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他难掩眼中的担忧之色。
数不清柄清在叹了多少次气以后,玉简终于有了波动,闪烁着璀璨的光芒。
柄清眼里迸发出喜意,差点喜极而泣。
若是老祖再不传消息回来,他都快以为他们是不是中了神道宗的圈套。
不知道怎么回事,柄清只觉得手颤抖得不行。
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一下思绪以后,才拿起玉简查看。
果然,是老祖的消息。
柄清越看,神色就变得越发凝重。
本以为消失一事,是神道宗弄出来的圈套,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神道宗真的消失了。
消失得毫无踪迹,如果不是神道宗那里的废墟,证明神道宗真实存在过以外,简直就令人怀疑自己记忆是不是出问题了。
柄清呼吸愈发沉重,认识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非比小可。
神道宗处于明面上还好,这样不至于让他们跟个无头苍蝇似的,至少能摸到他们的影子。
但神道宗突然来这一招,搞了个消失,柄清不寒而栗。
怕的就是他们哪天从暗处跳出来咬人一口,到那时,就不单单只是一个痛字了。
柄清急急忙忙回了一句话过去――老祖,能不能朔源到他们离开时的景象?或者说,能不能截取神道宗废墟的气息,籍此找到他们?!
回了话,玉简仍然暗着,柄清想着老祖肯定能想到这点,便没有继续催促。
如果有了消息,肯定会第一时间告诉他。
柄清这会儿有些后悔。
不是后悔老祖联合剑阁的人,把神道宗的弟子及长老撸回来。
而是后悔他不应该瞻前顾后,应当更果断一些。
如果那时就请出宗门深处闭关的老祖们,也不至于陷入如此被动的局面中。
大战是不可能大战的,如此至少能盯着神道宗的一群人,不至于丢失了他们的踪迹。
有关于功德之力这一点,他并不后悔,与其让神道宗暗中害人,让宗门实力更加壮大,倒不如灭了他们,让他们为缥缈宗做出功德之力的贡献来。
哪怕会打草惊蛇,柄清也绝对不可能放弃。
他到底还是年轻了一些,对神道宗阴狠的性子了解得还不够透彻。
他只后悔让神道宗就这么在眼皮子底下就消失了。
柄清闭眼,遮住了眼中的情绪,等到再睁眼时,眼中已清明一片。
很明显,他已经整理好了情绪,叫人看不出丝毫端倪来。
柄清心头微动,摸出玉简,给从静带了一句话:“从静长老,千万切记,万不可轻举妄动,只要摸实了卧龙宗的底细,便找一个地方隐藏起来,介时我会另外派人过来。
对了,此行千万小心,惊遥老祖传回了准确的消息……神道宗,确确实实消失了。”
他相信,从静肯定明白他的意思。
如果卧龙宗真与神道宗有些勾结的话,神道宗突然消失,很有可能就隐藏在卧龙宗那里。
但是柄清只是怀疑,并不确定,只好提点一下。
对于从静此人,柄清很放心,他不是莽撞的性子,有了他的提点,肯定会更加谨慎。
微叹了口气,柄清想了一会儿,转身就走了出去。
他得把这个消息跟元贞那群老狐狸说一声,其实柄清也知道,根本就不用他说,他们宗门的渡劫前辈自会告知于他们。
此举并非多此一举,他承他们万里相助之情。
知道是他们的事情,说不说,是他的事情。
若是一点举动也无,未免太过寒人心。
……
“掌门,既然知道消息了,我们在这儿待着也无用,您看我们不如早点回宗门去安排一下?”
周欢摇头,“神道宗既然消失了,我们就更不能掉以轻心了。神道宗现在就是个疯子,焉知他们没有隐于暗处窥探我们?”
