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梁府之后的莫盛窈终日里想着许木心,甚至都有点忘了时间,直到梁老叫她吃饭,她才兴致缺缺地点了点头。
莫盛窈一直想着许木心的话,她特地去衣柜里拿出了几件衣裳,都是素色的,那衣裳上有着代表着悲凉的百里香。
白色的百里香甚至有些小穗,丫鬟看着莫盛窈拿出来,这才道:“星星小姐,衣柜里的衣裳你挑那个都行,今天是你的生辰,你怎能这般的晦气。”
莫盛窈挪着身子往一边的窗户外看,听着那风吹过的声音,许木心的声音在她心底一遍一遍的回想着,徐徐地,甚至多了一丝儒雅。
“我信我喜欢人的话,所以我今天要劝爹,让他做出选择,没人能阻挡,不然就是和我过不去。”莫盛窈摸着那素色的百里香文样的衣裳,这才若有所思的笑了一声:“他是最懂我的人。”
没人能拦得住莫盛窈,只能为其梳妆,一身素衣下来,竟然衬得有几分清冷的模样,就连嘴角都是用透着点苍白的釉色,凸现起嘴角的轮廓感。
莫盛窈走的很快,就像是振翅的蝴蝶,轻盈中竟然带着点急切,然后穿过那边茂密的花圃,然后这绕了好几个拐弯,到了大堂。
“爹。”莫盛窈淡淡的说着,然后跑的时候裙摆旋转,隐约有一丝白光乍现,她拉着梁家家主的手臂,这才道:“坐下来,我要和你说事情。”
梁家家主手腕一紧,然后被强行拖着坐了下来,虽然看莫盛窈穿的衣裳,却被众说纷纭中给堵住了,他只是反问:“不急,不急,今日生辰过的如何客栈里有没有不顺心的事情。”
“爹,我很知足,特别开心。”莫盛窈说话的时候竟然把头低了一下,然后这才想到正事:“不说这些了,爹许木心是我朋友,所以他说的话,决然不会有错,所以那几亩地,我们梁家又不缺,何必一直僵持着呢?”
“小姐怎么会道听途说的?”梁家家主有些生气,目光看着跟着莫盛窈的那些丫鬟,怒目中竟然多了一丝恨意但最终只能平静下来,对莫盛窈道:“星星,这事'爹怕是不能依你。”
“为什么?”莫盛窈淡淡的问着,她有点失落,一双手指尽数的捏在衣角上,这才道:“爹每次过生辰都会给我一个生辰礼物,这次就是帮许木心,女儿不求别的,就只要这个。”
“几块地固然不重要,只是官的官,商是商?哪里有混为一谈的道理,我看,我的宝贝女儿是着了他的道了。”
“对啊,我就是喜欢上他了,他给女儿点长寿面,和女儿谈心,女儿本来身体就不好,还往事,却对他格外的熟悉。”
梁家家主的脸色有些宠溺,这才老道的说道:“打住,就凭他迷惑我女儿我就不能把地交出来,他有妻室,还如此乱来,招惹别人也就罢了,还打上我女儿的主意?”
“他…有妻室吗?”那一瞬间,莫盛窈低下头,她心里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甚至多了一丝绞痛,眼泪像是珍珠一般的往下流,她摔下东西,就呜呜的跑了出去。
“小姐也该清醒清醒了,哭过了,死心了,以后还是梁家最尊贵的星星小姐,要做昼的日,夜的月,就是不做那迟暮的夕阳。”梁家家主淡淡的说着,这才示意丫鬟们不必跟去。
莫盛窈一人坐在秋千上,甚至哭了好久,脸上多了一丝红,她一只手把在那边的秋千的藤上,然后晃着秋千。
许木心自称自己是来找梁老的,但门口的人始终不能放行,此时莫盛窈看见了,她信步的往前去,她用手摸了摸自己的泪水,努力的让周围的风吹干睫毛上的水痕,她楚楚可怜,甚至有点站不稳的把衣襟收了收:“叫他进来。”
几个人终于放下戒备,却有一个人去禀告给梁家家主。
府中到处都是简约的风格,许木心右手边的通道似乎有些空旷,然后辫窗中多一丝静,迂回的路径,铺盖着的整齐草面的青石板,由远及近的和金文的柱子相连,其实只不过的错开了而已,
而许木心左手边有一条很大的池塘,里面有锦鲤,那侧身完美的弧度,似乎透着磨砂手感的池塘,潺潺的水流略过,在就是莫盛窈坐的秋千。
是由各种树木花草的藤蔓缠制而成,坐着的木板之上竟然多了一个柔和的垫子,莫盛窈站在那儿,两人四目相对。
“你换衣裳了?”莫盛窈看着许木心的这一身衣裳,透着极度的白,简直干净的无可救药,腰间的带着还在吹,若隐若现过后竟然透着股清爽。
“公子喜爱干净,自然会天天换时时换。”柳姜堰淡淡的说着,他的目光看着那所谓的梁小姐,甚至恍惚间就想明白许木心的话。
