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舟手撑在她头的两侧,因为酒精的缘故,他呼吸显得很重。
他看着她:“这是我们的家,没有别人。”
陆宁躺在沙发上,手抓着沙发边缘,试图从他手臂下钻出去。
一次试探无果后,她整个人都要急疯,紧盯着厨房门口,担心张嫂会出来。
她再着急跟他解释:“张嫂,张嫂也在啊。大哥,你到底喝了多少啊。”
他不松手,面色不高兴了:“你以前不这样叫我,你在叫谁。”
旁边钻不出去,陆宁只能咬牙试图从前面钻出去。
她一边努力挣脱他,再一边耐着性子跟他解释:“‘大哥’是一个语气词,不是叫你的意思。”
“为什么不叫我,你都在这了,为什么叫的不是我。”他声音断断续续,低哑而含混,颇有几分被抛弃的孩子的委屈模样。
陆宁身体往前面挪动了些,再一鼓作气迅速往前抽身,从他身下挣脱了出去,站到了沙发旁边,再立即往后退了两步。
他靠到沙发上,侧目不满地看向她。
陆宁在直接先将他丢在这,还是扶他上去两者之间挣扎抉择。
最终还是走近了去扶他:“先上去吧,去卧室躺会。”
室内空调温度本来就高,刚刚这样一小会的功夫,她额上都冒出了汗来,现在只想能洗个脸。
再扶他上楼时,他总算是安分了一点,顺着她的力道往楼上走。
陆宁经过楼梯口,再扬高声线说了一句:“张嫂,等下醒酒汤您直接送上来吧。”
厨房里应声:“好的。”
将人扶到卧室里去,她刚反手将门关上,他就直接将她按到门上吻了下来。
酒精的味道灌入了她的唇齿间,陆宁一瞬的头脑发白,这男人根本就推不开。
他今天晚上太奇怪了,喝多了酒奇怪,回来后的言行也很奇怪,像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明明出去的时候都还好好的,刚刚牧川的意思,他也确实是去了公司的。
好好地离开公司,怎么就去喝了酒,还喝成这样回来了?
她手无处安放地去抓身后的门把,想出声又发不出声音来。
许久后他才松开她,一双眸子迷离地看向她:“你会回去吗?”
陆宁以为他在说胡话,顺着他的话点头:“回去,我们回去。”
身体一瞬的失重,深陷入柔软的床褥里。
他眸色似乎更红了,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缘故,她好像在他脸上看到很深的不安。
后一句话,他说得很含糊,她没有听清楚:“说好了,不回去的。”
隔了片刻,他又问:“为什么?”
陆宁一个头两个大,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啊。
她伸手去推他,尽量克制着情绪:“你先躺旁边,你太重了。”
“不要,”他声音甚至带着点鼻音,有些像是学她的语气。
陆宁“嘶”地倒抽了口凉气,喝多了,还撒起娇来了。
他再开口,声音勉强清晰了些:“说好了不回去的,你言而无信,我怎么办。”
门外敲门声响起,张嫂声音传进来:“陆小姐,醒酒汤煮好了,要我端进来吗?”
陆宁身体骤然紧绷,着急想起身时,他再不依不饶地亲吻了下来。
她用力将他推开来,抬手捂住了他的嘴,再努力平缓了一下呼吸才出声:“您先放门口吧,我给他换下衣服。”
门外应了声“好”,很快脚步声远离。
他贴近下来,声音还在含含糊糊地继续。
“说好了,不走了的。我一颗心都给你了,我什么都没留下了。”
“你走了,你让我怎么办,你怎么那么狠心。”
陆宁心里一瞬刺到,清楚他这些突然的言语和宣泄,不会是仅仅因为喝多了酒。
她唯一能想到的,也只有薄斯年法庭上那件事情,他因为被谅解,而被判了缓刑。
可明明今天回来的时候,宋知舟心情都还挺好的,并不像是很在意那件事情的样子。
她出声问他:“你到底怎……”
她的声音被淹没,再是他的声音落到她耳边:“可以吗?”
没得到她的回应,他的动作停顿在那里。
头顶雪白的灯光投射下来,陆宁往上看过去,眼睛刺得有些疼。
她好像是屏着一口呼吸,脑子有些乱:“你喝多了,要不……”
“你不愿意。”他打断她的话,看向她时,明明并不清醒,却还是自嘲般地低笑了一声。
绷着的最后一根弦也断了,她感觉心里被抓得难受,着急解释:“我不是,我没有,我只是看你喝多了,怕你难受。”
他不出声了,眸光带着茫然又落寞地看向她。
陆宁着急去抓他的手臂:“宋医生,我真的没有,你多想了。我看你喝了酒,想让你喝点醒酒药,先休息一下。”
他看着她,又问了一遍:“你愿意吗?”
他以前不会这样,今晚这样的情绪,让她下意识感到害怕。
她抓到他毛衣衣袖的手,难以克制地细微发抖,再深吸了一口气,抬手去抱他的脖子,声音都在颤:“愿意,你轻……”
声音被堵在了喉间,她脑子里一片空白,听到外面雨滴激烈敲打在玻璃窗上的声响。
意识一点点浑浑噩噩,她开始分不清,那声音到底是雨声,还是并不是。
房间里的空调温度似乎调得太高了,她想起那晚的海面上,身体似乎是又漂浮到了那块浮木上。
又如同濒临窒息的游鱼,她指甲用力掐进他手臂里,努力想找到一点依靠。
无休无止,窗外的天色逐渐泛起鱼肚白。
她面上有些发白,眼角还挂着泪,迷迷糊糊昏睡了过去。
隐约似乎又听到敲门声,张嫂的声音有些遥远:“陆小姐,要我重新熬一份醒酒汤吗?
早餐我做好了,需要我跟牧董事长说一声,给宋先生请个假吗?”
她睫毛颤了颤,试图睁开眼睛无果后,继续睡了过去。
身体贴在一个温暖厚实的胸口,她感觉有些喘不过气来,努力往后面退了点。
随即是身体再一次被揽了过去,继续喘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