所以,她和元贞有着一样的想法。
缥缈宗周遭传送阵、植被、地貌尽毁,踪迹没有任何遮挡的地方,几乎一览无遗。
若是他们就这么走了,中途遇上神道宗那群疯子才真的叫苦连跌。
没有比缥缈宗更加安全的地方了。
柄清出来时,便听见一些私语声。
他们如何打算,柄清管不着,是走是留,全凭他们意愿,但是这份相助之情,他会永远记在心里。
冲众人拱了拱手,“刚才得了老祖准确的消息,神道宗确实消失了。”
能当掌门的,自然都是一些人精,怎么可能不明白柄清此举的用意,心中浮起一丝暖意。
真好,他们支援的宗门懂得感恩,并不是白眼狼。
几人心照不宣,并未点出自己其实早就知道这个消息了,反而笑问:“依柄兄之见,可有什么应对之法?”
柄清声音不疾不徐,“其一,开启护宗大阵;其二’请渡劫大能坐镇;其三,放宽限制为宗门注入新鲜血液……”
元贞笑着拍了拍柄清的肩膀,“柄兄眼界不凡,真乃神人也。”
柄清眼皮子跳了跳,“元兄自便,诸位自便,缥缈宗还有一些事情要忙,柄清便不陪同了。”
“好说,好说。”
同几人告别以后,柄清便回了宗门,并未多加理会他们是去是留。
该说的,他也说了,听不听劝,那就是他们的事情了。
幸好灵田没有被神道宗那群疯子的灵气波动损坏,不然对缥缈宗来说,损失太大了。
长久这般闭门不出又不行,宗门内的资源迟早有一天会用完,且门中弟子一直闭死关也难以晋升。
柄清幽幽叹了口气,他得想个法子。
……
“乖徒儿,大黄……”
柳忆香恍惚之间好像听见师父在喊她,声音是她从来都没有听过的温柔?宠溺?
什么鬼?
柳忆香连忙摇头,把心中那些繁杂的思绪甩出去,定是她出现错觉了。
她一定是魔怔了。
师父的声音,听起来怎么可能那么温柔又宠溺?
少女静下心,把灵植的药性记录到玉简里面。
等到记录完整以后,柳忆香便发现不是她的错觉,师父真的在喊她和大黄。
止静掐算好时间,待柳忆香一记录好灵植的药性,就触动了光房的阵法,声音透过门渗透进去。
“柳忆香,你出来一下。”
不知道为何,柳忆香莫名打了个寒颤,情不自禁搓了搓手上的鸡皮疙瘩。
总觉得师父只要认认真真喊她全名的时候,就一定不是什么好事情。
倏然,柳忆香福至心灵,想到了什么,顿时瞪圆了眼。
哀嚎道:不是吧?师父不会那么小气,那么记仇吧?
她就站在原地不动了。
等了许久,也没等到柳忆香出来的止静,尾音上扬,“嗯?”
柳忆香脖子缩了缩,心中陡然升起一股预感,一直躲着不出去的话,恐怕后果会更加严重。
权衡利弊之后,慢吞吞挪动着脚步,游移到门边。
拉开门,便看见一张毫无表情的脸,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柳忆香竟然诡异般的从师父脸上看出一股子如沐春风的感觉来。
吞了吞口水,试探着问:“师父,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呀?”
止静咧开嘴,露出整整齐齐的牙齿,险些闪瞎了她的眼。
“为师给你准备了药浴。”
少女身子顿时不受控制的抖了一下,欲哭无泪,她就猜到了。
都怪大黄捣乱,不然她也不可能撞破师父挨揍的那一面了。
随便一猜都能猜出来一些东西,药浴对她有好处那是肯定的,但是过程嘛……就冲她师父这脾性,肯定好不到哪里去。
“放心,为师不会厚此薄彼,给大黄也准备了一份,”止静微笑。
柳忆香嘟囔了一句。
“你说什么?”
“呵呵……我是说,师父对弟子真好呢!”
她只好假装傻笑,心里却一直吐槽止静是个小气鬼。
止静笑得意味不明,“徒儿明白为师的一片苦心就好,不如这样吧?日后每月都药浴一次。”
柳忆香:“……”
“怎么?不喜欢吗?”
柳忆香勉强扯出了笑容,“喜欢,弟子岂会不喜欢……”
才怪!
光是想想就能猜到,师父肯定搞了什么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