“这是我的书童说话有些直,别见谅。”说到底他穿什么,他会自己安排,别人在怎么有口舌,也轮不到别人说教。
柳姜堰斜眼看着自家公子,甚至有点抱怨,他那样真的是一本正经,边也没说什么。
莫盛窈上前拉着许木心的手指,他手指扁平,甚至不带任何的角质,指甲上的月牙轮廓分明,没有细看,莫盛窈就已经挪过视线:“我的心上人,怎么会是别人的丈夫。”
许木心波澜不惊,他抽回手指,浅笑道:“梁小姐取笑我了,许某是有妻子这事,怕也只有梁小姐不知晓了。”
“你非要那几亩地吗?”莫盛窈感觉指尖流逝的余温,这才转过头:“我可以帮你。”
许木心目光中带着一丝平静,看出了这副欲情故纵的戏码,他心底冷笑了一番,嘴角却带着和善的笑:“其实今天来拜访也是因为这事。”
“那就同我进来吧。”莫盛窈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
许木心跟在后面同柳姜堰一起站着,听到这话淡淡的走了过去,他目光中甚至多了一丝玩味:“走过去看看。”
绕过那边的走廊,就听莫盛窈在那边喊着,她声音中透着一股邻家小女孩的气息,甚至还往回看了一眼他们。
“梁老,”许木心被莫盛窈引荐,他扶了一下自己的双手,然后几个人相互落座。
“爹,我让许木心他们来的,我去沏杯茶,你们之间定然有误会,好好聊下。”莫盛窈淡淡的说着这才看了一眼许木心,她自然而然的就拿着有些沉重的茶壶,这才往那边走。
梁家家主自然不能当着自家人的说什么,不过眉蹙的起来,然后直到目光中不在出现了莫盛窈的身影,他才冷了下来:“许公子暗下给梁家的帮助,我梁某人自然不是那种不知感恩的人,但倘若还是说客,那我不奉陪。”
“我想梁老是误会了,我许某人不需要你回报。”许木心淡淡的说着,他目光中偏带着点舒缓,仿佛如丛林间呼啸而过的凌厉。
柳姜堰沉默了好久,他倏忽间笑了一声,这才抱着自己的心口:“我想梁老还是没搞清楚一点,向你要这亩地的人是当今天子,而我们只是被指控的两个人罢了,其实说到底你不同意,我们也只是落个办事不利的名声,而您指不定会遇见比我们还不好说话的人。”
“自古皇家冷血无情,我不会说好听的,但说的却全是真心话。”柳姜堰面容上多了一丝冷淡,那样子不想是诓骗,他低头:“所以还请您体谅我们,我们也体谅你。”
许木心自始至终都没说话,其实柳姜堰这一句话起着至关重要的一步,梁家家主似乎有了一丝动摇。
但赶巧的是,莫盛窈已经端着茶走了过来,她不知为什么对于冲泡茶的那些讲究,水的性状,温度量,她都能很好的调控,甚至是在脑海中根深蒂固的,只是这样,她叫了一声:“谈的如何了?”
“两位都是后起之秀,梁某人能说什么?不过是看在女儿面子上化干戈为玉帛,不就是几亩地吗?我并不想为难两位,只是我的规矩还要遵从,只要许公子答应一个条件。”
许木心自知没什么好事,压下心底的厌恶,这才反问:“梁老请说。”
“必须是一家人,我才能放心,你也知道商人自古以来都不能洗脱身上有铜臭味的断言,虽然我梁家曾经是书香门第,我不建议许公子的身世,只要你当我家的入赘女婿。”
柳姜堰脸色已经变得有些怒,他这两年始终在压制,许木心一只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这才平静的道:“许某是有家室的人,这一点,梁老应该比我还清楚,况且我并不想祸害梁小姐。”
“许木心,你什么意思?我梁府千金岂能不坐正妻,你要是觉得这条件太过咄咄逼人,那就当我们什么都没说好了。”
柳姜堰看了一眼许木心,他神态自若,甚至多了一丝笑容:“梁老这是再卖女儿吗?”
“倘若不是,那我就当你未成说过这话,这不是在难为我,而是不给梁小姐脸面,我一个男人尚且知道这些,梁小姐也是吧。”许木心这一番话多多少少是有点震撼的,其实走到现在,他不会忘记自己的初心,那就是他想夺回自己梵一切,但决然不是违心的。
莫盛窈看着许木心,她心里特别难受:“爹说的有什么错?难道许公子不喜欢我吗?我早就听说你和原配妻子并未感情。”
许木心不免觉得好笑:“容我有几天的考虑时间,好吗?你知道的,我总要费时间写休书,也要迎娶你过门不是吗?这些都需要时间。”
“我等你。”莫盛窈淡淡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