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何认识许宁幽!”许宁幽心头一动,恨恨地开口道,不知道太子说这句话的用意为何。
太子却冷笑,走上前来,“本王为何不认识?许家的每个人,在临死之前,本王都仔仔细细地看过,看过他们挣扎的样子,看他们怎样狡辩,怎么死到临头了,还不知悔改的……”
“胡说八道!许家根本就是被冤枉的!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你!”许宁幽红了眼眶,咬紧牙关,瞪着太子,目眦尽裂,想要立刻就将他碎尸万段。
太子挑眉,饶有兴趣地看着许宁幽,冷笑一声道,“你倒是有意思,我讲许家的事情,你作为盛家的大小姐,如何胆敢和本王叫板?难道……你是盛家的人,许家的鬼?!”
太子的话惊醒了许宁幽,是啊,她现在不是许宁幽,她是盛清漪啊,盛清漪为何要对许家的事情这样上心呢?别过头去,许宁幽沉吟片刻,淡淡道,“我的娘亲是许家的人,我自然也对许家感情深厚。”
“是了,你方才说的话倒是让我想起来了,许宁幽好像是生死未卜,不知所踪,说起来,算她命大!”太子冷冷地说道。
苏景渊伸手,站定在许宁幽面前,冷眼看着太子,眼神含有寒意,道,“不知殿下今日来访是为何?”
“你说着这件事我就忘了,我统共也就你这么一个弟弟,你成亲了,我自然要送贺礼来了,只是一些薄礼,还希望你不要嫌弃。”太子眼睛定定地看着苏景渊,缓缓开口说道,伸手,跟着几个侍从,抬着个箱子。
“多谢。”苏景渊淡淡说道,挥了挥手让管家拿下去,才道,“还要劳烦殿下跑一趟,实在是惭愧。”
“无妨。”太子道,抬眼看着许宁幽,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他生性多疑,回去自然是要去彻查一番的,“倒好,反正来你这里,同我回东宫没有多大差别。”
苏景渊皱眉,心中一惊,就知道太子要说什么,他始终还是知道了这回事,心中不由提了起来,莫非他有别的意图?
许宁幽不再想去看太子,心中隐忍着情绪,才不至于让泪水夺眶而出,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机会,匆匆向苏景渊告退了就要离开,苏景渊皱眉,也不管太子还在此,走到许宁幽身边,看她站在风口处微微发抖,便道,“我送你出去。”
“不必了,太子殿下还在这里。”许宁幽闷闷地说道,还不等苏景渊说什么,转身就跑走了。
太子冷眼看着苏景渊的背影,又环顾着这厅堂的装饰,紧紧地握住了手中的茶杯。
许宁幽脚步匆匆的往门外跑去,所幸沈青及时追上来才不至于找不到出口,她疑惑地看着许宁幽忽然的失控,带着许宁幽往门外走去,许宁幽两三步走出门外,跳上了马车,道,“走吧。”
马车很快就动了起来,发出了响声,许宁幽此刻才松了一口气,憋在心中的泪水顷刻落下,滴在手上,先到太子方才说的话,难道爹娘死的时候真的如同太子所说的吗?脑海之中想象这那个场景,许宁幽便不能自控地落下了泪来。
看着天色还未变深,许宁幽轻咳一声,平复了心情,掀开车帘子道,“先别回去,我要先去一个地方。”
沈青一愣,回过头时,见许宁幽已经缩回马车内,便不再多言,沿着许宁幽说的方向走去,心中一惊――这不是许府吗?
许府的残檐断壁还存留着,恐怕过不了多久就要被搬走消失,许宁幽走下马车,看着残破的许府,不知道何时,门口已经没有了把守的侍卫,许宁幽轻易的便能走入,沈青见许宁幽径直了走进去,有些惊慌,连忙跟了上去。
“沈青,你在门口等我吧。”许宁幽低声说道,“我进来找点东西。”
沈青停下脚步有些诧异地看着许宁幽的背影,知道她的状态很是不好,害怕她发生什么事情,但是好半晌,还是没有多说什么。
许宁幽缓缓地走入厅堂,在上次停留的地方静静地站了好久,来到自己爹娘的卧房之中,看着熟悉的摆设,深吸一口气,朝着那床铺跪了下来,重重地磕了三个头。
“爹,娘,宁幽马上就要嫁人了,我一定会查清楚许家的事情,不会让你们白白蒙冤受难的!”
外头传来细微的风声,许宁幽抬起头来,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疾步匆匆个地跑向了许老爷的书房,翻找了一会儿,才猛然想起那些公书文件应当已经被销毁,颓然地坐在地上,往事历历在目,许宁幽在房子之中坐了许久,才缓缓起身,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沈青坐在门口等着许宁幽,听到脚步声传来,敏锐地抬起头来,猛地闪进了大门内。
许宁幽正走到门前,见沈青一闪而过,有些愣神,沈青回过头来,捂住了许宁幽的嘴,低声道,“小姐,门口的侍卫回来了。”
许宁幽大惊,她还以为这里已经不需要侍卫看守了,看着沈青,又看了看高墙,许宁幽皱眉,就这样明目张胆的出去,要是被太子怀疑了什么就更麻烦了,没准还会牵扯到苏景渊。
许宁幽低头沉思,忽然想到了什么,拉着沈青边往里走。
“小姐……”
“你随我来。”许宁幽低声说道,脚步匆匆,熟门熟路地走过那些厅堂房间,沈青被吓得一愣一愣的,不知道为何许宁幽会这么熟悉这里的地形,就好像……她是在这里长大的一样。
后花园的假山之上,许宁幽摸索了一下,所幸开关还有用处,用力推开,便是一闪小门,往里面走去,虽然堆积了灰尘污垢,但路还是通的。
沈青随着许宁幽走下台阶,后面的门便关上了,她猛地回过头去,许宁幽却毫不在意,“没事的。”
说罢,点染了一侧的火把,径直往前走去,脚步泰然自若,好像早就知道了一般。