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舟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再回了句:“玩笑话。”
陆宁盯着他,抓住他拿着吹风机的那只手:“他还不知道我吧,那他开谁的玩笑?你和崔颖?”
他被她这幅盘查的口吻逗笑:“怎么又扯上崔医生了?”
“肯定是,你们都是医生,肯定都认识,就我都不熟。”她闷声嘀咕了一句,再转过身去背对着他,将湿头发拨弄到了后面。
他伸手将她的脸扳过来,再看着她轻笑出声:“我请他帮忙找的是你爸妈,两年前请他帮忙照顾的,也是你爸妈,你说他开的是谁的玩笑?”
陆宁沉默了两秒,恍悟过来:“也是哦。”
宋知舟“嗯”了一声,再补充了一句:“头还是要少摸,会变傻。”
他干燥的掌心在她湿漉漉的头发上揉了两下,再开了吹风机给她吹头发。
等头发吹完的时候,外卖也刚好送过来,门外敲门声响起。
陆宁起身去开门,接过纸袋时,扫了眼那个带着口罩的外卖员,无来由又想起了上午见到的顾源。
或许,为了安心一些,以后外卖也还是少点好了。
她将餐盒拆开来,坐到宋知舟对面扒拉了一口饭,再尝了一块排骨。
味道还不错,肉清淡入味,难怪崔颖说合他口味。
宋知舟吃着饭,抬头看她:“你吃得习惯?”
以前她吃排骨,都喜欢糖醋或者煲汤,今天会点这个,显然是赌气的成分居多。
陆宁点头,继续吃:“不错啊,宋医生的口味果然好。”
“我觉得一般,醋好像放多了。”他看着她笑。
陆宁抬头不满地看了他一秒,没再出声。
吃完饭就已经快到下午两点了,陆宁跟宋知舟回了医院。
他下午待在办公室里,中间去了两趟病房,再有患者和医生过来找过他几次。
陆宁坐到他旁边修画稿,他旁边空了个位置,那医生请假回去了。
她寻思着,这样终究不方便,过一两天还是得回公司。
就算宫和泽维护她,但她总是待在外面工作的话,人事部跟同事肯定会有说法的。
而且最近事忙,不好请假。
她突然想起,宫和泽去国外出差,没准也是去了f国,或许可以帮忙找下她爸妈。
她等不及拿着手机起身,正在录资料的宋知舟侧目看她:“去哪?”
“我给我师兄打个电话。”陆宁指了指门外。
他点头:“好,就到门口打,别走远了。”
她应了声“嗯”,再拿手机出去,迟疑了一下,拨了视频电话过去。
那边老半天才接通,宫和泽一张脸露出来,气喘吁吁的声音:“上班时间打电话,扣工资啊。”
陆宁看向他身后露出来的一大片白色,问他:“师兄,你在哪呢?”
“瓦纳卡,滑雪。”他回着,再将手机移动了一下。
那边西斜的阳光里,入目苍茫广阔的雪山,穿着厚重滑雪服的男女,欢呼声隐约传过来。
陆宁心里失望了一下:“啊,你跑南岛去了啊,你不说去里尔的吗?”
“人家老总来这了,我就来这啊。”他将手机放到了地上,喝了口水,画面里转为了天空和缆车道。
片刻后,他再将手机拿起来:“怎么,找我有事?”
陆宁看着他笑:“女老总?”
“嗯,你替那老头查岗呢?”他立刻显露出了一脸的防备。
陆宁“啧啧”了两声:“我不是那种人,本来想找你帮忙,现在不好意思打扰你了。”
那边好像是有人走过来叫他,他不耐烦地催促了一句:“有事说事啊,你什么时候不好意思过?”
“宋医生的同事有我爸妈的消息了,在戛纳的一家医院……”
陆宁话说到一半,那边情绪立刻激动了起来:“确定是吗?我大半个地球都给你找过了,也没看到半点消息。”
她应声:“嗯,应该错不了,去戛纳的华人本来也不会太多,一样的中文名字,刚好又是买的我妈妈需要的药物。”
那边沉默了两秒:“我这一两天赶不过去,赵梁人在f国,那边他熟,我联系他去找找。”
陆宁声音变了变:“赵总啊?”
就是那天晚上她被顾琳琅下药时,跟她签合同的那个老总。
不过那些事情,他之前没去跟宫和泽提,应该也就不会再去多说。
宫和泽“嗯”了一声:“怎么了?”
“没怎么,”她声音恢复了正常:“那你帮我联系一下,我晚些把宋医生同事的联系方式也发给你,师兄,拜托。”
有穿着滑雪服的年轻女人走到他身后,笑着跟他说了句什么。
宫和泽起身回应,再看向这边说了一句:“那地方就那么点大,确定是在那的话,肯定能找着。你别冲动跑过去了,就在北城好好待着。”
“好的!”陆宁应声,心里一块大石也算是落了一半。
宫和泽身旁的女人先滑雪离开了,陆宁心情转好,看着他再开了句玩笑。
“事业虽然重要,男孩子也要注意自身安全啊。”
那边宫和泽露出一个微笑:“我谢谢你。”
随即是那边又叫了他一声,他很快挂断了电话。
她拿着手机回了医生办公室,一想到她爸妈或许很快就能被找到了,她坐到座椅上就半点安定不下来了。
她一只手支着头,笑着直勾勾地看向旁边忙碌的宋知舟。
办公室里其他几个医生都在忙自己的事情,没人注意他们这边。
宋知舟感受到她的视线,侧目看她:“怎么了?”
陆宁摇头,继续盯着他笑。
以前的时候,她妈妈就一天到晚在她耳边念叨“知舟那孩子”,要是能回来知道他们在一起了,不知道得乐成什么样子。
宋知舟伸出一只手,掌心要附到她眼睛上时,面色突然变了变,手在离她脸几厘米的地方停住。
随即陆宁身后一道幽幽的声音响起:“抱歉,打扰了。”
她吓得一个激灵,脸上笑意顿消,回身就看到后面座位上的医生走到了旁边,拿着病历本显然是要出去。
男医生一脸八卦地离开,摇头叹息了一句:“唉,年轻人啊。”
冷不防受了这惊吓,陆宁接下来一整个下午安分得不能再安分,连头都没再往宋知舟那边偏一下,生怕再冒出来一个盯着他们看的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