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小镇位于玄宫境内,离山上的无极殿也不算太远,民众也是有诸多机会一睹御剑风采,但正因地理位置的安全,他们也是甚少能看到正儿八经的妖怪。
仙人见得多,就不稀奇了。
妖人见得少,源于对未知的恐惧,他们在民众心目中的威慑力自然要比仙人大得多。
折郁想当然应声,又是笑道,“那是自然。不过……苏乐上仙,你就这样公然的和妖界一方妖尊在一块,是否有些置你苏门弟子于不顾的意思?”
“我要是你的弟子,铁定早早的就卷铺盖走人,跟苏九晨一样,跑到我的折郁府中去,过个悠闲安乐的平安日子。也省得,就算逃过自己人的暗算,也逃不过来日妖界对你们的屠杀。”
折郁言罢,苏门的弟子们纷纷交头接耳起来。
苏乐不做声响,他对上折郁的眼睛,右手掌心已经出现了悬空的破冰笛。
折郁忙是出声,“苏乐上仙,可千万不要动怒。我今日不是来找你们麻烦的。”
此刻,祁婴已稳当的走到苏乐身旁,“那你是来找谁麻烦的?”
折郁意味深长的扫过这些民众,幽暗的眸子中像蔓延开无数的深绿藤蔓,他的眼神很是刺骨,让人一对上就如芒在背。
祁婴大概看清了折郁的轮廓,低笑了两声,“我还以为你只身一人来玄宫境内,是带了什么宝贝器物。现在看来,你同平常也没有什么两样。”
苏门弟子听着三人的对话,大概也切身摸清了人物关系。看来,萧含一方和祁婴一方,关系的确是不大好。
三人一来一往的言辞,诸多弟子乃至民众的注意力都被分散大半。
江流河畔三月春风渐起,哪怕是在暖阳之下,春风都依旧带着些冰凉的冷意。
刹那之间,祁婴听到接二连三的落水之声,一道长长的江河水面似乎溅起不少水花,水花落在草地上。
折郁的唇畔漫着似有似无的笑意,河畔坠下不少民众,这些民众的手中还残留着沥青色的颜色,双手挣扎的冒出水面。不会游泳的早已呛了不少的河水,而会游泳的,在呛了河水之后费力的爬到草地上。
明明折郁是没有动身分毫的。
苏乐站在那些为首的民众身旁,企图预防折郁对他们动手。
折郁冷哼,眉目神情之中具是轻蔑,“苏乐上仙,你的炼狱……从今日起,才刚刚开始。还有,三个月。”
苏乐凝神,稍纵即逝的冷意一闪而过。
他稍用灵力,河水流动的细微声响凝聚成一股气流,将落水的民众都救上岸来。那些民众双腿跪在草地之上,不断吐出刚刚呛入腹中的河水。
折郁似临危不惧在等待着什么。
终于,祁婴脑海中的一根弦忽而断了――他意识到,乐声停止了。
他和苏乐同时侧过身子,望向原本该乐声不歇的木屋。
木屋内不断被扔出一个个浅紫色的苏门弟子,接连不断,甚有节奏。
终于,在苏六箫被扔出木屋外的刹那,里头的人终于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