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一天的行为来看,他已经把不准她演戏之类的话一压再压,忍耐性已经到达一个极限。
最后还是被她惹毛捅破了。
现在人估计气得不想见她,直接去客房睡了吗?
云月膝盖曲起,环手而抱,下把抵在手背上,不知道如何和他解释说明才好,她并不是故意瞒着他,是觉得这确实是一件不值得一提的小事。
静坐一会,她想着要不要去找他的时候,门又开了。
和走之前的神色一样,晏千面无表情地进来,只不过手里多了一个家用医药箱,东西被放在矮几上,他人是直接来床侧,薄唇吐出两个字:“上药。”
云月诧然:“……”
他不是生气了吗怎么还来找她。
她一直没动,晏千以为她不想上药,索性俯身,托着她的腰身和膝盖窝,直接将人打横抱起来,放到沙发上,这一次注重到手劲,也没有碰到任何的青紫。
云月被安稳放下来,两只皙白小脚无处安放着,圆润指尖轻轻蜷起,小心翼翼往后缩。
家用医药箱不大,东西应有尽有。
云月看见他把东西暂时搁放着,然后去洗手间,出来时多一条热毛巾,男人身形高大挺拔地站在她跟前,眼神温淡,“趴着。”
“……”
云月还是照做了。
这么晚了,他没叫私人医生过来,但应该是咨询过,所以是按照医生那边的说法给她作暂时的缓解作用,等抽空估计还要再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
云月大脑胡思乱想的时候,腰腹间多出一条温热的毛巾,落下去的力道很轻,几乎没有感觉。
她不由得回头,只看见男人冷肃的侧颜,灯照之下,下颌线格外鲜明。
“明天早点起来,别去对戏。”晏千自动忽略她偷看的眼神,“带你去医院。”
“可是……”
他淡淡打断:“又想是说小伤?”
她不吭声。
他又问:“如果我不发现,你是不是不打算告诉我?”
“这个……没必要吧。”
“那什么才有必要?”
云月迟钝。
她也不知道什么才有必要告诉他一声。
像阮挽挽那样,手指不小心划出一个小口子就哭嘤嘤地和她哥告状以此来换个新包包安抚心情吗。
她没想过那样做……不是觉得矫情,是从来没想过他们是那样的关系。
好像没有亲密到这个地步。
而晏千也猜到这一点了,指尖撩起衣服,细细查看其他伤势的同时,仿佛漫不经心地问:“还是说,你一直把我当外人?”
“没有。”她下意识否认,“我没有把二哥当外人……我们好歹生活那么久。”
“那以后就不要瞒着我。”他顺着话说,“芝麻点小事也要告诉我。”
“……”
这个怎么定义啊,云月小声:“比如呢?”
“吃什么做什么。”他淡淡道,“都可以说。”
“不会要我把每天的食谱和行程都发给你吧?”她讶然,“这是不是太碎了。”
“看情况吧。”
“噢。”
过一会儿,她想到什么,不禁轻笑,“那我细节到把每天吃多少颗米饭也汇报给你好了。”
“……”
男人沉静看她,“你要是有耐心数的话,我也愿意听。”
“……”
当她没说。
热敷过后,云月继续在沙发上乖巧趴,晏千则从医药箱里取出活血化瘀的药物。
不知道她被什么撞成这样子,腰腹间有两处,上面还有一处,青紫色在过于皙白的肌肤上显得格外突兀。
药物冰凉,热敷后抹上去很清爽,没什么痛感,云月只需要安心趴着,其余的放心交给他。
“二哥……”
情不自禁地,她低声呼唤。
男人不喜不怒,尾音加重:“嗯?”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突然发现,把这样的“小事”告诉他,其实没什么不好,全身心都可以放松,将心事交付出去,烦恼少一半。
晏千还算耐心:“没话说吗?”
