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和泽奇怪地看向他:“什么问题?”
“警察联系你的时候,怎么说的?在哪看到的她,几个人?”宋知舟不答反问。
找了这么久都没找到,怎么就这么巧,刚好他在南镇这边好像找到线索了,海市就传来找到了的消息。
宫和泽回想了一下:“说是几个警察出去执勤,刚巧在路边碰上的,就她一个人。”
机场广播里已经开始催促登机,宋知舟看向手里的机票,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海市那边有牧先生,可以让他跑一趟警局去确认。我在南镇这边找到了一点消息,总觉得这边有问题,我认为还是应该注意一下临城跟南镇的出入路口。”
宫和泽会意:“你觉得,是薄斯年察觉到了你找来这里,想故意支开你?”
宋知舟边跟宫和泽一起往机场外走,一边应声:“或许是我的错觉,但我觉得很有可能。海市那边的消息,来的时间太巧了。”
宫和泽动作很迅速,联系了机场这边的负责人,给了陆宁和薄斯年的照片,委托盯紧各登机乘客的身份信息和面貌。
宋知舟再跑了趟临城警局,让那边派人,加上宫和泽和牧川带过来的人,把守了各个出城路口,盘查出入人员。
等事情都安排好了,他自己再跟一些警察守在了机场内。
相比于薄斯年带陆宁开车出城,他更担心的自然是他们乘机出国,所以机场这边,才更加要紧盯着。
另一边牧川接了电话,就立即跑了趟警局,很快就回过来电话。
说被警察带回去的那个女人,名字跟陆宁一样,样貌也特别相似,但并不是她。
警方查了那人的证件,也都是真实有效的,她早在两个月前就改了这个名字。
虽说可疑,但也并没有她违法犯罪的证据,公民改名是合理合法的事情,所以警察盘问了一番,也只能先放人。
宋知舟站在机场候机大厅里,在那一刹那,长吁了一口气。
还好,他没有猜错,没有回海市。
否则这个时候,薄斯年估计已经带陆宁登上去国外的飞机了。
毫无疑问,那个女人的出现不可能是巧合,只能是薄斯年有意安排过去的。
这也间接证明了,陆宁一定在这临城,或者说,一定在他刚刚找过的南镇。
时间已经耽搁了几个小时了,宋知舟再给宫和泽打了电话过去,前前后后说明了一下情况。
他跟一些警察守在机场巡视,那边宫和泽接了电话,立刻带了人去南镇宋知舟找过的地方找。
而这个时间,已经快到中午了。
薄斯年早已回别墅收拾了东西,开车带陆宁离开。
他没有急着开车去临城机场,因为就算宋知舟真的回了海市去认人,从这里到海市也不过一个多小时的飞行时间。
等他去那边发现人不是陆宁,就势必会反应过来被骗了。
而临城这边是小城市,一天出国的航班就那么多趟。
等警察重点搜查从临城出发的出国航班时,薄斯年如果正带陆宁在出国的飞机上,就跟投案自首没区别了。
所以他只能先开车出城,再去别的城市带陆宁乘机出国。
这样一来那么多城市,出国航班过多,警察要查起来,就很难了。
天色很阴沉,他一边开车,导航了一条偏僻的出城道路,一边收听城市交通广播。
如果警方在临城有大的动作,比如搜查路口的话,就势必会造成一定程度的拥堵,这样广播里多半会报出来。
车快要驶上出城高速时,广播里女播音员的声音继续:“目前临城各大高速路口拥堵,建议您提前规划路线和出行时间,祝您出行一路顺风……”
陆宁看向车窗外,听到广播声音,再回头看向他:“走不掉了吗?”
她看到他面色紧绷着,在她说话时,他情绪缓和了些,轻应着:“没事。”
他轻点刹车,将车掉头换了方向。
临城出不去了,只能规避高速路段,走国道去乡村。
陆宁侧目看着他,天气阴沉,车窗外一片灰蒙蒙,从今早开始就冷得很厉害,临城似乎是要下雪了。
她沉默看了他良久,很多话想问,最终还是继续沉默。
车越走越偏,四周人流车流都没了,她将视线侧开来,低垂着眉眼看向自己的手心。
他伸过来一只手,握住了她有些发凉的手指:“阿宁,没事。”
陆宁抿了抿唇,没应声。
这一路越走越颠簸,她感觉走了太长时间,靠在副驾驶上,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她这几天精神都不好,他说是因为她生病了。
再醒来的时候,车窗外似乎是天黑了,她看了下时间,也不过才下午两点多。
他们是十一点多开始出发的,现在走了大概三个小时。
车子驶入了一条狭窄的山道,车窗外是黑压压的树木,地上是枯黄的草地,和深深浅浅的泥坑路。
这里是山区,周围荒无人烟,更看不到住宅。
自然离他们待过的南镇,已经很远了,大概是临城最偏僻的地方了。
身边人有些疲惫地开口:“快到了,是不是饿了?”
陆宁将视线从窗外收回:“还好,这是去哪里?”
“去我外婆家,我们先在这待几天。”他声音很嘶哑,眉眼都近乎凹陷了。
因为在深山里的缘故,光线很暗,像是外面六七点的样子。
她看着他时,感觉他的脸也有些模糊,多看了片刻,低声道:“算是我拖累了你吗?”
他似乎是在躲避她的家人。
他掌心抓紧在方向盘上,手背上有青筋显露:“不是,是我拖累了你。”
陆宁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还能问些什么,索性没再出声。
车在山脚下停住,薄斯年低头,在方向盘上极短暂地趴了一会,再看向她:“在半山上,车子不能再往前开了,还有一段路,我背你好吗?”
陆宁跟着他下车,外面很冷,将近零下的温度,山里的寒风刺骨。
他从后座拿了围巾,将她的脖子和下巴都裹严实了,再俯身将额头轻抵了抵她的额头:“没事的,相信我。”
他回过身去,再蹲身到她面前。
陆宁看向他的脑后,轻声开口:“我可以自己走。”
“没事,上来吧。”他不起身,声线有些颤。
她沉默站了一会,再靠到了他背上。
山路蜿蜒往上,越走越窄,天色黑沉死寂。
她问了一句:“你外婆怎么会住在这么偏僻的地方?”
他背着她,声音带着微喘:“是我养母的妈妈,她年纪大了喜欢清静。之前住过这,也不愿意换别的地方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