定制尺寸需要亲自量,宁思音什么都不必操心。
临近婚期,一天下午与蒋二奶奶一起喝下午茶时,她问道:“思音啊,你想要请几位伴娘?我好决定伴郎的人数,让人准备礼服,安排酒店。”
伴娘?
宁思音还没想过这个问题。
“可以请你的朋友、小姐妹过来,只要是未婚、十八岁以上的女孩子都可以。”
巧了,宁思音没有朋友,也没有小姐妹。
蒋二奶奶大约是看出她社交情况的窘迫,又说:“同学也可以。小时候的玩伴、中学校友、或者你留学时的同学?”
回到宁家之后,宁思音就没交过一个朋友。来之前的那些同学朋友,她也并不希望他们太多涉足这个圈子。留学时的同学都是外国人或者美籍华人,和苏城没有关联。
不过,她倒是有一个合适的人选。
“妈!”
一道清亮的女声横空响起打断谈话,一个穿吊带碎花裙的年轻女孩从外面飞奔进来,像只花蝴蝶一样扑向蒋二奶奶,熊抱上去。
二奶奶的小女儿蒋听月?
蒋二奶奶被她扑得往后倒了一倒,抚着她的背笑道:“哎呦。你这只小猴子,多大的人还这么莽撞。”
蒋听月只比宁思一大两岁,听说也极得宠爱,蒋二奶奶对这个女儿的疼爱之情溢于言表,和平时对她的亲热还是有所分别,此刻的笑容也是发自内心,满溢的开心。
“我长大了就不是你的小宝宝了吗。”蒋听月一头浓艳的卷发,大眼红唇,带着国外回来的热情奔放。
“是是是。”蒋二奶奶宠溺道,“不是说明天才到吗,怎么突然提前了?也没来得及叫司机去接你。”
“这不是想给你们一个惊喜嘛。”
蒋听月的行李直接丢在了院子里给佣人搬,她黏着蒋二奶奶往她旁边一坐,看向宁思音,打量一眼。
“这就是三叔的媳妇儿啊。”
蒋听月是蒋家唯一一个与她年龄相近的女性,第二个最接近的是蒋芙昀。
鉴于蒋芙昀的经验在前,宁思音还不知道这位是什么路数,只简单地打了个招呼:“你好。初次见面。”
“看着还很小嘛。”蒋听月说,“成年了没,就出来替你家牺牲自我了。”
宁思音从她的眼神里读出几分不屑,这位似乎很看不上为了家族利益牺牲自我幸福的做法。
“说什么呢。”蒋二奶奶嗔怪,随即为二人介绍,“这是思音,你宁伯伯的孙女。思音,这是我的小女儿听月,一直在法国念书,这次专程回来参加你们的婚礼的。”
“谁说的,我是专程回来看你的妈妈。”
蒋听月很会撒娇,蒋二奶奶被她哄得笑意盛满双眼:“那这次就多住些时日。”
蒋听月拿起茶几上的婚礼策划,“这是什么?你们在聊什么啊。”
“在和思音商量请伴娘的事呢。”
“伴娘?”蒋听月马上举起拿苹果的手,“我要做伴娘!”
蒋二奶奶似乎不太支持:“你……”
“上回我大侄子结婚你说我还小不让我当伴娘,现在我可不小了,我胸都长到c了。”蒋听月说,“我不管,我必须当伴娘。”
蒋二奶奶无奈极了:“你这孩子,口无遮拦的。”
c?
宁思音的目光不禁往下移向她胸口。
“嗳,看哪里呢你。”蒋听月刻意地停了停胸脯,又瞄了一眼她的,“你b吧。我比你大点。”
哪有。宁思音提出反对意见:“一样的。”
“谁跟你一样,我c。”蒋听月说。
宁思音:“顶多b。”
她虽然没有c以上的经验,但她有b以下啊。
“嘿。”蒋听月似乎很是不服,想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