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楚楚醒来时,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一张简陋的木床上。
这个房间很大,也很空。
除了她身下的这张木床和床边的方桌,就只有墙角处摆放着一个上了锁的木箱。
身下床单花色陈旧,有一股很重的樟脑丸味儿。
地板上积了厚厚一层灰,床边到门口被踩出一串凌乱的脚印。
这是什么地方?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季楚楚呆呆的打量了屋子许久。
最后,她撑着床梆,缓缓下了地。
她向着房外走去。
推开门,她才发现,外面还是一间房。
仍然是非常简陋,却类似于客厅。
摆着几件日常必须的家具。
仍然是落满了灰尘,看来屋主人是有一段时间没有居住了。
季楚楚继续走着,穿过这间房,再次推开木质的门――
乍然射进的灿灿的日光让她不由用手挡了挡。
随后,她便听到远处林里深处传来怪异的响声。
类似于士兵操练的声音。
她诧异极了。
极目四望,群山起伏,树林幽深,郁郁葱葱。
她,竟然是在大山的深处。
周围,隔着不远的距离,竟然还有几间木屋。
现在,每一座木屋的大门都是紧锁着的。看来,是根本没有一个人。
这,到底是哪儿?
季楚楚困惑极了。
后来,她干脆向着那发出怪异声响的地方走去。
*
穆少卿和蝎子,蜈蚣三人连夜返回了他们的大本营。
并且找了营地里可靠的军医帮他们取出了子弹。
他们只是在营地里稍作休息,便向着十几里外的山林更深处走去。
盘旋的山道里,响着三人的声音。
“蜈蚣,你觉得毒蛇能得手吗?”是穆少卿的声音。
“应该能。说不定她现在正在回来的路上。”是蜈蚣的声音。
“毒蛇可是在暗处观摩了那丫头好长时间,只是短时间的装扮成她,应该会手到擒来。”是蝎子的声音。
“希望是吧。”穆少卿还是隐隐觉得不安。
不过,他这样的担忧不安很快便被打破了。
因为,不多久他便接到了毒蛇打来的声音:“幸不辱命!蜘蛛,你要想想给我什么奖励?”
“哦,你得手了?”穆少卿听了心里的石头落了地,随后又升起隐隐的失落。
厉擎北,难道真的会那样轻易的就消失了?
其实,他还真的不想让他那么轻易的死去。
“你确定杀死了他?”穆少卿又紧跟着问了一句。
“当然确定!我亲自开了两枪。打中的正是他心脏的位置!他绝无生还的可能!”手机那边的毒蛇娇笑道。
“好,我等你回来。”穆少卿挂断了电话,一脸的若有所思。
不知为何,他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
季楚楚沿着林间小路,走了大约十几分钟,那怪异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了。
还真的是士兵操练的声音。
难道,这个山区里,住着一队人马?
他们,又是属于哪儿的部队的?
树林尽头,竟然是一块宽阔无垠的谷地。
绿油油的一片,像一望无际的绿海。
草地上,一支由穿着迷彩服的四、五十号人组成的队伍,正排成几组,整齐划一的操练着。
他们每人手里都攥着一支长枪,
队伍的正前方,该是他们的教官。
远远的,季楚楚根本看不清他们的模样。
她只是远远的躲在一棵大树后查看了没几分钟,忽然,前排教官模样的男人一个冷厉的眼神向她这边扫来,她躲闪不及,惊愕又有些慌乱的眸光正好与男人的撞个正着。
虽然只是隔着十几米远,可,季楚楚还是感觉到了那双鹰隼一般的眼眸射出的凶意和残酷,这让她不由打个寒噤!
随即,她掉头就往回跑。
只是,下一刻,“砰”的一声,一颗子弹呼啸而来,射进了她脚下的草丛里。
季楚楚吓得全身又一个哆嗦,她再也不敢动了。
缓缓转过身,她的小身子抖得像筛糠。
她就那样胆战心惊的望着一抹高大的男人身影向着自己逐渐走来。
很快,她便被靠近的迷彩服教官男人拎了起来。
“那个,对不起,我只是一时好奇才过来的,我不是故意要查探什么的?”迷彩服男拎着她向队伍走去,季楚楚还在极力为自己辩解。
虽然她仍然怕的要死。
可她也不能坐以待毙吧?
距离近了,季楚楚才发现这名教官已经人到中年,而且一张精明犀利的脸干瘦干瘦的,看起来就不会是能够怜香惜玉的人。
不过,此刻,季楚楚也只能一试了。
“我真的真的只是恰巧路过,又因为好奇才多看了几分钟。大叔,你行行好,放我回去吧?好不好?”
“你不是本地人?”没想到那干瘦的中年军官突然开口了,声音是更为犀利的怀疑。
季楚楚不由垂头看看自己的穿着。
她身上不知何时已经换上了竖领盘扣的短褂长裤,很民族风,很土著的穿着。
他怎么还能判断出自己不是本地人?
难道是她这口流利的普通话?
看来,应该是了。
“是的,我确实不是本地人。我本是京城人,不知怎么的,被一个莫名其妙的男人跋山涉水的带来了这里。关键是,现在,这人也不见了。我一睁开眼,就在这里了。”此刻,季楚楚只能实话实说。
她不敢说一句谎言。
“知道带你来的人叫什么吗?”中年军官再问,鹰隼般的双眼里闪着犀利的光,仿佛她若敢说一字谎言,他就会把她残酷的扔进这群士兵里,任他们生啖了自己似的。
季楚楚心头一颤,可还是诚实的摇了摇头。
她真的不知那人叫什么。
“外貌特征?这总该知道。”中年军官忽然拔高声调,脸色难看之极。
“啊?我知道,我知道。他长着络腮胡……”季楚楚急忙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