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陆宁歪靠在车后座上就睡着了。
宫和泽一路搀扶着她出来,坐到她身边,看她安静了下来,长吁了一口气。
他以前没见过她喝多的时候,还好酒后也不闹,这么安静就睡了。
外面五光十色的霓虹灯,透过车窗照到她的侧脸上,在这样的深冬里,透着几分冷清。
他多看了一眼,将视线侧向另一边的窗外,没再看她。
车到别墅前院停下时,她仍是没有半点要醒来的迹象。
夏伯听到声音从里面出来,走近了注意到车里的人,面色透出了几分怪异的欲言又止。
宫和泽只当他是因为看到陆宁了,也没搭理他,直接绕过去将陆宁抱了出来,就往里面走。
夏伯忍不住想出声提醒:“宫先生,那个……”
宫和泽最不爽他这么磨磨唧唧地说话,直接出声打断:“让李嫂煮碗醒酒汤,再熬点小米粥吧。”
陆宁离开公司不久就给他打了电话,一去了朝歌就喝酒,自然没有吃晚饭。
夏伯急着说,又没敢说,里面那位刚嘱咐他了,要他不许提有人过来了。
宫和泽抱着人急步进去,不好换鞋,这样脱鞋穿鞋的事情,他也不习惯让佣人来帮忙。
他直接将皮鞋踢掉,就没穿鞋踩在地毯上进去了。
里面李嫂和几个佣人都还没睡,却异常地安静,连一个过来迎他的人都没有。
他正觉得怪异,一进去,就看到宫老先生正坐在沙发上,黑着张脸在等他。
刚夏伯在宫老先生的逼问下,无奈招认了宫和泽去了朝歌喝酒的事情。
宫老先生过来,本来还是想趁着宫和泽好不容易年假不忙了,给他安排几场相亲。
结果一来就得知逆孙又泡夜总会去了,去夜总会就算了,去了这么多次,别说正经的女人,就连不正经的都没见他带回来一个。
宫老先生在这坐了一个多小时了,人一闲下来就爱多想。
他已经脑补出了宫和泽在外面不负责任地玩女人,搞不好还有了遗落在外的私生子,再是怀着私生子的女人,来哭哭啼啼奉子逼婚的场面。
想到这些他就越发火大,正等着这逆孙回来,好好收拾他一顿。
结果现在,他怀疑自己眼瞎了。
四目相对,宫和泽步子顿住,惊了一下。
宫老先生显然比他震惊多了。
宫老先生有些难以置信地再看了眼手表,确定现在是晚上十点。
深夜,他孙子把他的得意门生抱回来了。
不是领着回来的,不是牵着回来的,是抱着回来的。
他视线扫过陆宁,再落到宫和泽因为太过突然而有些尴尬的面孔上。
宫老先生面上的情绪,由积压着的怒气,缓缓转为惊诧,再转为有些难以掩饰的愉悦。
莫不是这逆孙跟陆宁偷偷在一起了,她那个医生男朋友只是一个幌子?
宫和泽缓过神来,又恢复了一副无所谓的表情:“看完了没啊,老头,想什么呢。我先把她放上去,有什么话等我下来再说。”
宫老先生这才轻咳了一声,佯装严肃道:“怎么回事?
说了不许欺负林蕊,是不是灌她酒了?我说你这当师兄的,有没有半点师兄的样子?”
宫和泽一边上楼一边应着:“好好好,都是我的错,在您那儿,哪能有她的错啊。”
宫老先生还想问什么,前面的人已经消失在楼上了。
他坐在楼下等,一大堆的问题等着问。
真在一起了?
是不是认真谈的,为什么要瞒着不说?
打算什么时候结婚,什么时候生孩子?生一个还是多生两个?
直到楼梯上脚步声再响起,下来的人却不是宫和泽,而是李嫂。
李嫂送了醒酒汤上去,再下楼过来,小心传达宫和泽的话。
“董事长,刚刚陆小姐吐了点,把宫先生外衣弄脏了。他说请您多坐会,他洗澡换身衣服再下来。”
宫老先生起身,哪里还乐意多待,直接就往外走。
“大晚上的我也要回去了,让他们也早点休息吧。明天过小年,让他俩一起来我那吃顿饭,有什么事到时候再说。”
他一边出去,一边就开始计划,要尽快回绝了那几场相亲。
李嫂赶紧应着:“好的”。
等人走了,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什么,“他们早点休息”?
怎么感觉,好像哪里有点怪怪的。
她收拾了茶几客厅,再去厨房看了下熬着的粥,出来想上楼看看有没有要帮忙的。
正要上楼,宫和泽就穿着浴袍从上面走了下来。
看了眼空荡荡的客厅沙发,他愣了一下:“老头呢?”
李嫂应着:“宫先生,董事长走了一会了。”
“走了?”他面色有些莫名其妙。
那老头一看就是特意过来找他茬的,这话还没正经说半句,还愿意就这么走了?
张嫂斟酌着补充道:“是的,董事长还说,让您……和陆小姐明天一起过去,吃小年饭。董事长应该是,误会什么了。”
宫和泽“哦”了一声,面色有些不自然,回身进厨房去倒水喝。
再到沙发上坐下时,他感觉没有睡意。
明天不用去公司,他也不急着早点睡,楼上让佣人守着了。
他兴致缺缺地翻手机,明明到休息的时间了,却不想上去。
这样坐到了半夜,门铃声响了。
他有些奇怪,这么晚怎么会有人过来,想着应该是宫老先生又来了,或者宋知舟放心不下过来了。
佣人立刻出去开门,宫和泽将手机放到茶几上,看向进来的人,诧异起身。
薄斯年抱着苏小蕊进来了,这都过了半夜十二点了,他来这干什么?
薄斯年神色如常地走近,解释了一句:“明天小年,我将小蕊送到她这来。”
他语气不疾不徐,就好像现在是白天十二点,他就顺路过来送下人。
宫和泽没忍住提醒了一句:“薄先生,现在半夜,你可以明天送过来的。”
这一路过来,苏小蕊已经又睡着了。
薄斯年到他对面沙发上坐下,气定神闲地说了一句:“是打扰你休息了?”
宫和泽有些无语:“那倒没有,李嫂,给薄先生倒杯咖啡来。”
他这模样应该是自己开车过来的,可别等下回去的路上,直接趴方向盘上睡着了。
薄斯年似是随意地扫了眼楼梯上面:“她睡了?睡在哪个卧室,我把小蕊送她房间里去。”
宫和泽沉默了两秒:“薄先生,她现在已经是你前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