“嗯……”云月继续趴着,眼睛看向外头浓郁的夜景,缓声说,“突然觉得你人有点好。”
生着气还拿医药箱给她上药。
这么晚还挺有耐心地帮忙热敷。
是她以前从来想不到的好。
男人对她的夸赞好像很受用,轻飘飘问道:“哪种好。”
“就是很好啊。”她一笑,“太好的话,有点怕我哪天无可救药地喜欢上你。”
有些话,她就是随口而出的,没有太多的深思熟虑,还是半开玩笑的语气,可是听者入耳上心,连同准备上药的动作都停顿下来。
然后,他像是很认真地给出答复:“可以。”
可以。不用怕。
有什么好怕的,他又不是不在,他又不像他大哥那般顾虑太多,心有他人。
过于缱绻的话语,最终浓缩在男人慢条斯理敷药的动作里,一点一寸,尽是温情。
而云月,如只优雅懒猫,眼神懵懂无知,回头朝他看去一眼,脖子扭得有些酸,便撑起来,换了个姿态,给他继续上药。
腰腹的青紫已经涂抹过了,剩下的,是后背偏上方。
她依然是背对着他,两条腿交叠弯到一侧,神态放松散漫,脚趾指尖泛着舒适健康的红润光泽,腰腹也轻松地呈现,窈窕的身段轮廓和比例完美的线条在灯光下一览无遗。
精致白皙的蝴蝶骨弧度刚好在最极致的位置,左上方的淤青不仅没有影响反倒添上一点落魄美感,睡衣上拂后,角度稍作偏离便可隐约目视到更前方圆润的轮廓线条。
男人指腹触碰着蝴蝶骨处的淤青,很轻,几乎没有力道,这一碰就将心口的东西和最原始的欲念连和在一起,无法控制一般,双臂将女孩捞住。
许久没听见动静的云月轻唤一声:“二哥……”
这一声直接将气氛拉到巅峰,下半秒她腰间多出一只男人的手臂将她固定住,她紧张得不禁挺直脊腰的同时,后背突然落下一片湿润。
是吻。
就在两片蝴蝶骨中间,落下一个吻,敏感得云月脊柱神经不由得绷紧,两只手撑在沙发靠背上,声调惊呼:“二哥你干嘛……”
晏千微顿,停下来看她,依然是禁欲系的俊容,只是眼眸掺着难以掩盖的情绪。
他调整得很快,一句话没有,便仿佛若无其事一般继续给她上药。
腰腹之吻,仿佛比上回更要心动神摇,云月许久都没反应过来。
“好了。”他把药放回医药箱里,“去睡觉吧,明天还要早起。”
云月把衣服放下来,可能刚上过药的缘故,后背还凉飕飕的,她有些不太敢抬眼同他对视,“明早……”
“去医院,别忘了。”
“可是……”她咬唇,“我和男主演员说好的对戏。”
“所以你是想和他去对戏,也不肯和我去医院吗?”晏千语气看似温和,面庞渗着丝丝冷意,“舟舟,你多少考虑下我。”
“……”
她没有不考虑他啊。
只是想知道能不能换一天,毕竟是答应好的事情,转念想想,和周岸提前说一声也不是不行,或者他们早些去医院。
她落入沉思的模样,在晏千看来,又是另外一个意思。
他抬手,捏了捏她的下颚,“怎么,当我的面还想着他?”
“我没有。”
“迟早把他撵走。”
“?”
不是……这什么情况。
这还是她那个二哥说出来的话吗,怎么跟小孩子过家家似的,无缘无故生一个没有任何关系男人的气,没听说过他们两个有矛盾啊。
“二哥……”云月思忖着,抬眸去看,小心试探,“你是不是,吃醋了啊?”
“没有。”
“没有吗。”
“嗯。”
她抿唇,有点不太相信,“真没有吗,其实……我可以理解。”
无关乎感情,毕竟夫妻关系,吃点小醋很正常,她看到其他女孩子接近他的话也会不高兴,谁让他们领过证了呢。
偏偏男人否认得很彻底,好看眉眼挑起不屑,“没有就是没有。”
“噢。”云月慢缓缓陈述,“那既然没有的话,我现在和编剧说一声,上回他们想加的吻戏可以再添上去――”
说完后看他的反应。
没有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